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
“想带走娇娇,问过我手中的刀。”
夏书璟与吴仇的话几乎同时响起。
司兰箬对两人的威胁视若无睹,只是看向唐娇娇:“唐姑娘,你应该清楚,现在几方势力聚在这海上,为得就是得到你的人还有你手中的双刀,只有你跟老夫离开,转移走东瀛方的注意力,才能救下这一船的人。”
“嘿嘿,自然包括有负于你的小情人。”司兰箬最后贱兮兮地补了一句有的没的。
“不知司前辈以何种手段带走我。”唐娇娇看向司兰箬。
以为她同意了的司兰箬解释道:“老夫的黑鸦群,足够带你我越过东海。”
同样以为她同意了的夏书璟惊怒道:“唐娇娇,你...”
还有不远处的寺田哀,怒吼道:“司兰箬,你个老匹夫,我东瀛待你不薄,你胆敢如此?”
以为胜券在握的司兰箬,说道:“早些下决心,对所有人都好。”
就连沈念妘都是可怜兮兮地看向唐娇娇。
只有深知她性子的吴仇,老神在在,并不担心。
她揉了揉沈念妘的头,传递给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说道:“谢过司前辈的好意,只不过我习惯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
说完,她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缓缓走上船首伸出的斜桅。
海风拂过,将唐娇娇一直用来刻意遮盖憔悴容颜的青丝吹散在耳后。
已经走出甲板的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翻涌的白浪青海,微闭如月般的秋眸。
缓缓张开双臂,有些疲惫的她,很是享受这种融入自然的感觉。
只是此般美好感觉,她并未过多享受,再睁开的眸子已是只剩得坚毅。
她猛然拔出惊羽短刃,反手将刀刃架在自己的那如蝤蛴般的白皙脖颈上,看向东瀛船只,冷然道。
“寺田哀,我知道你想得到我,也想得到这两把刀,但若是你和你的舰队再往前靠近,我便割颈自尽,将这身皮囊与双刀埋葬在东海之下。”
没料到此状的寺田哀先是一惊,而后笑道:“唐小娘子,你不必唬鄙人,自从那林中木屋前的初次接触,鄙人便知,唐小娘子绝不是轻言放弃之人,更不可能会做出自尽这等荒唐事。”
没想到仅有数面之缘的寺田哀会如此了解她,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甲板上一言不发、冷目相对的夏书璟。
虽然你不记得我了,但我不会忘记你是曾经说过要护我周全的那人。
“我一弱女子站在城楼之上面对千军万马时,自然希望我的意中人能在暗处护我周全。”ωωω.χΙυΜЬ.Cǒm
“你既是璟王府的人,我自会护你周全。”
她再想起两人过往,相思涌上心头,不免触发绝情毒,嘴角溢血。
如今我再面对千军万马,曾允诺护我周全之人却变为了旁观客,相思如毒,蚀骨入髓,就这样让我再护你一次周全也好。
她深吸口气,转头看向越来越近的寺田哀,语气平静道:“那你可低估了我的决心。”
话音落下,她那冰瞳水眸中只有冰冷,绝美的脸上却露出如花般的笑,握着刀刃的手缓缓向脖颈深处割去,动作缓慢却毫不犹豫。
鲜红的血缓缓渗出,与白皙辉映,煞是刺目。
她嘴角处滴下的和脖颈处流下的殷红,慢慢混合,落在红衣之上,将那身衣裳染得更加凄美艳丽。
嘿,这丫头,这下就连吴仇都是呆住了,没想到她会采取如此决绝的手段。
至于寺田哀,更是当场呆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看着手中动作未停的她,猛然大吼道:“停船。”
随着寺田哀一声令下,东瀛舰队缓缓停下。
“哥!”站在一旁的寺田心不甘心的喊道。
“让他们走,我们夺了济州岛,已是可以向父皇交差,何况若是她死了,我们也没办法向父皇交待。”寺田哀解释着,像是在说服寺田心,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寺田哀看着那道逐渐模糊的红色倩影,从最早初见的惊艳和占有,不知不觉间多了些其他情愫。
......
唐娇娇看着逐渐不见的东瀛舰队,松了口气,将短刃插回腰间刀鞘,缓缓转身。
船上的一众人,面目呆滞地看着高站桅杆处的她,白皙的颈子已是被染红了半边。
她那原本就有些苍白的容颜,因为失血,更显白的吓人。
她边往回走边看向甲板上面露担心的吴仇和沈念妘,报以微笑,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再看向夏书璟,后者的表情并没有她想要的模样。
就在愣神之际,海风刮过,脚步虚浮的她,身形一晃,落下的一脚不慎踩空。
“唐娇娇。”
“娇娇!”
最先反应过来的两人,冲到桥头上,几乎同时伸手向下够去。
原本以为自己必定要落水的唐娇娇,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未曾想双手被谁拉住了。
她睁开眼,看到了两个从船头处探出的身子,一人是吴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另一人是夏书璟。
“娇娇,撑住,”吴仇招呼着夏书璟,“我们把你拉上来。”
两人合力将她拉回船上后,夏书璟立刻松开了手,神色有些不自然,一句话没说,向船舱内走去。
吴仇则立马拿出金创药为她止血医治。
还是女孩子心更细一些,在她上好药后,沈念妘拿出一条白色丝巾,为她细心地围在脖间。
白色丝巾盖住了骇人的伤口,搭配她身上的红衣,更显得别有风韵。
“唐姑娘手段之果敢,老夫甚是钦佩。”一直未讲话的司兰箬走上前。
忘了还有这位,唐娇娇看向走至身前的司兰箬。
她在沈念妘的搀扶下站起身,问道:“司前辈,可还有什么指教?”
吴仇则第一时间挡在她前面,警惕看向司兰箬:“你这老毒物,又打什么坏主意。”
“吴家主,不必紧张,”司兰箬显然认出了吴仇,“老夫只是略作感慨而已。”
“既然如意算盘没打响,那你还不走?”吴仇警告道,下了逐客令,“还有,走之前将绝情毒的解药交出来。”
司兰箬摇头道:“抱歉,吴家主所说的两条要求,老夫一个也做不到。”
“你!”吴仇没想到对方竟跟狗屁膏药一样赖在了船上,偏偏船上还没谁能够十拿九稳地拿下此人。
“其一,有顺风船搭一下回大梁,老夫也可以让老夫那些宠物歇一歇,你们体谅体谅老夫,要懂得尊老爱幼。”司兰箬先是伸出拇指,接着又伸出食指。
“其二,绝情毒的解药中有一味药材只有楼兰才有,老夫现在可配不出来。当然,就算配得出来,老夫现在也不会交给你们。”
看到司兰箬的无赖样,唐娇娇一把按住想要拔刀相向的吴仇。
她对吴仇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冲动,而后对司兰箬说道:“还请司前辈以大局为重,不要在船上生是非。”
“这是自然,老夫不是傻子,”司兰箬说着,扔给她一药瓶,指了指她的脖颈,“里面是祛疤良药,你这般漂亮的女孩子,若是留疤,可就不好看了。”
司兰箬看着面露讶色的她,继续说道:“别多想,老夫只是觉得你这丫头的脾气颇对老夫胃口,若是担心有毒,扔进海里便是。”
“多谢前辈。”她大大方方地行了个晚辈礼,接受了下来。
已经转身的司兰箬,摆了摆手,自来熟地向船舱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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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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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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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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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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