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成亲,用的不是红盖头,而是用一把扇子挡面,世人称之为却扇礼,这扇子是用来给新娘遮羞和祈福的。
苏芙一袭嫁衣,头戴喜庆的凤冠,瞧着美丽喜庆极了。
走在她面前的是一身喜庆打扮的杨氏,她跟在杨氏后面,由着两个穿着喜庆的丫鬟扶着。
她的嘴角微微一翘,一双眼睛迸发出亮光来。
“新娘来了……新娘来了……”
杨氏进了门,然后在高堂边上苏望的身边坐下。
此时,正堂之上中间设了一个案几,两边各放了两张圈椅,因着以右为尊,晋宁公和王氏坐在右边两个圈椅上,苏望和杨氏则是坐在左边。
边上有小丫鬟已经准备好了蒲团,和茶水,一会儿要跪拜敬茶听训。
赵明言见到苏芙出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原本也是有些不高兴的,可是见苏芙这一身嫁衣灼人,像是要把他的一颗心都烧起来了一样,那点不快也很快就散去了。
只要娶到他心心念念的姑娘,一些困难险阻又算得了什么,这不都走过来了是不是!
待今日过后,他便能和他的阿芙长长久久。
赵明言想着日后和苏芙的日子,心跳又快了起来,原本白净的脸也开始红了起来,不过他落在苏芙身上的目光更加的灼热了起来。
阿芙,终于要成为他的妻了!
苏芙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娇羞地低下头来,露出了艳若牡丹的容颜。
苏芙生得本来就不差,再这么一打扮,真真是倾国倾城,要称一声容色倾城是绝对不为过的。
“新人上前拜别堂上父母……”
有司仪高声喊了,便有小丫鬟扶着苏芙上前去,然后同赵明言一同向几位长辈敬茶,苏芙手中持扇,由着赵明言将边上丫鬟递上来的茶盏递上。
晋宁公与王氏一同喝了茶,给了新人礼,王氏道:“阿芙今日出嫁,日后便是赵家妇,需得孝敬长辈,与夫君同心同德。”
苏芙持扇叩首:“谨遵祖母教诲。”
王氏又对赵明言道:“日后阿芙便是你妻,你要照顾好她,这莫使她委屈了。”
赵明言叩首:“谨遵祖母教诲。”
王氏点点头,然后道:“去同你父亲母亲辞别吧。”
于是赵明言和苏芙便由人扶着起来,然后去同苏望和杨氏辞别。
杨氏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儿,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她的女儿啊,她养了十五年的女儿,从今日开始,便是旁人家的了。
赵明言先是给苏望递了茶,苏望喝了茶,给了礼,僵硬地说了两句:“谨遵孝悌,夫妻同心。”
杨氏伤心得不肯接茶盏,边上便有人劝道:“世子夫人莫要伤心了,可别是误了吉时。”
人家嫁女儿,母亲伤心难过是正常的事情,谁家好好养了十几年的姑娘成了别人家的能不伤心的,就像是心肝被挖走了一样。
杨氏一听,也怕是误了吉时,忙是将茶盏接了过来,喝了茶,给了礼,她动了动嘴唇,眼泪便掉了下来。
她擦了眼泪,然后别过头去,这才开口:“日后母亲不在你身边,你要好生照顾自己。”
纵使杨氏有千般不是,可她对苏芙,那是万般心疼的,若不然也不会掏了自己的嫁妆给苏芙出嫁。
她只有苏芙这一个女儿啊!
苏芙倒是觉得杨氏太过磨蹭了,闻言叩拜:“谨遵母亲教诲。”
杨氏点头,又对赵明言道:“日后好生照顾阿芙,若是阿芙过得不好,我可是有意见的。”
赵明言叩首:“谨遵岳母大人教诲,明言一定谨记。”
辞别完毕,新娘便要出阁了,赵明言出去准备好马车一应事宜,苏芙则是由着穿的一身喜庆的苏荐背着出门,然后送上花轿。
苏莞拉着苏萝站在屋内,看着苏荐背着苏芙离开,边上的人跟上去看热闹,有人在撒花,有人在起哄。
“苏大公子,你行不行啊,别走几步就走不动路了!”
“就是啊,苏大公子!”
苏荐道:“行不行可不是嘴上说说,需得走过才行,你们等着看吧。”
“哟,那咱们就看着。”
好在外院的正院离大门并不远,苏荐到底是男子,还是有些力气的,顺顺当当将苏芙背着出了大门,然后送上了花车。
赵明言扶着苏芙上了花车,然后对着苏荐拱了拱手:“兄长留步。”
而后上了走在前面的戴着红花的枣红色大马,他扬了扬手,便有人喊道:“接新人回府……”
迎亲队伍出发,便有人开始放鞭炮,前面的人继续往前走去,后面则是跟着长长的一队挑着箱笼或是抬着东西,整整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浩浩荡荡地往昭王府走去。
新人出了门子,晋宁公府的热闹了散了,或许是知道人家府中嫁女儿,心情低落着,于是便纷纷告辞离开。
不多时,屋里只剩下府中本家的人了,倒是几个兄弟给给苏芙送嫁,都不在。
杨氏伤心得不能自已,拿着帕子坐在那里抹泪:“我的阿芙啊,怎么这么早就出嫁了,我原本还想留她两年的啊!”
边上的苏望虽然对杨氏很抵触,不过听着她说这话,心中也有些难过,到底苏芙是他的亲女,撇开最近的一系列事情不说,她还是很听话懂事的。m.χIùmЬ.CǒM
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想到苏芙最近做出来的事情,他心口又有些发闷,于是便道:“行了,莫要再哭了,早出嫁晚出嫁也是要嫁的,如今也已经嫁了。”
杨氏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了,阿芙出嫁了,你就半点都不伤心,你还当不当她是你的女儿?”
苏望被噎了一下,反问:“我哪里不当她是我女儿了?”
“那你还说这样的话!”
“好了!”王氏的茶盏重重地放在案几上,她看着这一对夫妻,冷着脸道,“你们夫妻二人若是要吵架,便回你们院里吵去,听得我头疼。”
苏望站了起来:“母亲,我也不想同她吵,儿子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王氏点头:“去吧。”
杨氏看着苏望离开的背影,气得跳脚:“定然是又去叶姨娘那里了,婆母,你看他,他有将我这个嫡妻放在眼中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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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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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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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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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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