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临见没有希望,只能站直身子,拿过桌上的袋子道:“给你泡杯胖大海吧,对嗓子好。”
“可以。”
谢瑜然懒洋洋的撑着下巴,看着他在办公室里忙碌。
相识的十年来,谢瑜然习惯性将沈晏临放在对立面,哪怕把他当成朋友,也会偷偷地关心他、帮助他,但因为始终跨不过自己心里的坎,所以这份感情是有隔阂的。
而沈晏临却是全心全意不声不响的,在身边陪伴守护了她十年。
谢瑜然初中学习成绩提不上去烦躁焦虑时他在,高中被偏执狂骚扰找齐晗知帮忙时他在,大学处理不好室友关系找方堪惜倾诉时他也在。
他总是用死缠烂打的方式强行留在她的身边,她满脑子却是逃离他和打败他。
两个人正式交往后谢瑜然一直是有愧的,如果不是涉及底线的大事,她不想过多计较。
这件事就像沈晏临说的,他装可怜、扮无辜,都不过是想离她更近一点,谢瑜然冷静思考后,觉得确实不能划到大事里面。
“温的,趁热喝。”沈晏临端来水杯,放在她的手边。
“嗯。”谢瑜然抿了口,味道不太好,她微微撩眼,瞧见沈晏临正盯着小房间,似乎是在思考今晚如何顺利留下来。
心里原谅归原谅,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好哄,养成随便撒谎骗人的习惯,更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一味的惯着,免得今后愈发恃宠而骄。
我们女孩子偶尔拿拿乔,矫情矫情又怎么样呢。
她搁下水杯道:“你回酒店吧。”
“我......”
“我要处理工作到很晚。”
“你......”
“你今晚就睡先前的房间。”
沈晏临两次说话被打断,憋了一口长气,连忙道:“我今晚就在这边陪着你,绝对不会吵你,还可以帮忙处理业务。”
谢瑜然抚着脸眨眨眼眸,弯唇一笑:“那请问阿临今晚想睡哪里呢?”
沈晏临歪了歪脑袋,试探性问:“沙发怎么样?”
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房间。
谢瑜然微笑着指向门口,沈晏临只能妥协:“我等你要睡了再走。”
她沉默两秒,在可怜巴巴的眼神中无奈的应声:“行。”
谢瑜然重新打开电脑,翻起了俞达集团第三季度的汇报,以及总部和分公司各个项目的情况。
她刚刚接手公司的时候,销售额排名直接冲到了TOP10,挤进地产圈第一阶梯,再看看现在,简直是惨不忍睹。
线上开会时副总有提到,销售量下降是受到江津项目的影响,他们都觉得应该压热搜删新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其他集团都是这样处理的,过段时间大家就不会再记得这件事。
但谢瑜然仍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如果发生负面事件,集团都选择回避和欺骗,那么其他集团都错了。
况且,销售额下降并不是影响集团的主要原因,融资困难缺流动资金才是,而资金断链的根本原因是激进发展中部,方堪惜做的事只是导火索,高管们不敢直接说,她却是心知肚明的。
谢瑜然想了想可以求助的投资人,最后摇摇头,全都否决了。xǐυmь.℃òm
只剩下转让土地这个办法了。
谢瑜然困得打哈欠,瞥一眼左边,沈晏临正窝在沙发里玩手机,看起来精神不错。
本想着他实在困,就让他进去睡的。
她安心的收回目光,又点开分公司的项目列表,挨个分析具体情况,思考着转哪块宗地出去。
沈晏临拿着手机,在和张助理商量着如何悄悄的帮俞达集团。
以景顺集团的名义入资,或者找齐晗知洛栖迟帮忙都太明显,其他公司的负责人和他又实在不熟。
他能想到的只有鸿川集团,秦董事长曾经与他做过交易。
沈晏临敲了敲手机屏幕,抬头望向办公桌后的女人,白光洒在她的脸上,平添了层朦胧的美感,微微垂着脑袋,专心致志的写着什么。
她工作时的神情和学习时一样,认真、专注。
读书考试始终第二名,谢瑜然抱怨过,烦恼过,但最后仍然是埋头苦干。这么多年她都是这样,从不会回避自己的错误,错了就想办法弥补,不到绝境就不麻烦别人。
沈晏临思忖两秒,关掉和鸿川集团董事长的对话窗口。
是他关心则乱了。
谢瑜然不需要依附任何人,她是独立的,强大的。
他相信她。
沈晏临转而看起网络评论,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俞达集团和谢瑜然的名声一落千丈,他实在忍不住,给公关部布置新的任务。
和公关部经理谈到一半时,沈晏临感觉阵阵困意袭来,抬头便瞧见谢瑜然已经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他放下手机走过去,轻轻托腰抱起她,放到里面小房间的床上,盖好被褥,又轻手轻脚的出去,坐在沙发上继续和经理开会。
谢瑜然综合对比之下,敲定了转让的宗地和对象,发消息让宋助理找人约时间。一直等到她确定的回复后,心里略微松了口气,便抵挡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休息间的床上。
谢瑜然看了眼时间,急忙起床走出房间,没有在办公室见到沈晏临。
感慨了下他竟然真的听话回酒店睡觉了,打开他昨晚带来的袋子,拿出里面的用品简单的梳洗一番,换衣服化妆准备出发。
涂口红时沈晏临突然推门进来,眉眼间带着深深的倦意,低声问:“你去哪里?”
“鸿川集团。”谢瑜然对着镜子抿了抿红唇,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态,语速飞快:“我打算把新南的宗地转给他们,正巧秦董事长今天在江城。”
沈晏临昨晚和部门经理谈到天亮,睡了两个小时直接去景顺集团面谈,现在才聊完赶过来。
他揉揉发涨的太阳穴,说道:“我和你一起。”
鸿川董事长看见他,态度会软和些。
谢瑜然摇头说:“你就不要去了。”
毕竟他私下一直在处理景顺集团业务,看沈斯舟的态度和意思说不准有天能重新回景顺,如果明面上和俞达扯上关联对他的名誉不好。
“为什么?”
“因为你在管景顺,需要避嫌啊。”谢瑜然说得理所当然,拎起包包往外面走,“你好好管自己的公司,俞达的事你不要管。”
沈晏临皱起眉,挡在了她前面:“你不相信我?”
知道他在处理景顺的业务,就不愿意把俞达的情况告诉他,难道怕他会在背后使手段吗?
“什么啊。”谢瑜然急匆匆的扒开他,“你别闹了,我赶时间。”
她来不及多想沈晏临话里的意思,坐电梯下楼,上了宋助理的车,直接开到鸿川集团,去董事长办公室见秦总。
在外面走廊上,谢瑜然见到了鸿川三小姐秦桐,她惊道:“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爸谈生意。”
她摆手:“没用的,你们公司先前来过人了。”
谢瑜然一愣:“方堪惜?”
“不知道,反正长得挺帅的。”秦桐用种奇异的目光看向她,“他不会也是你包养的男宠吧?”
“......也?”
“沈晏临啊,圈里不是都传遍了吗?”
“......”
谢瑜然懒得再理会,越过她,在助理的引领下进入董事长办公室。
现在大家对俞达集团的情况都心知肚明,所以谢瑜然拿出最大的诚意,把新南最好的一块宗地给拿了出来,价格也非常的公正。
鸿川集团今年在江城的发展很低调,公开拍卖会上没有抢到优质土地,在建的两个项目销售额都不多,它们正巧需要这么一块地来打开中部市场。
俞达和鸿川的目标群众一直不同,帮他们对公司自身影响也不大。
谢瑜然和秦董事长聊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把这件事给定下来,走出鸿川大楼的瞬间谢瑜然松了口气,这些天堆积的郁闷一扫而空。
宋助理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谢总,方经理回公司了。”
“快,走!”谢瑜然又急匆匆的上车赶回俞达。
进到办公室里,方堪惜和沈晏临都在,面对面沉默的坐着,气氛有些压抑。
她现在脑子里全是公司的事情,自动忽略掉了这种尴尬氛围,连忙问:“堪惜,蔚蓝府项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几天干嘛去了?”
方堪惜没有回答,先看了沈晏临一眼。
谢瑜然也顺着目光望过去:“阿临,你先出去吧。”
或许内容有涉及到景顺集团。
沈晏临瞬间满脸阴霾,冷冷地扫了方堪惜一眼,又瞥向谢瑜然,捏紧放在口袋里的手,起身离开办公室。
等门关上后,谢瑜然道:“说吧。”
方堪惜神色温和地望着她,轻声问:“阿然,你信我吗?”
谢瑜然被问的有些心虚。
她其实是有怀疑过他的,虽然后来又被自己说服了,但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对友谊的小船产生了怀疑。
“你说我就信。”她回答。
方堪惜扬扬唇角,笑着解释:“江津项目很早就被陈经理接过去了,先给景顺项目补尾款也是陈经理他们决定的。不过合同上的字是我签的,我同样难辞其咎。”
谢瑜然听到这句话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陈经理联合分公司高层集体抱团排挤他。
陈经理接过去江津项目,自然是想要资金,至于先给景顺补尾款,她可没有忘记自己曾经把他派到过景顺集团。
想到陈经理这几天的言辞,谢瑜然心底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冲。
“走,召集全体高层开会,我今天就当场把他给辞掉!”
“别急,你现在做这个决定,只会引起其他高管的不满。”方堪惜安抚住她的情绪,接着道:“而且我还没有告诉你,我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
沈晏临站在办公室外面,面色沉沉,努力压抑住心里的负面情绪。
宋助理见状退后三步,离得远远的,免得火山爆发连累到自己。
可惜,沈晏临依旧没有放过她:“你觉得,你家老板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宋助理朝周围望了一圈才确定是在问自己,思忖过后回答:“这事闹得挺大,如果不辞退方经理,董事会那边恐怕不会答应。”
“是吗。”沈晏临自嘲般道:“她会舍得辞退他吗?”
宋助理声音弱弱的:“谢总不舍得也要舍得吧,难道方经理还能比公司更重要?”
沈晏临不再吭声。
许久后,办公室的门才重新打开,谢瑜然和方堪惜同时走出来。
“我有话问你。”沈晏临上前两步。
方堪惜和谢瑜然相视一眼,微微颔首,温言道:“我先过去。”
他刚往前迈了两步,后面传来关门的“嘭”声,无奈的摇摇头,继续朝会议室的方向走。
谢瑜然莫名其妙的看着在发脾气边缘的沈晏临,“你干嘛?”
他干嘛?他晚上不睡觉帮她处理网上的负面评论,想着该怎么帮她渡过难关,她却像从前一样防着他这位死对头。
“我要知道前因后果。”
“不行。”谢瑜然直接拒绝:“你不适合知道。”
沈晏临沉下眼眸,低声道:“好,那你告诉我,你打算辞退方堪惜吗?”
谢瑜然不解的反问:“我为什么要辞退堪惜?”
“他导致公司陷入危机,不该辞退吗?”
“主要原因在我,不在他。”
“你扪心自问,如果对象不是方堪惜,你还会这样说吗?”
谢瑜然沉默了。
她不会。
沈晏临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你还真是信任和喜欢他啊,宁愿自己揽责也要保住他。”
谢瑜然听到阴阳怪气的言论,也不耐烦了:“这件事不是堪惜的错,你不清楚别瞎说!”
“是,我不清楚。”沈晏临紧紧地攥着手,手指因为挤压微微泛红,冷声道:“你都不愿意告诉我,我怎么会清楚。”
“沈晏临,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好不好?每次碰到堪惜的事情你就敏感,我都说过我和他只是朋友。”
他哑着嗓音说:“你以前也说过我是朋友,朋友不代表不会成为恋人。”
谢瑜然气的指尖都在颤抖,这都是什么混账王八蛋的话,无理取闹也该有个限度啊。
她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克制情绪,不要发火:“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你自己冷静的想一想。”
说完脚步匆忙的走出办公室。
沈晏临疲惫在门边靠着,半响,下楼离开。
谢瑜然打起精神又开了两个小时的会议,终于把事情全部梳理完了。
会议一结束,她就累瘫在椅子上,方堪惜走过来问:“和沈晏临吵架了?”
“别给我提他,有病!”
欺骗她的账刚算完,又来找架吵,是真当她脾气好?
方堪惜贴心的不再多问,只道:“分公司这边你打算怎么办?”
“你来解决吧。”
谢瑜然留下话,起身回到办公室。
这几天都在忙公司的事情,没有睡好觉,刚刚和沈晏临吵完架,也不想回酒店见他,干脆让宋助理买了飞回深城的票。
“你留在这里帮方经理处理剩下的事,我先回去。”
宋助理小心翼翼地问:“那沈总呢?”
谢瑜然没好气:“管他的!”
沈晏临在酒店房间等了半天,等来谢瑜然回深城的消息,气得又一晚上没有睡着。
天色微亮,终于撑不住睡过去了,不到两个小时,手机铃声悠悠的响起来,沈晏临立马去看屏幕。
方堪惜。
他想都没想就给挂掉。
方堪惜发来微信:我在你酒店的餐厅,下来谈谈。
沈晏临纠结片刻,收拾起床下楼,在餐厅找到方堪惜,懒散的坐到他的对面。
“有事?”
方堪惜没有急着讲话,喝了口茶后才轻声道:“阿然对你来说,是唯一的吧。”
沈晏临无语的抿唇,这种傻逼问题还需要问吗?
方堪惜自言自语般低喃:“她对你而言是唯一的光,对我又何尝不是?”
自从认识齐晗知后,他接触的都不是与自己同一个阶层的人,出生便身价上亿,聪明又肯努力的千金少爷比比皆是。
他面对他们,不可能会不自卑。
是谢瑜然主动来帮助他,开导他,甚至想带着他融入上层圈子。
方堪惜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因为他知道一旦接受,就和阿然再无可能,他想凭自己的本事站在她的身边。
可惜,终究是晚了。
沈晏临明白他的意思,憋了半天,道出一句:“你还有齐晗知。”
方堪惜向来温和的脸沉下来,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回道:“你还有你弟弟。”
说完,两个人同时端茶喝,压下心底涌起的阵阵恶寒。
安静片刻后,沈晏临问:“你现在该死心了吧?”
“本来是死心了的。”方堪惜慢条斯理道:“但听说你和阿然因为我吵架了,我觉得我还是有机会的。”
沈晏临坐直身子瞪过去,努力管好想踢他的长腿。
“我拉到了彦弘集团的投资,这两天都在忙着签合同。”
沈晏临微怔,他以为阿然是不管不顾,宁愿得罪所有高层也硬要保住方堪惜。
方堪惜慢吞吞的喝茶,接着说:“我已经买好了晚上七点钟的飞机,打算去找阿然表白。”
操?
沈晏临拍桌起身,边拿出手机给张助理打电话:“帮我订今晚的飞深城的机票!不,我要最近的一班,立刻马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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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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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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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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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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