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后才发现订的不是包厢,是两个人的座位,满桌子丰盛美味的菜肴,丝毫未动。
“你怎么跟来了?”齐晗知看向她身后的沈晏临。
他挑眉反问:“我来不得?”
“是我带他来的。”谢瑜然帮忙解释,沈晏临轻笑,眉眼间带着挑衅,得意的不行。
齐晗知脱口而出:“你们刚刚在一起?”
说完他就后悔了,担忧的看一眼对面的方堪惜。
“说来话长,待会儿讲。”谢瑜然望了圈周围,指着旁桌说:“有空桌啊,你们怎么坐两个人的位置?叫服务员过来把菜端过去吧。”
齐晗知急忙道:“因为你先前答应......”
“晗知。”方堪惜扬声打断他的话,朝谢瑜然温和的笑笑:“换大桌吧。”
他们换到旁边的座位,谢瑜然奇怪道:“阿迟今天有事吗,她为什么没有来?”
因为方堪惜本来只叫了你一个人啊。
多好的表白时间和地点,就这样硬生生错过。
“她有事。”齐晗知敷衍过去,抬眼望向对面坦然自若吃着菜的沈晏临,“说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吧。”
谢瑜然总不能当众讲沈晏临被他爸打了吧,小王八蛋刚才都不好意思,肯定是要面子的,于是她婉转道:“他弟回来抢家产了,我刚刚去给他撑腰。”
方堪惜撩眼看过去,齐晗知用失望的眼神盯着她:“他弟抢他的家产,你为什么要去撑腰?”
还能不能把沈晏临摁在地上摩擦了?还是不是希望之星了?说好的死对头呢!
谢瑜然喉咙一哽,她过去不是因为家产,是因为沈晏临被他爸打了,可是不能说啊。
“关你屁事啊。”
沈晏临懒懒散散的靠着椅子,手臂搭在谢瑜然的椅背上,十分没有正形:“这是我和阿然之间的事。”
“怎么说话呢。”谢瑜然在下面偷偷踢他。
沈晏临仍然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解释:“我和他有业务合作,不能这时候让他弟插进来。”
“哦。”齐晗知满脸不信,目光幽幽,“你们不是死对头吗,为什么有业务合作?”
谢瑜然又是一哽,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会提问?她不要面子的吗?
方堪惜笑着打圆场:“吃饭吧,菜都要冷了。”
他开口桌上的气氛才稍稍缓解,四个人都拿起筷子。
“生日快乐哦。”谢瑜然朝他端起酒杯,“我让助理送来的礼物你收到了吧?”
方堪惜轻轻碰她的酒杯,“收到了,谢谢。”
谢瑜然随意的摆手,“我们不谈这些,你下个月来公司帮我就行。”
“好。”
沈晏临见状也懒洋洋的举起酒杯,“生日快乐啊,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没有准备礼物。”
“没关系,上次你的生日我也没有准备。”方堪惜轻碰一下酒杯。
沈晏临喝都不喝,又道:“不过阿然给你买包时我也在场,勉强算我一份吧。”
“阿然买的,关你什么事。”
“我挑的啊。”
“说出这话不心虚吗?”
“还好。”
方堪惜的语气依旧温和,谢瑜然却惊讶不已,在她的印象中,他从来不会与人这样针锋相对。
谢瑜然转头看齐晗知,他低头装不存在,她也只好在剑弩拔张的氛围中继续吃晚餐。
“不然我给你买个生日蛋糕?”沈晏临装作无意的模样问谢瑜然:“上次你给我买的是哪家的?”
她顺嘴回道:“在那家西班牙餐厅旁边,离这里有点远。”
“哦,可惜了。”
两个人自然如常的交流着,齐晗知扫向他们,突然道:“他生日宴会你不是压根没有来吗?”
我擦!
谢瑜然心虚的啊一声,结结巴巴道:“是,是去年,他去年的生日。”
齐晗知仿佛侦探般,眯着眼说:“去年你不是在曼彻斯特吗?”
“那就是前年。”
“前年你也在曼彻斯特。”
“......”
闭嘴!安静!
“吃吧。”方堪惜撞撞齐晗知的手臂,帮忙解围,而后看着沈晏临道:“我不喜欢吃蛋糕。”
“是吗。”他说:“我和阿然都还挺喜欢的。”
谢瑜然不动声色的踩他鞋子,沈晏临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闭嘴了。
晚餐结束后,齐晗知生拉硬拽着沈晏临去开车。
方堪惜拿着她送的包,笑道:“公司招到新人了,我下周一来你的公司。”
“真的吗?太好了。”谢瑜然纠正:“是我们的公司。”
他又笑:“是,我们的。”
谢瑜然刚想再讲点什么,旁边传来“嘀嘀”的喇叭声,沈晏临探出脑袋道:“聊够了吗,还不上车?”
她无奈的对方堪惜笑笑,坐上副驾驶,“拜拜”二字都未来得及讲,沈晏临已经踩下油门。
谢瑜然知道方堪惜和沈晏临关系一般,但他们之间又没有深仇大恨,应该只是玩不来。
这个圈子,方堪惜除了她和齐晗知,都接触不深。
“他今天生日,你就不能礼貌点吗?”
“我生日他也没有对我礼貌。”
谢瑜然再次想起洛栖迟说他们单独出去谈话的事:“你生日那天,你们到底谈了些什么?”
沈晏临沉默不语。
车开到院子门口,谢瑜然叮嘱:“回去跟你父母好好谈话,不过千万别让步,不能让你弟白捡便宜......”
“方堪惜下个星期一去你的公司?”他突然问。
“是啊。”
“嗯,我知道了。”
谢瑜然解开安全带下车,目送着他开远,摇摇脑袋,转身回家。
第二天,谢瑜然到公司后给沈晏临发消息,问他和父母商谈的情况,结果没有回话。
到下午时,给他打电话,无人接通。
谢瑜然奇怪的皱眉,正想叫宋助理问问时,她已经敲门进来了:“谢总,分公司和景顺的合作谈下来了。”
“谈的哪个项目?”
“景顺的安定项目,天广项目,宁湖项目,风华大境项目,时街购物中心,宝金酒店,壹号公馆......”
“等等。”谢瑜然打断她的话:“我是让你说分公司能入股的项目。”
宋助理说:“这些全都是的。”
谢瑜然错愕,不是,我的天,沈晏临的比她这位菩萨它祖宗更夸张啊,还有这样做慈善的?xǐυmь.℃òm
“他把景顺这一年的项目都给我们了?”
“好像是。”
不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肯定是出事了。
她又给沈晏临打电话,联系不上。
一直到隔天早晨,他的手机都是无人接通的状态,谢瑜然打算今天下班后直接去他家找人。
到达公司,她打开手机,刷最新的新闻——
【沈晏临卸任CEO!景顺集团董事长宣布,公司将由小儿子接任!】
【景顺集团董事长将60%股份转让给新任CEO沈斯舟!】
【新任CEO发力!两家互联网公司入股景顺集团!】
【景顺集团新任总裁沈斯舟宣布,下半年将更多尝试股权合作。】
谢瑜然瞪圆双眼,从第一条惊到最后一条。
“谢总。”宋助理着急的跑进来,“刚刚收到的消息,沈总卸任景顺CEO......”
“我已经知道了。”
“还有,鸿川三小姐和她男朋友飞国外了。”
谢瑜然皱眉:“跑了?”
“是的。”
“沈晏临呢?”
“陈经理说,他昨晚是在公司睡的,今天一早新CEO上任,他就离开了。”
谢瑜然难以置信:“所以你的意思是......”
宋助理郑重其事的宣告:“沈晏临破产了,未婚妻跑了,本人流落街头了。”
“......”
谢瑜然一时有点懵,心情复杂极了。
还未缓过劲来,宋助理又收到最新消息:“保安说,沈晏临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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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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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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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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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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