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王氏遂命人去请苏莞出来,苏莞今日穿着一身嫣红的襦裙,上面的刺绣也是非常的讲究,有瓜瓞绵绵,有百花娇艳,还有一些祝福的字,一次陈在那瓜瓞和百花之中。

  她脚下踏着一双弓头履,头上梳着流苏髻,期间簪着一支石榴簪,边上简单地凑着一些零碎的珠花,点缀着那一支石榴簪,衬得她美丽娇艳如同春日的花。

  她缓步走来,禁步声叮咚(一种玉质品,类似玉佩),初见时,她笑时眉眼温婉,清透灵秀,展露出笑容来。

  “阿莞见过祖母,见过父亲母亲。”

  “见过镜夫人,见过李公子。”

  苏莞对着众人一一行礼,低眉是温温婉婉,瞧着性情温和,是一个宜家宜室的好姑娘,而且那双眼睛清透明亮,可见聪慧灵秀。

  连镜夫人都不得不承认,李临的眼光确实不错,在晋宁公府这一众姑娘之中,挑了一个最好的。

  苏若隐忍,苏荏懦弱,苏苓悲情,苏芙肆无忌惮有恃无恐,苏苒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也唯有这个,温婉聪慧,这样的人,不管是处在什么样的境地,她都会让自己过得更好。

  身似藤萝,心似松柏。

  “温孝郡主。”

  一番行礼,王氏便招手苏莞到她跟前来:“阿莞过来。”

  苏莞走上前去,在王氏身边的位置坐下,然后又听王氏道:“我们家这个姑娘,在家里素来是最孝顺,性情也是最好的,今日若是将她许了你,你日后可不能欺负她,若是真有那一日,我们晋宁公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李临望了望低头的苏莞,只见她耳朵处有些红,手指握在边上的圈椅的边缘处有些发白,纤细白皙柔弱,如同一根新生的草苗。

  他故作无意地收回了目光,谦逊温和道:“夫人放心,日后便是成了亲,景元定然会善待六姑娘,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若是真有那一日,便任由夫人处置便是了。”

  王氏听了这话,心头满意:“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若是你欺负了我府上的姑娘,我可饶不了你。”

  李临点头:“景元会时刻记得的,不敢让此事发生。”

  王氏这才点头,让人将先前准备好的信物拿出来,昔日李临雕刻的一对白玉松鼠抱尾玉佩,那玉佩用的是暖玉,在松鼠的眼睛上镶嵌了一点墨玉,看起来活灵活现的,可爱的得不得了。

  当初李临雕成了这一对玉佩,又得了苏莞编成的络子,便请镜夫人选了一个吉日,供奉在城外大恩寺的大殿之中,不久之前才取了回来。

  那一对玉佩看上去大小相差不多,但是男子那一枚玉佩却大了稍稍一点,不细看时倒是看不出来。ωωω.χΙυΜЬ.Cǒm

  有人将装玉佩的茶托奉了上来,王氏翻看了一眼,将其中刻写着李临名字和生辰八字的玉佩取了,然后放上了一个早就准备好一封红纸包裹的金钱。

  “愿你们日后能成一对好姻缘,和和美美的。”

  镜夫人笑了起来,一脸的喜意:“夫人大喜,觅得好孙婿,此乃佳偶天成,天生的一对,日后啊,定然是和和美美的一对神仙眷侣。”

  聘礼进了门,换取了信物,然后便将书写好的聘书拿出来填写一些内容,聘书一成,事情便成定局,不容轻易反悔,便是对方落魄穷困,也是要嫁的。

  预报佳期。

  府亲翁如面:

  小子李氏子临与贵府千金苏氏阿莞经媒妁之言,预结秦晋之好。

  此乃天作之合,佳偶天成。

  ……

  上头将二人的这桩婚事赞了一遍,觉得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而后又列了聘礼各类,到了最后,又写了昭宁二十四年九月十日定亲过的大礼。

  只是因着婚期未定,婚期这个位置是空着的,到了日后定了婚期,便将婚期添上,男方带着聘书前来迎娶新妇。

  清数完聘礼没有什么问题,双方签字,又有见证人签字为证。

  此后,这一封聘书便是有效的文书了,任凭谁也抵赖不得。

  苏莞望着那一纸聘书,心中茫然了一瞬,想不起来为何将自己这般轻易地订了出去,从今往后,她便有了一个未婚夫。

  想到这里,她便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镜夫人笑容满面地将聘书收起,李临站在边上,微微抬眼,触到她的目光,露出的安抚的笑容。

  他的眼睛像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她的心一下子便安定了下来,只觉得拨开了云雾,原本漂浮不知往何处的心也落到了实处。

  这桩亲事是她所求的,李临又是这样好的一个人,有什么不安的,愿只愿两人这桩亲事顺利,日后再也不要有什么波折了。

  她对着他笑了笑,像是在告诉他自己没事。

  镜夫人见了,便打趣道:“瞧这两人,稍稍不注意便眉目传情,夫人不如做个好事,让这二人说说话。”

  王氏想了想,也点了头:“那就让阿莞领着景元到院子里走走吧,阿莞,去吧。”

  苏莞站了起来,应了一声是,然后便走了过来,与李临一同行礼告退,便转身出了大门,她走的不快,李临有意等着她,便也放慢了脚步。

  两人一同走到了院子里。

  如今已经是秋日,院中设有各色各样的菊花,边上还有一株盛开得正好的海棠,也不知哪个角落里种了桂花,风吹来的时候还闻到了淡淡的桂花味。

  两人并肩走在院中,往着那一株海棠花方向走去。

  苏莞低着头看了看脚下的青石板,便听见他说道:“聘礼之中有八件珍品,其中七件是给你的,最后一件乾坤两仪棋,你回去便让你父亲献给皇帝。”

  苏莞愣了一下:“乾坤两仪棋?”

  她一时间想不起来是什么,只是好像在某个地方听说过,或是在某一本书里看过。

  李临道:“前朝李帝师的乾坤两仪棋。”

  苏莞一顿,然后讶了一声:“你说的就是那位,协助元启帝统一天下的那位李帝师。”

  “我想起来了。”苏莞也是很兴奋,一双眼睛发亮的,“你怎会有这东西?”

  “偶然所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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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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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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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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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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