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没出过三品以上的大员,但也曾出过一府父母官,能做到一府知府位置,这李家在地方也是有名的士绅了。
但奈何祖上阔过也倒霉过,因为前朝大礼仪的风波,他李家倒了霉,虽然保全了家族,但官是肯定丢了。
丢了官受到波及,苏州李家只好另寻出路,这就开始做生意。
还好往日人脉人情还有点,李家慢慢的做生意也成了大户,本来就是官宦之家,虽然官爵丢了但体面还在,无论地方士绅还是官府都给李家一个面子。
毕竟丢官这种事太寻常了。
今儿你可能因为跟错了人丢了官,明儿说不定皇帝一高兴,你官又回来了。
因此对于罪官,只要不是抄没家产,流放弃市这类,还能保全己身乃至身家的,地方衙门和士绅也不会得罪,毕竟谁知道人家哪天就起复了呢?
大明朝,或者说从古至今,历朝历代,都是讲人情讲人脉的,人情大于法制在正常不过了,毕竟法是皇家的法,天子今天高兴可以给你升官,明天不高兴就给你罢官,法理总是不如人情,无论东西,都是如此。
所以地方衙门也好,士绅也好,豪强也罢,能在地方生存的,就没几个脑子不好使的,你可以笨,但不能蠢,你可以嚣张,但一定要有眼力见,无论在地方还是在朝廷,都是如此。
李家到了李善这一代,在地方照顾下也已经是一方豪绅,但毕竟是曾经的官宦之家,家里还念着恢复曾经的地位,因此在地方上没有欺男霸女,没用嚣张跋扈,反而经常接济穷苦人家,对地方衙门的一些政策都非常支持。
例如修桥修路,只要衙门有这個想法,李家绝对是出钱出力。
因此李家在苏州无论是官府还是乡绅百姓之间,也是有了个首善之家的好名声。
花花轿子人抬人,大家互相帮衬,李家形势越来越好。
到了如今,李家有钱有商铺,富裕是富裕了,但没了官身总感觉缺了什么,家族里众人分析当前时政认为:皇帝追亡逐北,大明王师南征北战,皇帝的威望已经比肩太祖、成祖,朝野内外根本没有人能反抗。
如今皇帝正值年轻力壮,其意志将来还要笼罩大明天下数十年,而且看今上的态度,后继之君必然也是要推行新政,鼓励通商的。
因此李家认为,生意做大了照样能被朝廷瞧上,到时候能进商务衙门也是好的。
毕竟朝野间也是流传,首辅一直想把商务衙门和水利衙门升格的。
家族的想法也是李善的想法,作为如今的家主,李善也想着把自家生意给做大了,正赶上新政推行到江南,而且江南还要开放五个港口和外国那些蛮夷通商,这绝对是赚大钱的好机会。
单单在苏州一地发展不算什么,真要是想入了朝廷的眼,起码要有一定规模,因此李善又跑到了扬州,在这里开办了李家的缫丝厂和织布厂。
毕竟无论是扬州还是苏州,都是江南第一批开放通商港口的地方,李家想要起势,就不能局限在苏州,必须在整个江南都得有自己的名声。
君不见那些真正的大商会大掌柜,甚至是能得到大明首辅接见的吗?
在这样一个没有贱籍,朝廷还鼓励商贸,注重商人的时代,无疑是商贾们难得的好时候,他们不用担心因为自己的家财被贪官污吏盯上,他们的社会地位在不断提升,他们的孩子也能入学,甚至入朝为官。
推行新政,发展科技,鼓励格物,解放民生,发展商业,这无疑是大名最好的时代。
在这样一个时代里,李善也为自己是明人的身份而骄傲着。
这可是大明啊!
如今朝廷最新政策出来,除了开放苏州、扬州等港口外,还鼓励商人们招募女工,鼓励妇女出来做工赚钱。
这个新政策出来,李善也是丝毫没有犹豫,为了彰显态度,表示自己始终和朝廷站在一块,李善当即宣布,他李家的缫丝厂和纺织厂从扬州城内雇佣女工,但凡是生计不易,需要做工贴补家用的,都可以来他的厂子里报名。
作为扬州城里第一家作出招募女工态度的工厂,李善的名字很快就被扬州城的百姓记住了,有人说他哗众取宠是讨好奸臣,也有人说这是仁善之举,毕竟百姓生活本就不易。wWW.ΧìǔΜЬ.CǒΜ
总之,众说纷纭,让李善在这扬州城也算是出名了。
而雇佣这些女工后,这些女工的确表现很认真,每个人都认真干活,十分仔细,无论是缫丝还是纺织都很勤快,这也让李善感觉物有所值。
不得不说,女工勤学肯干,干活还精细,虽说李善给这些女工的钱并不多,但这些女工也足够贴补家用了。
而且李善的工厂还管一顿午饭,这让女工们更开心了,都说李善是大善人,就连李善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大好人。
不仅如此,李善还和扬州城外五个农庄达成了协议,从这几个农庄采购食材,并且还招募工人。
这下,李善算是坐实了自己仁善的明显,在这扬州城里不仅有了口碑,还找到了一群好朋友。
在扬州算是站住脚后,李善也是经常吆喝几个朋友,出入茶馆青楼,大家谈笑风生商量着怎么做生意。
这青楼可不是什么低端场所,相反,青楼那是相当高端的地方,大多讲究卖艺不卖身,里面多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前大家闺秀,官宦之女为主,或者是青楼从小培养的名妓。
这名妓身份就更高了。
如今名妓最好的自然是金陵,那秦淮河上可是百芳争艳,而扬州虽不如苏杭和金陵,但也有扬州瘦马啊,青楼培养出来的那可都是高级人才,和普通的勾栏可不一样。
扬州城的青楼,都是一家的生意,那烟柳巷背后的主家是谁不知道,但从其能垄断整个扬州的青楼这一情况就知道主家势力很大。
而来往这里听曲看戏多了,李善也知道了一些着里面的道道。
这青楼里面,自愿的不是没有,但这只是少数,大部分还是迫于无奈,或者是生计或者是身份而被迫进入这里。
有被拐来的,有罪臣之后,有家破人亡来的,还有被卖来的等等,到了这都要从头调教一番,才能出来接待客人。
实际上能进入青楼还算好的,那些被滥赌的家人,被重男轻女的家庭发卖的,都不一定能到这青楼来,真到了那烟柳勾栏里,那才是悲哀,到了那种地方,尊严这种东西就不说了,甚至不能被当人看了。
这些时日李善知道这些人命苦,也是多有照料。
这让青楼里不少姐姐妹妹对这个李善人也是很有好感,张小婉就是其中之一。
说起来,张小婉本来也是良善之家,奈何父母重男轻女,看不上她这个女儿,明明她已经在学塾里学习知识,可以书写记账养家糊口了,但父母偏偏因为一笔钱财把她卖给了别人家做媳妇冲喜。
为什么冲喜,那是因为那家男人是个病痨鬼。
虽然张小婉死活不愿意嫁给一个病痨鬼,但在当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能如何?
父母之命大于天,不听父母之命就是不孝,因此张小婉最终还是嫁给了冯家的病痨鬼。
然而病痨鬼并没有因为这场婚礼好起来,婚后不久就病死了,婆家人觉得是张小婉的问题,觉得她是个丧门星,将其赶回了娘家。
而张小婉的父母白得了一笔钱财本来还很开心,可眼看张小婉又回来了,还想再把张小婉嫁出去,多赚一些钱财。
但冯家病痨鬼死了的事情传开,让周围邻里觉得张小婉是个克夫的命,张小婉父母眼看女儿卖不出去,只得作罢。
可谁料,这扬州城里赫赫有名的青楼,醉香楼的人找上来了,张小婉长得漂亮,脸蛋姣好,调教一下就是个好苗子,知道张小婉的父母一直想把张小婉卖出去后,就提议青楼花钱买下来张小婉。
张小婉的父母心动了,张小婉苦苦哀求,但她父母为了那笔钱还是签下了契约把张小婉卖给了青楼。
当天,醉香楼的打手就强行把她装车运到了醉香楼调教,虽然张小婉抵死不从甚至打算上吊,但青楼的人看得严,她始终没能得逞。
青楼的姐妹也同情张小婉的遭遇,但是这青楼画舫里,有多少是自愿来这里卖笑的呢?
说是卖艺不卖身,但那些有钱的富绅官人看上了,她们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如今知道李善在这扬州城里开了工厂,专门雇佣女工缫丝纺织,张小婉他们觉得李善是个尊重女人的。
夜里闲着聊天时,一个妹妹说道:“这天底下的男人啊,都是一个样,又有几个是好东西呢?”
张小婉知道这个妹妹是被她的情郎骗到这里来卖给青楼的,轻叹了口气:“那个李善,倒是个尊重我们女人的,说起来,我们女人又不是不能做工,不能干活,不能自己养活自己,为什么就只能落到这个下场。”
那个妹妹说道:“要不,我们找机会逃跑吧,大不了我们去李善的厂子里,自己做工养活自己,也好过在这里终日浑浑噩噩,像肉一样被人挑选来得好。”
张小婉显然心动了。
在一天夜里,她们俩还真找到机会,在其他姐妹的协助下逃离了醉香楼。
逃离了醉香楼后,她们先是找个地方藏了起来,等到两天后看到醉香楼没再找自己,这才打扮一番去了李善的工厂应聘。
在工厂前,张小婉二人说自己是家破人亡,已经了然一身了,想自己找点活养活自己,工厂的管事也是妇道人家,见不得这年轻姑娘这幅模样,想想自己曾经熬过的苦日子,心软留下了她们,让她们做工,而这些,李善还不知道呢。
毕竟缫丝厂也好,纺织厂也好,都是女工为主,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往女工车间跑,他是掌柜,又不是管事,只要把握好大方向即可。
因此李善继续过着自己的日子,有时和朋友们饮茶看戏,有时在工厂里巡视一番,同时积极筹备着,和大师傅们钻研新品,希望能缝出一种好看的布料,到时候好卖给西洋那些蛮夷。
而张小婉姐妹也在缫丝厂住了下来,平日就在缫丝厂里干活,吃饭,非必要厂子都不出,偶尔才会出去买点东西。
但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即便张小婉姐妹再怎么小心行踪,还是被醉香楼的人给发现了踪迹。
见张小婉姐妹进了李善的厂子,醉香楼的打手也是立刻回去禀报给了他们主子。
这主子也是有身份的,区区一个李善他压根不放在眼里,当即就给手下打手下了命令:“去把那两个贱人抓回来。”
“还有,给那个姓李的一个教训,还因为有了个什么仁善的名头,就能为所欲为了?”
当天夜里,醉香楼的打手直接冲进了缫丝厂,在一片女人的惊呼中,他们打砸了缫丝厂的机器,打伤了好几个工人后,抓住了张小婉姐妹。
为首的那人看着被抓着头发拖过来的张小婉姐妹忍不住冷笑:“两个贱人,想逃到哪里去啊?”
说着,几个耳光抽过去,肉眼可见的张小婉脸颊红肿起来,嘴角也是沁出了血。
张小婉沉默不语,任由自己的头发被人拎着,她知道,这回去后,自己怕是要生不如死了。
而李善得知自己的工厂被人砸了后,也是急匆匆赶了过来,刚到就看到一些带着棍棒的黑衣人带着张小婉姐妹要走。
李善当即喝到:“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这里打砸还抓我的工人?”
为首的那个管事看到李善这个正主到了,毫不畏惧,丝毫没觉得自己犯了法,他大摇大摆的到了李善面前:“李大善人是吧,你知不知道,你这厂子里,藏着我们的人?”
李善懵了:“什么你们的人?”
管事的见李善装糊涂,直接将张小婉姐妹带上来,指着说道:“这两个贱人,签了我们卖身契,卖给我们醉香楼的,结果前些日子却逃了出来,就藏在你的厂子里,你不知道?”
李善打量了下张小婉二人,这下他认出来了:“你们,你们不是...”
张小婉这才戚戚开口:“李善人,给您添麻烦了。”
“我们是自己逃出来的,和李善人无关,就是躲在这里而已,你们别为难李善人。”
管事的笑了:“你个贱人,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护着他?”
“不过你说了是你自己逃出来的,那就好办了,李掌柜,听见了没,这两个贱人是自己逃出来的,带回去!”
本来李善是该让管事的将张小婉二人带回去,可不知是热血上头了,还是知道青楼画舫里那些女人悲惨的过去心生怜悯,又或者看到如今张小婉二人这凄惨模样于心不忍,李善竟然是拦在了这些人面前:“这是我李家的工人,你们打砸了我的厂子,还来我这里抓人,还有王法吗?”
“信不信我去告官!”
一听告官,管事的笑的更开心了:“那你告官去吧,我们走!”
眼睁睁的看着张小婉姐妹被醉香楼的人带走,再看看自己被打砸的工厂和受伤的工人,李善愤怒之余也只得先收拾残局:“受伤的工人,赶快送去医所疗伤,每个人补贴一个月工钱,好好休息。”
“损坏的机器都记录下来,列个单子,明日我要告官,告他们!”
翌日,李善还真去衙门告官了。
“威~武~”
伴随着衙役的声音,升堂了。
扬州知府吴仁醒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所告何事啊?”
李善躬身行礼:“知府大人,草民状告醉香楼,他们打砸草民的工厂,打伤了工人,还从草民的工厂里抓走了两个女工!”
吴仁醒一听,立刻说道:“带醉香楼的管事来。”
很快醉香楼的管事来了,恭恭敬敬对的吴仁醒行礼:“草民见过知府大人。”
吴仁醒说道:“王管事,这李掌柜说你的人打砸了他的工厂,打伤了他的工人,还抓走了女工,确有此事吗?”
王管事躬身说道:“确有此事,但是知府大人,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吴仁醒笑了:“迫不得已?打砸工厂,还打伤了工人,这叫迫不得已?”
王管事连忙喊冤:“知府大人,这全是因为李掌柜的工厂里藏了我们的人啊!我们去要,他们不交人,这起了冲突才互相推搡的,这不是我们的责任啊。”
李善一听怒了:“明明是你们的人趁夜带着棍棒强行冲进我的厂子里见人就打,见到机器就砸,怎么就是我们推搡阻拦你们了?!”
吴仁醒听着李善和王管事的争吵,皱眉拍了下惊堂木:“都闭嘴!”
“王管事,李掌柜说你从他那带走了两个女工,你说这两个女工是你的人,有何证据啊?”
王管事连忙说道:“有,有卖身契,那两个贱人的卖身契在我们这里!”
吴仁醒说道:“带女工还有卖身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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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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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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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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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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