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有些紧了。
到底是两年前的礼服了,那会儿是照着她的尺寸做的,如今两年过去了,她不似以前瘦弱,也长高了一些,自然是有些不合适了。
尤其是胸口...勒得她有点紧,有点不自在。
她扯了一下里头的衣裳出了洗浴室,见李临还没回来,松了口气抬了抬手臂,感觉确实有点紧了,微微蹙眉。
李临刚刚推开门,便见她站在屋子里蹙眉,似乎有些不大高兴:“怎么了?”
苏莞伸手捂了捂胸口,觉得脸上有点热:“礼服有点紧了。”
“紧了?哪儿紧了?”他的目光落在她捂着胸口上的手顿了一下,了然一笑,还笑得别有深意,“没事,长个了。”
长个了?
苏莞羞得伸手去推他的脸:“你别这样说话。”
他笑了笑,然后伸手去抱她的腰,纤细柔软的腰身盈盈一握,让人心头有些意动,于是他便起了想要逗她的坏心思,于是便凑到她耳边,笑道:“若不是长个了,莫不是...莫不是我给你揉的。”
温热的气息吹在耳边,苏莞的脸皮徒然红得像是染上了脂粉似的,羞得想要伸手糊他一脸,这人真的是、真的是越来越骚气,什么话都敢说。
李临瞧着她就要生气了,忙是哄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难受不,要不要去换下来?”
苏莞想了一下,摇摇头:“不换,就穿一会儿。”
“那,要不要去点蜡烛?”
“什么蜡烛?”
他拉着她的手,走到了梳妆台前,在下头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是两个雕刻着金色龙凤的烛台,上面的龙凤雕琢得精致,栩栩如生仿佛活了一样。
李临将烛台取了出来摆在梳妆台上,而后又取了另一个盒子出来,里面放着一对龙凤烛,红色的蜡烛,上头涂了一层金色的龙凤。
李临将蜡烛放好在烛台上,那烛台有个卡槽,刚好将蜡烛放下去卡住,稳稳当当的,便是大风吹来也吹不倒。
末了,他取了一个火折子打开,吹出了一点小火苗给她:“要不要点蜡烛?”
苏莞使劲地点头:“要点。”
“过来,我同你一起。”
于是他将她拉了过来,两人站在梳妆台前,她拿着火折子点蜡烛,他则是在她身后环抱着她,看着她一边笑一边点蜡烛。
两支蜡烛燃烧起来,将屋子照得更为明亮了一些。
她吹灭了火折子,转头问他:“怎么突然要点蜡烛?”
他笑了笑,伸手挽起她的一缕秀发,语调缱绻温柔:“不是说洞房花烛吗?怎么能少了蜡烛,听说要龙凤烛要燃烧一夜,烧到尽头才灭去,夫妻俩才能恩爱一生到人生的尽头。”
苏莞有些感动:“你说得不错,蜡烛还是要点的。”
“那,要不要喝酒?”
“喝酒?”苏莞有些不明白,却被他拉着坐在梳妆台前,然后任由他给她梳了发髻,大概是两人相处久了,他倒是练就了这门手艺,虽然称不上极好,但是给她梳一个发髻才是可以的。xǐυmь.℃òm
待梳好了,他便起头亲了亲她的秀发,问她:“要不要戴凤冠?”
苏莞摇头:“不戴,重,就这样好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衣乌发,容色娇美,再看看自己身边的人,也是身形挺拔俊美非凡,往日他都喜欢穿青衣,偶尔要是去做客才会换一换,一身红衣倒是第二次见他穿。
第一次还是成亲的时候。
不过这红色的喜服一穿,倒是显得他矜贵不凡了起来,像是皇孙贵胄贵公子。
她伸手握了握他的手,然后低下头笑了笑。
而后他便带着她去院子的檐下喝酒,在檐下的空地上铺了一张席子,边上放着一个梅花案几,上头放着玉质的酒壶和酒杯。
红色的灯笼在檐下发出亮光,院中各处的荧光一闪也散发着荧光,苏莞在院子拿了两个草编的小笼子回来,放在案几上滚来滚去。
他倒了两杯酒,一杯给了她,苏莞与他对坐在案几两边,端着酒杯闻了闻:“红颜?”
“正是。”
“你喝的是青翡?”
“正是。”
苏莞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又弄了这些酒过来?”
苏莞对于这两个酒倒是极其喜欢的,尤其是这两个雅名,真是雅致得很。
青翡为玉,如翩翩君子,盛一盏青竹傲骨,清风淡泊。
红颜为美人,是桃花灼灼,为美人也,盛的是这春日桃花,娇美妩媚。
“前些时候让人送过来的,喝一杯?”
“好啊。”
于是两人便碰了一杯酒,苏莞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觉得酒香入口带着淡淡的桃花香,入喉时略带着一些酒味,很淡的酒味,酒倒是不浓烈,喝着也不容易醉。
而后两人便靠在一起赏景说话,说着说着到了后面,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只是静静地靠在一起,望着这院子和天空。
今夜月亮明亮,群星隐匿,白色的月华这洒落在人间,所到之处像是染上了一层月光,树枝上花圃里放着的一日萤散发着荧光。
院子外院的田野山林传来一阵阵虫鸟的叫声,因着隔得远了,那声音倒是有点像是隔离在世界之外,她靠在他怀里,觉得世界安静又美好。
她转头将脸贴近他的怀里,然后蹭了蹭,像是一只要寻找安稳之地睡觉的小猫。
他笑了笑,低头亲她,先是在嘴角亲了亲,然后贴上了她的唇,动作温柔地试探了一下,见她没反抗,这才微微加重了点力气。
她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任由他亲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她放开。
在微弱的灯光下,她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薄红,眼角染上了桃红,像是春日枝头上盛开的桃花,娇俏妩媚的,小口喘着气的红唇如同夏日里盛开的最红艳妖媚的花。
她像是山林间的仙灵,纯净又柔和,又像是夜间出没的妖精,专门勾男子的魂魄的。
他又低头亲了亲她,目光深邃,眼稍还带着一些邪魅,低头望着她的时候,那一眼仿佛就要看到她的目光深处,不管是她躲在哪里,都无所遁形。
他伸手抚了抚她耳边的一缕秀发,语气温柔缱绻:“回去了?”
她小声地嗯了一声,然后靠在他怀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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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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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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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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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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