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芷萱眉头微皱,事故发生后,他们就将赔偿的事解决完,而且那些住院的人,也都答应了赔偿的事。
现在又突然出现这么多人,到底是谁毁约,想要继续闹下去。
“你们是谁,陈氏跟你们有什么仇恨??”陈风墨眸幽深,仿佛枯井一般,深不见底。
“你又是谁,能代替陈氏说话吗?”男人开口,“我是代表死者家属的,我叫李林,是来跟你们谈判的。”
陈风眸光微眯,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就,神色鄙夷。
“你笑什么?”李林不明所以,但心里却有种被嘲讽的感觉。
“你是代表哪位死者家属,难道你不知道赔偿的事已经处理完,你来又是怎么回事?”
任芷萱清冷的声音,骄矜透着凌厉,视线冷冷的扫过众人,此刻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
看来,幕后的人还是不死心。
李林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我们大活人在你们工地,说死就死,你们这么大的公司,昧着良心转黑心钱,给我们的那些钱还不够处理后事的,拿我们是小孩子吗?”
“就是,如果今天不给我们满意的说法,谁都别想好过。”
“对,不让我们好过,你们也休想过逍遥自在的日子,我们全家老小都指着一人过日子,现在不明不白的就死了,你们想过我们的日子该怎么过吗?”
说话间,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被推了出来,身旁的人对他开口,“看清楚了,就是他们黑心肠,害的你爸爸死在他们的工地,你现在就去找他们,以后你就跟着他们过。”
小男孩一脸的无助,脏兮兮的脸看上去很可怜,怯懦的开口,“我真的要去找他们,他们会管我吗?”
“当然会,他们就害死你爸爸的人,当然要负责你的今后。”李林说着,将孩子推过来。
小孩子脚下不稳差点摔倒,任芷萱秀眉微皱,本能的想要伸出手就扶,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
她依然站在那,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真是卑鄙无耻,竟然连一个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小男孩稳住身形,怯怯的看向陈风跟任芷萱,“你们真的是害死我爸爸的坏人吗,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死了,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没人给他做玩具玩了。
陈风薄唇紧抿,心被触动了一下,但眸光依然冷漠。
小小的声音,任芷萱的心瞬间破防,眸光微眨看向小男孩,“你年纪还小,根本就不懂其中的道理,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父亲不是我们害的,他是因为工作才出的事故。”
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任芷萱继续说着,“我们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发生,但事已至此,我们任何人都改变不了,何况,我们已经做出补偿,是具有法.律.效.益的。”
这话不光是说给孩子听,更是给那些来闹事的人听。
“你少说冠冕堂皇的话,我们的人死是真,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如果你们不给钱,大家都别想好过。”李林可不管那些,直接出言回怼。
任芷萱清丽的眉眼带着怒气,“当着孩子的面,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满嘴的仁义道德都被狗吃了,想过孩子的感受吗?”
李林被呵斥,一脸的愤怒。
“我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总之事情已经解决完,如果再敢来这里胡闹,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吧。”
陈风说完,拉着任芷萱转身向大厦走去。
“那我爸爸还能回来吗?”小男孩稚嫩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
任芷萱神色一僵,心狠狠的颤了颤,慢慢的转身,看着小男孩期盼懵懂的眼神,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走吧。”陈风拉着任芷萱,任芷萱整个人茫然无措,跟着他进了陈氏大门。
被这样无视,李林满脸的怒气,“我不管你们是谁,总之,今天我们要没有合理的说法,你们都别想工作。”
说完,对着后边的人道,“走,我们进去,大闹陈氏,我看他们给不给我们说法。”
“好,我们进去。”
“进去,走。”
一群人闹吵着,纷纷进入陈氏大楼。
陈风跟任芷萱进入电梯,根本就没看到门口进来的那些人。
电梯里,任芷萱脸色黯然,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了,吓到你了?”陈风轻声,眸光带着温柔之色。
任芷萱抬眸,清丽的眸子带着茫然,“陈风,我们是不是做错了,那些赔偿真的不够孩子长大吗?”
刚刚的小男孩,真的触动了她。
他才几岁,就要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还要被卷进这些纷争,他的母亲想过孩子的感受吗?
钱固然重要,但亲情更加可贵。
小男孩的母亲想过,这样让孩子见识社会险恶的一面,对他以后成大的道路,真的好吗?m.χIùmЬ.CǒM
“人心不足。”陈风眸光微眯,眼里释放着暗芒。
如果他们懂得适可而止,那他不会计较,如果自己找死,那他不会留情面。
他的赔偿,是按法.律判定后,他又额外多给一部分,就是不想他们以后的日子清苦。
事情已经发生,不是谁愿意,更不是他能左右的,但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是不能满足他们的心。
铝合金的电梯壁,清楚的映出女人的脸,黯然,忧伤。
“别想那么多了,我会处理好的。”陈风大手捏了捏她的肩头,目光幽深。
电梯达到策划部,任芷萱点了点头,迈步出了电梯,陈风看着她黯然的背影,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
任芷萱一路进了办公室,张助理本想跟她说下去的工作,但见她这幅模样,推了推眼镜什么都没说。
办公室的门关上,任芷萱靠着门板,脑海里出现那个小男孩的模样,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事已至此,不管是谁动的手脚,让无辜的孩子一辈子都失去父爱,可能永远都逃不出心里的阴影,都罪大恶极。
任芷萱整理好情绪,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有仇报仇,有冤抱冤。
她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拿出手机拨了出去,“事情准备好了吗?”
“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任小姐的吩咐。”那边回复。
任芷萱嘴角勾了勾,“那现在就开始吧,可要让对方满意。”
“放下吧,包任小姐满意。”
任芷萱将电话挂断,眸光微眯看向窗外,神色幽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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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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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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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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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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