不过人还没有找到,就先把房间布置好了,可见妈对顾漫情有多期待,这样下去,等顾漫情一回来,妈的注意力就肯定都会被顾漫情夺走。
顾漫音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紧紧的收拢了起来,头也微微低着,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抬起头,装作一副忧心的样子对顾夫人问道:“妈,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姐姐从小在很穷的家庭长大,性格很懦弱,人也畏畏缩缩,什么才能都不会,带出去只会给你丢脸,你还会喜欢这么期待她吗?”
“漫音,你怎么问这种问题?”顾夫人脸上的温柔淡了许多,有些奇怪的看着顾漫音。
顾漫音抱住她的胳膊,“我只是好奇嘛,电视里不是演了么,很多有钱人家的孩子小时候走失了,被认回来后,亲生父母都不喜欢他,因为他什么都不会,只会让人笑话,所以我担心你们也会这么对姐姐啊。”
“原来是这样。”顾夫人一下子就打消了心里的疑虑,和蔼的摸了摸顾漫音的头发,“电视是电视,当不得真。”
“所以妈妈不会那么对姐姐对吧?”顾漫音眼睛眯了眯,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顾夫人点头,“当然不会,你姐姐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也是你爸爸最期待的孩子,你不知道,你爸爸他……哎,不说了,总之你放心吧,你爸爸和我都不会那么对你姐姐,如果你姐姐真是你说的那种情况,我和你爸爸只会更加心疼她,加倍弥补她,怎么会嫌弃她不喜欢她呢。”
“那真是太好了!”顾漫音笑了起来,一脸为顾漫情高兴的样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心里升起了多大的危机感。
她故意给顾漫情编了一个落魄的情况,就是想试探一下妈对顾漫情的态度,没想到就算顾漫情有可能如此不堪,妈都还是期待顾漫情回来,并且还肯定的说会和爸好好弥补顾漫情。
果然,除了容姝,顾漫情就是她第二个最大的绊脚石!
顾漫音眼中毁灭一切的暗光,正不断的闪现。
……
傅公馆。
傅景庭被司机扶着下车。
老夫人听到外面的车声,亲自出来迎接。
因为担心孙子,她这些天都没有回老宅,一直住在这里。
“景庭,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老夫人走过来问道。
傅景庭接过司机递来的拐杖,“路上堵车,祖母,先进去吧。”
他没有想把餐厅的事,告诉老太太的意思。
不然又该吓着了。
“行,先进去。”老夫人点头。
明明是相差几十岁的祖孙,但此刻却都杵着拐杖。
这并排走在一起的画面,看起来颇为好笑。
“呀,景庭回来了。”王淑琴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看到一起进来的一老一少,开口打着招呼。
傅景庭微微颔首,“妈。”
“快坐下快坐下。”王淑琴连忙放下水果,想过去搀扶他。
不过被傅景庭拒绝了,“我自己来。”
他只是双腿还不能用力走,又不是真的残废。
傅景庭把拐杖放到一边,扶着沙发坐下。
王淑琴把水果推到他面前,笑呵呵的问,“景庭啊,跟漫音和好了吗?”
和好?
傅景庭垂眸不语。
他怎么可能和顾漫音和好呢。Χiυmъ.cοΜ
一想到自己的思想,感情,都要因为她而被未知的力量操控,他就恨不得杀了她!
如果顾漫音是枫叶,那车祸之前,不管是不是被操控,但他所为她做的一切,他也都认了,毕竟他真的爱枫叶。
可如果顾漫音不是枫叶,那他一定不过放过她!
想到这,傅景庭拿起拐杖站起来,“祖母,妈,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
他要回房间,确认一下,顾漫音到底是不是枫叶。
虽然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说完,他朝着电梯走去。
王淑琴看了看动也没动的水果,又看了看傅景庭的背影,嘟哝道:“他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老夫人白了她一眼,也回自己房间去了。
孙子都走了,跟这个儿媳妇呆在一起,她嫌晦气。
要不是这个女人对景庭和景霖好,她老早就把这个儿媳赶出傅家了。
房间里,傅景庭拉开抽屉,想把枫叶写给他的信拿出来,再好好看一遍。
然而令他震惊的是,抽屉是空的,里面信件全都不在了!
那一刻,傅景庭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随即而来的,便是勃然大怒。
“谁动了我的抽屉,拿了我的信!”他来到楼下,把公馆所有佣人叫了出来,厉声质问。
佣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表示没人动他的抽屉。
傅景庭见状,以为他们不敢承认,脸色更加难看,“我说过,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去,更不许动我的东西,你们都听不见吗?”
“大少爷,我们真的没动您抽屉。”一个在公馆工作最久的佣人忍不住了,站出来回道。
其他佣人见状,也连忙点头附和,“是啊大少爷,我们真的没有。”
傅景庭眯眼审视着他们,想看出他们是不是在说谎。
然而他看了一圈发现,他们没有人说谎,表情和眼神都十分真诚,并没有任何心虚的表现。
傅景庭沉默了。
既然这些人没有动。
那他的信又是怎么不见的?
这时,王淑琴打着哈欠出现在二楼栏杆,“景庭,你这是在干嘛呢?”
“夫人,大少爷的信不见了,正在大发雷霆呢。”最开始说话的佣人回道。
王淑琴看向傅景庭,“景庭,什么信啊?”
“我和枫叶交流的信。”傅景庭回答。
傅家人都知道他过去和枫叶通信的事,所以也不用隐瞒。
“原来是你和漫音的那些信啊,那些信不是被漫音烧了么。”王淑琴又打了一个哈欠,露出一排有些泛黄的牙齿说道。
傅景庭脸色变了,变得阴鸷难看,声音都噙着让人发憷的寒意,“顾漫音烧了?”
“是啊,还是你答应的呢,你忘了?”王淑琴不解的看着他。
傅景庭愣住。
他答应的?
他怎么可能答应顾漫音烧了那些信,那些可是他最珍视的宝物,否则他也不会保存十几年!
但下一秒,一段记忆浮现在了傅景庭脑海里。
那是将近三个月前,顾漫音刚苏醒没多久的时候,跟他说,她既然醒了,也已经在他身边了,那些信件就不用留着了,干脆处理掉,他答应了!
居然真的是他答应的!
傅景庭不敢相信的捏紧拐杖。
他怎么能答应呢,他不可能会答应的才对。
是那股力量?
傅景庭越发用力的握紧拐杖,手背青筋都鼓了出来。
是了,车祸前,他不像现在这样头脑清醒,那个时候的自己就是顾漫音说什么,他都不会觉得有问题,更不会反对,所以也从未出现过心脏绞痛的情况。
所以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他之所以会答应处理掉那些信件,是在那股力量的影响下答应的,而不是出于他真正的意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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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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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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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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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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