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殿下有偷窥的癖好?”唐娇娇对这位前一刻还要去自己痛下杀手的璟王并无好感。
夏书璟并未恼怒,而是拔出剑,翻弄着杀手尸体:“我相信你。”
“相信什么?殿下说话喜欢说一半藏一半?”她看着翻弄尸体的夏书璟,注意到夏书璟对她的语气不似一开始那般防备。
“与此案无关。”夏书璟持剑挑过来一物。
她刚准备接过,夏书璟的话打断了她的动作:“别碰。”
一眼看去,那是一样式普通的令牌,令牌上刻有“默”字。
“这是什么?”
“默影阁。”
夏书璟的话提醒了她,她在原主的日记中见到过这三个字。
默影阁,梁朝最大的地下杀手组织,连官家都没办法根除的毒瘤。
日记中记载,关于原主身世的许多线索,便是这默影阁破坏掉的。
“他们与这次的案件有关?”她看向夏书璟。
“你看。”夏书璟并未回答她,将令牌扔回尸体上。
只见那些杀手的尸体,如他们在暗巷中所见那般,正在缓缓消失不见。
“他们也是?”她轻蹙蛾眉。
此次近距离看得真切。
那些尸体身上,密密麻麻爬满了细小如蚂蚁般的虫子。
还有很多虫子不断从尸体的七窍中涌出。
短短几瞬间,尸体便被啃食干净,连骨头都不剩,只留得满地衣物。
又过片刻,从衣物中飞出一团团光点。
夏书璟挥剑斩去,看着落在地上挣扎的光点:“这便是失踪真相。”
大部分光点不知飞往了何处,斩落在地的并不多。
她看着地上这些像极了萤火虫,浑身发光的飞虫,好奇地问:“这些是什么?”
“萤蛊,一种来自楼兰的蛊术。”夏书璟将还未死透的飞虫一一杀死。
楼兰,一个位于梁朝西南方,很小却很神秘的国度。
“殿下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她不动声色地刺探着消息。
“天快亮了。”夏书璟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便转身离去。xǐυmь.℃òm
“嘿,这人,”她看了看肩头上哈欠连连的唐小黑,眼露笑意,“走吧,我们也回家睡觉。”
…
监天司中,趴伏在桌案上的唐娇娇,是被拍桌声吵醒的。
“唐娇娇!你怎么回事,让你查案你在这睡大头觉,离圣上要求的三日期限可只剩下不到两日了。”
她抬起头,睡眼惺忪,入眼是一张恨铁不成钢的脸。
“司卿大人早。”她打着哈欠,桌案上的唐小黑配合地伸着懒腰。
“早?已经日上三竿了,我的唐少卿,案子查的怎么样了?你可知又有两名烟雨楼花娘死于同一种手法?”此刻的李逢源让她想起了,向自己催问作业的高中老师。
“案子?我昨夜……”她清醒过来,到嘴边的话夏然而止。
昨夜你就在案发现场,现在问我怎么样了?莫不是贼喊捉贼,想要套话?
她正想着怎么应付过去。
李逢源却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想来你也不会有什么好消息,记得去现场。还有,有人要见你。”
当然没好消息,昨夜可是你下令杀的人。
她眯起水眸,看着面前胖胖的李逢源,不动声色问道:“谁?”
“寍王殿下,在正殿,赶快去,不要失礼。”李逢源催促她。
渣男?他来做什么?看看她坠崖摔断胳膊摔断腿没?
...
监天司正殿,唐娇娇看着那张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她先开口,一本正经道:“唐娇娇,见过寍王殿下。”
夏书墨转身,那双眸子中,有意外、庆幸,甚至还有些许的愤怒。
旋即,夏书墨露出笑容,掩饰了这些情绪,但她已看得真切。
“娇娇,你果真没事,本王就知道你没事。”
本姑娘当然没事,她露出公式化笑容:“多谢殿下关心。”
夏书墨上前一步,双手按住她肩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她:“你知道的,当时本王没有选择,不得不...本王已找过镇国公,让他不再为难于你。”
她看着那一脸的真挚,加之受到原主记忆的影响,差点便信了。
她心中冷笑,当真是舌灿莲花,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为了我去得罪镇国公。
倘若是真如你所言,昨夜的杀手又是怎么回事。
挣开夏书墨的束缚,她后退几步:“殿下还请自重。”
“唐娇娇,你!”夏书墨对她冷淡的反应,有些愠怒,“你可是本王的暗….本王的人。”
她淡淡道:“从落下悬崖那一刻开始便不是了。”
“唐娇娇,你当真如此不念旧情?”
“殿下言重了,已没了情,又何来念。”
夏书墨气到浑身颤抖,拿手指向她:“你真当本王不知?本王亲眼所见,昨夜你与我那六弟,同进璟王府,待了一整夜。本王念及旧情,前来寻你,你倒是无情的很,好!很好!”
她听得一愣一愣的,梁朝的王爷,晚上都不睡觉的?都喜欢当街(gai)溜子?
来到这个世界,她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才叫渣,逼她落崖,回头当做无事发生,再来寻她,还要将自己包装成受害者,站到道德制高点进行谴责。
这夏书墨简直是渣中极品,原主是怎么看上这种货色的。
她笑了,笑靥如花,却眼神冰冷:“送殿下一句话。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经历此番生死,小女子已看清,在殿下眼中,女人便如那衣物。”
夏书墨被气到,伸手向她抓来。
她闪身躲开:“殿下已有婚姻在身,还望自重。”
“唐娇娇你很好,好一个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本王记住了。”夏书墨拂袖而去。
她不忘加上最后一把火:“唐娇娇恭送寍王殿下,殿下走好。”
夏书墨前脚刚走,胖胖的李逢源便走了进来。
李逢源边走边道:“寍王殿下怎得了,为何一脸怒气?”
“不懂,可能是我们监天司的茶不好喝,惹殿下不悦了吧。”怼完渣男的她,心情舒畅,耸了耸肩。
李逢源拿起茶壶,掀开盖子闻了闻:“不能啊,这可是上好的毛尖。”
“司卿大人,我出去查案了。”她打了声招呼,向外走去。
李逢源这个人,她有些看不透。
但经过昨夜之事,她觉得还是提防着些为好。
如果昨夜死在暗巷中的,是烟雨楼的花娘。
她知道该去找谁问了,顺便探一探那位风骚的老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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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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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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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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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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