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苏莞点了点头,任由他拉着在桃林间穿梭,她感受着握着自己手心的那只手,手心微微有些粗糙,带着一股温热感,温暖干燥,十分贴心。
她走路时还低头看了一眼,见她自己的手白皙纤细,洁白如玉,他的手也白,但到底比不得姑娘,比她的要差一些,不过骨节修长,让她觉得很有力量。
苏莞这边带着小桑小葚还有两个护卫,李临仅带着远游一人,另外还有一个拎着笼子走在后面的回风。
一行八人在桃林间穿梭,桃树花开正好,有风吹来时,树枝摇曳,有花瓣飘落,如同下了一场桃花雨一样的美丽。Χiυmъ.cοΜ
八人穿过了林子,最后到了桃林的边缘处。
苏莞正站在在桃林的边缘上,边上有两棵很大的桃树,再往外便是一处宽敞的空地,空地上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头就是开阔的天空,抬眼看去的时候,还有两朵白云在天上悠悠地飘着。
空地后面是一处茂密的竹林,在竹林边上还有一个小竹楼坐在在那里,风吹竹叶声沙沙,听着令人觉得安静舒适。
在此处,往后一步便是桃花灼灼,往前一步便是清风青竹,两相得宜。
再加上这一片空地,倒真是一个好地方。
“这边安静一些,也无人打扰。”李临解释道,“若是你想赏桃花也可赏桃花,正好有片空地可以放大雁,让它们在这里飞,免得被人看到打了。”
“对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了风筝,蹴鞠球,一会儿也可以玩一下。”
“周边我早上过来的时候就命人看过了,也撒过了防虫蛇的药,所以也无需担忧虫蛇的问题。”
苏莞闻言眼睛都亮了,只觉得他真是太贴心仔细了。
她望着这一片空地,然后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叹气:“早知晓,我便换一身衣裳出来。”
李临正吩咐人去取一些干草过来,一会儿垫在地上放席子,闻言便道:“若是六姑娘想玩,也可以去竹屋那处换衣裳,景元早早地想到了此事,衣裳也准备好了。”
苏莞想了想自己的那点本事,又是一阵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在边上看着你们玩就是了,那蹴鞠太累了。”
且不说对于蹴鞠她本就不大擅长,她还得保持一下形象啊,若是让他见着自己玩疯了的样子,那多尴尬啊。
想到这里,她轻咳了一声:“不过,咱们把大雁带出来,它们会飞走吗?”
正在这会儿,回风将手中提着的笼子递给了李临,外面的那层布也去掉了,笼子里面并排着一对被养得羽毛发亮的大雁。
瞧着比去岁胖了不少呢。
“来。”李临一手提着笼子,伸出一手来示意她把手递过来,苏莞茫然了一瞬,到底是将手递了上去。
李临握着她柔若无骨的手,温和地笑了笑,拉扯她从桃林上下来,往空地那边走去。
小桑和小葚正在整理带过来的东西,迟疑着要不要跟上去。
回风站在边上,见此便道:“我家公子与郡主去放大雁了,不必担忧,便在这空地上,不会走远,你们若是不放心,看着就是了。”
小桑小葚想想也是,不过也不敢掉以轻心,于是两人就分工合作,小葚负责带着人做事,小桑负责注意苏莞这边情况,不让她离开视线当中的。
李临带着苏莞去了空地,他望了望天空,然后才回答苏莞之前的问题:“会不会飞走这倒是不重要,若是它们觉得自由更好,便让它们飞走就是了。”
“若是它们愿意留下来和我们相伴,便让它们留下来陪着我们,左右不过是两只鸟,还是养得起的。”
苏莞想想也是,不管什么结果,让它们选择它们喜欢的就是了,她只愿它们心中高兴的。
她笑了起来:“你说的有道理。”
李临将笼子放在地上,然后他蹲了下来,打开了笼子:“六姑娘。”
“嗯?!”苏莞低头看他,正好对上了他那双温和清明的眼。
李临含笑道:“不如我们打个赌。”
“哦?!打赌?!”苏莞微微有些诧异,于是有些不明白地问他,“赌什么啊?”
“若是它们回来了,我便告诉六姑娘一个秘密,若是它们不回来了,六姑娘也告诉我一个秘密,如何?”
苏莞眼珠子转了转,瞬间心思千转,想着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需要告诉他的,仔细想想,或许只有穿书这件事了,但是这种事情她打算一辈子烂在心里,谁也不说的。
也不是说她不愿相信他,只是这种事情,委实有些骇人听闻,便是他不会介意,可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倒不如不说了。
或是意外被旁人知道了,埋下不该有的祸根。
她道:“可我,并没有什么秘密值得与你打这个赌的,若此随便说一个,你怕是要吃亏。”
“无妨,你且当作我有些话想要与你说一说吧,只是我心中有些犹豫,不知是该不该说,所以便想让这两只大雁来做一个选择。”
李临其实是想告诉苏莞关于自己的身份的,只是最开始的时候没有说,如今不好开口,若是说了,便有了欺骗她的嫌疑,怕是她会生气。
然而,他又想起了自己父亲和母亲一生的爱与怨,觉得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父亲便是没有告诉母亲关于身世的事情的,两人在石桥村成了亲,落了户,呆了好些年,甚至连他也是在那里出生的,待父亲要带着母亲回离城的时候才告诉了母亲这件事。
母亲也不是不喜爱父亲的,只是她心中舍不得家乡,舍不得父母,舍不得邻居亲友,不愿去往那遥远又陌生的离城生活。
而后就算是去了离城,父亲带着他去游历,只留着她一人在陌生的地方,她心中惶惶不安,日渐消瘦,最终身体是越来越差。
临终前的愿望便是想回到她的故土埋葬,她想要回家。
父亲也因此母亲的逝去,觉得是因他之故害了母亲早逝,也因此没几年便过世了。
李临不由地想到,若是他日后将会带着她离开,去往遥远陌生的地方,纵使那个地方也很好,生活也很安定,可是她这一去,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再回到这里。
或是,一别之后,她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她最在意的亲人了。
她可是会愿意?!
可若是说了此事,她说她不愿,他该如何是好?
可若是到以后再说,她是不是也会怨他?是不是也会不开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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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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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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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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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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