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娇娇闻声转身,镇定问好:“唐娇娇见过镇国公。”
“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大梁有唐少卿这般优秀后生,可保无虞。”
这老匹夫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她只得皮笑肉不笑道:“镇国公谬赞。”
好在李逢源及时解围:“镇国公快快请进,尝尝下官刚泡好的毛尖。唐娇娇,你速去准备,勿要误了案子。”
“是,大人。”她赶忙趁机离去,耳边响起一句阴恻恻的话。
“唐少卿,女子走夜路一定要当心,尤其是夜间查案。”
这镇国公到底跟她什么仇什么怨,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她未做理会,快速离去。
梁安城地处形胜,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入夜的京城,繁华依旧。
长久的安居乐业下,京城早已取消了宵禁制度。
游人熙熙攘攘,随处可见各种酒楼、茶馆、食店和食摊。
唐娇娇坐在烟雨楼对面茶楼二层靠窗位置,看着门庭若市的青楼。
为了查案方便,她换上了男装。梳理记忆时,她才发现。
原主为了查案,经常女扮男装,还曾救过一青楼女子。
那女子便在烟雨楼中,还因此对原主产生了爱慕之情。
这是唐娇娇不曾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真是造孽啊,想到这个她便一阵头疼。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将茶水钱放在桌上,起身而去。
“呦,乔爷,可有日子没见了。”
她刚进烟雨楼大门,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穿得花枝招展、手持团扇的中年女子,扭动着腰肢向她走来。
唐乔,是原主男装时的化名。
面前的中年女子,正是烟雨楼的老鸨,雨妈妈。
“雨妈,几日未见,愈发富态了。”
她按着记忆压低嗓音,伸手在老鸨肥硕的肉臀上,用力掐了一把。
不等对方愠怒,她的另一只手夹着一张大额银票,塞进对方露出半边雪白间的深深事业线中。
“乔爷出手就是阔绰,我们家花荷可是独守闺房几日,等着您宠幸呢。”雨妈妈看了一眼银票上的金额,喜笑颜开。
她不留痕迹的躲开雨妈妈摸向她下身的手:“那便多谢雨妈了,我上去看看。”
她一边上楼,一边躲开数名花娘伸来的玉手。
殊不知,站在一楼大厅的雨妈妈,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
雨妈妈招手叫来小厮,小声道:“跟上看住,机灵点儿。”
“是。”小厮应下。
“哼,出手大方,包养花娘,来而不嫖。不知你是不举还是另有所图。”
雨妈妈眼露深意,看着二楼拐角处。
“呦,爷您来了,快里面请,姑娘们给我招呼上。”
前一刻还面无表情的雨妈妈,见有客人进,又变成了那个风尘老鸨。
还未到上客的高峰,一楼吵吵哄哄,二楼倒是安静的很。
唐娇娇向深处走去,在一间窗户上画着荷花的房间门口停下。
她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轻轻一推,门开了一条缝,并没有上锁。
推开门,她径直走进去。
房中并不是寻常艳丽调情般装扮,而是以素白为主,随处可见荷花元素的装饰。
房中无人,桌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
她走上前摸了摸茶杯,烫手,说明房间主人刚刚离开。
茶杯旁,是一个封面画有荷花图案的本子。
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
她有些好奇,手指触摸到封面,摸上去,触感像是某种动物的皮。
“乔爷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她那刚刚准备翻开本子的手,被另一只芊芊玉手按住。
耳边痒痒的,她回过头,一张长相清秀的少女脸,映入眼帘,是花荷。
花荷吐气如兰,伸手便要顺着她的胸口衣襟处,向里摸去。
她急忙闪身至一旁,耳尖有些发红。
扭头看去,花荷正将本子收起,并未注意到她的异样。
“刚到,门没锁,便……”她并未隐瞒。
花荷跟至她身边,拿手盖在她嘴上,轻抬下巴,示意她向后看。
她后退两步,转身看到门上窗纸映出一道人影。
“是谁?”她看向花荷,小声问道。
花荷同样小声道:“还能是谁,定是雨妈妈派人来偷听的,烟雨楼中谁人不知,乔爷出手大方包养奴家,却从不宠幸。”
“那又如何?”她脸不红心不跳。
“雨妈妈说了,烟雨楼不养闲人,若是奴家再不能将你拿下,便要将奴家卖给其他客人。”花荷边说边抽泣起来,梨花带雨。
“不会,我给过雨妈银票了。”
花荷摇了摇头:“躲过这次还有下次,乔爷若是实在嫌弃奴家,陪奴家演场戏也好。”
她不明就里,花荷上前一阵耳语。
“你确定?”她一脸奇怪地看向花荷。
花荷点点头:“开始吧。”
她看看门外的人影,再转过头。
花荷的罗衫已褪到肩膀以下,同时嘴中发出低低地如泣如诉、哀怨婉转的撩拨声。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不愧是逢场作戏的花娘,入戏真的快。
“你在干什么,快点儿啊!”花荷见她没有动作,小声催促道。
她无奈,只得配合道:“小娘子莫急,大爷我这就来。”
说着,她还鬼使神差般勾起花荷的下巴。
这些声音,在门外偷听的小厮,自然脑补出一幅画面。
偷听了许久之后,小厮才悄悄退去。
“好了,他走了。”唐娇娇一直看着门外,窗纸上不见了人影。
她知道双方的真实性别,尚且还好。
花荷脸颊绯红,脉脉含情的眼睛仿佛能滴出水一般。
原本模样清秀的花荷,配上泛粉的皮肤,透漏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媚之感。
“还不穿好衣服?”她眉头微皱。
花荷才反应过来,慌忙将凌乱的衣服穿戴整齐,小声嘟囔:“这样都不动心?不会真的不举吧?”xǐυmь.℃òm
“什么?”她没有听清。
“没什么,雨妈妈应该会消停阵子,其他人也不会再乱嚼舌根子。”花荷将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
她看着花荷:“何必要如此在意别人的看法?”
花荷回应给她的眼神充满了幽怨:“爷,你不懂,各行有各规。在寻常人眼中,我们这些做花娘的自然如乌鸦般丑陋上不得台面,但是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才是丑的。”
“你是怕特立独行,反遭排挤?”她没想到花荷会说出这般有深意的话。
花荷低头应道:“嗯。”
确如花荷所言,身不由己的又何止一人,她也是如此。
经过片刻沉默后,她才开口:“我来找你,是想问些事情。”
“乔爷,来,坐下慢慢聊,”花荷拉着她的手坐到桌前,“什么事,问吧,奴家必定知无不言。”
她终于可以步入正题,直接道:“你可知京城中最近发生的嫖客失踪事件?”
正在倒茶的花荷听到这话,手腕一抖,差点将茶撒出:“爷,你问什么不好,偏偏问这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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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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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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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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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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