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先生心心念念寻找多年的伴侣,怎么会是他的父亲,是他这些年来日日夜夜恨不得亲手杀死的人!
司仪心神大乱,恍惚间似乎看到对面地上的人大喊大叫说了些什么。
可他什么也没听清,只是仓促间猛地拔出刀,快步上前,举起刀刃要将人脑袋砍下。
皇帝吓得瘫软在地,恶臭味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司仪难以忍受这样的家伙竟然能占据他先生的心,恨不得将这人碎尸万段,将他挫骨扬灰。
刀锋落下的刹那,司仪想起先生平日里思念楚沨时露出的神情。
千钧一发之际,落下的刀锋险险错开了皇帝的脖颈,只是割破他的龙袍,在他胸前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线。
司仪手掌死死握紧刀柄,他不想先生因为这人的死感到悲伤,更不想先生因此恨上自己。
为此,他宁可放弃复仇,以换来一丝回旋的余地。
皇帝发出一声惨叫,狰狞着神情倒在地上,又是怒骂,又是求饶,泗涕横流的模样让在场一众士兵皱眉不已,心道怨不得他们曾经日子过得如此艰苦,都是因为皇位上的人德不配位。
司仪注视着对方,不知道多少次控制自己不要用刀刮烂这个人的脸。一旁郡守等人提议让他亲手斩下这昏君的头颅,以绝后患,被他面色铁青的拒绝了。
谁都不知道司仪之前那么仇恨秋朝皇帝,见到人后却反而要手下留情,只是司仪这么说了,他们也没勉强,听令顺从了。
皇权更替,多得是事情要做。所有人都很忙,就连司祁也被请了出来,去处理一应大臣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棘手事务。
本来应该挑起大梁的司仪在这时却表现的十分古怪,许多跟随在他身边多年的老人都发现他的状态不对,询问司仪本人无果后,私下里悄悄找到了司祁,希望司祁能劝说司仪一番。
谁知那云淡风轻,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司先生,竟然也有点点不对劲。
司祁魂不守舍的答应了大臣们的请求,快速解决了最难应对的几个问题,在咻咻的指路下主动找到了司仪。
咻咻这些年一直都有跟在司仪身边,间接的保护他,所以咻咻第一时间跟着司仪看到了皇位前那个男人的脸,发现这人竟然与主神大人长得一模一样!
他大呼小叫的飞快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司祁,司祁如遭雷劈,在那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却又被周围一众大臣围着,如今好不容易才得到空闲。m.χIùmЬ.CǒM
他第一时间找到了司仪。
司仪看着面前破门而入的先生,看到先生焦急冲动的模样,身体变得无比僵硬。原本聪明伶俐的脑袋里此刻一片浆糊,又是愤怒,又是委屈,还有就是深怕先生被人夺走的痛苦。
可在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甚至是大逆不道的想要用权力威胁司祁,让司祁不要走,他愿意留那个昏君一命时……司祁几个大步扑到了他面前,手臂死死拥抱着他,声音微颤。
“是我,是我的错,都是我……”
司仪还是第一次被他爱慕着的先生如此拥入怀中,原本青白交加的脸瞬间涨的通红,一只手放在半空中,想要触碰,又不敢触碰。
“我应该早一些来到这个世界,我让你受了太多的苦……”
司仪脑袋里嗡嗡的,他听不明白司祁在说什么,只是隐约意识到他的先生并没有因为那个人而讨厌他,更没有偏心那个人跟着那个人走,反而选择了他!曾经被人虐待的痛苦远没有知道自己会失去先生要来得让人心如刀割,但他知道自己此刻失而复得。
手掌用力扣住了先生的身体,司仪将人紧紧拥抱着,哑声说:“先生,您没错,这不是您的错,是皇帝的错,是术士的错……您不要责怪自己……”
“不,不……”意识到面前人的身份后,司祁再也没有了那些伪装,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楚沨时楚沨的样子,司祁痛苦的快要窒息。
咻咻舍不得司祁这样难过,忍不住跟着掉眼泪,呜咽着说:【呜呜呜主人不要难过,您不知道主神大人就是世界之子……】
怪就怪那狗皇帝做事太恶劣,无论司祁还是咻咻都没有把他和楚沨联系到一起,更不会特意去看一个恶毒的反派到底长什么模样,是不是与自己的爱人长得一模一样。
司祁想起自己这些年拒绝司仪时的冷漠,越想难过,他吻了吻司仪露在面具外的嘴唇,与他说:“我明明察觉了的,我怕弄错一直不敢承认……”
司仪感受到唇瓣上传来的温热触感,激动到脖子瞬间涨红,结结巴巴的说:“我,先生,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司祁深呼吸一口气,解释道:“那狗皇帝是你父亲,样貌本就与你有所相似。他夺走了你的寿命、骨骼,吸收了你的一切存在,样貌更是会不断向你靠拢……”
如果并非血亲,比如说司玉想要夺走司祁命格,那司玉就会在保留自己容貌特点的情况下,样貌越来越向着司祁靠拢,变得更像司家人,任谁一看都相信司玉与司将军司夫人有血缘关系。
而父亲夺走儿子的命格,会让父子本来就相似的面容无限朝着儿子的长相贴合,甚至长得与儿子一模一样。
司仪身体一僵,他还从来没听说过竟然会有这种事情,不敢置信的说:“所以,所以我才是……”
司祁用力点头:“是你,一直是你,我在找的人是你,你是楚沨。”
司仪心脏扑通扑通疯狂跳动着,误以为会失去先生的痛苦,突然转变成了心心念念之人其实早就爱慕自己,任谁都无法反应这突然之间的惊喜。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遇上这么好的事情,他担心自己是在做梦。
这一切都太美好了。
司祁摘掉了楚沨脸上的面具,对方没有自己熟悉的容貌,可无论眼神还是气质,都是他喜欢的,喜欢了一辈子的。
他轻轻吻在爱人的嘴唇上,珍而重之的感受着楚沨的存在,感受着他的激动与紧张。
许久后,唇瓣分开,司祁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楚沨通红的脸,笑道:“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
“不是的!”楚沨早就想说这些话了,着急道:“先生没有亏欠过我任何事,您从来没有主动伤害我,您一直都在帮助我!”
“可我没有为你做的更多……”甚至一直在当撒手掌柜,害怕移情别恋所以主动拉开距离。
“这是您的错吗?您又不知道我是谁!”楚沨根本不想听到喜欢的人自我谴责,他用力握着先生的手,这是他曾经想做却根本不被允许做的事情,现在他做到了,心里只剩下了欢喜,低着头说:“我不知道先生为何会知晓我长大后的相貌,我只知道先生愿意喜爱我,接受我,我就心满意足,以前的一切都没关系,我知道先生有先生的顾虑。”
司祁仔细看着楚沨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揪了揪楚沨的脸颊,“你怎么变得这么好欺负。”
“我只给先生欺负。”楚沨一眨不眨望着面前的男人,“先生,您欺负我吧,我想被您欺负,您对我怎样都好,只要您别离开我。”
司祁眉眼弯弯笑了起来,他从未在旁人面前笑得这么开怀,可如果是楚沨就没关系。
楚沨痴痴望着他,他发现自己知道了先生新的一面,而他还想知道更多更多。
司祁拉着他的手,对他说:“别和我说您,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叫我小祁也没关系。”
楚沨紧张的不行:“我怎么能这么称呼……”
司祁朝他眨了眨眼,“我确实是比你要小的。”
楚沨不解。
司祁:“你看。”
青年的身影不断变矮,变小,从明显的成年人体型,缩小到十五六岁的年纪。
楚沨僵硬在原地,好半晌忘记了呼吸。
他低着头,讷讷看着面前穿着大人衣服的少年,不可思议道:“您…这,我……”
“都说别用您了。”司祁一只手点在楚沨的嘴唇上,笑得格外开心,“当初见到你的时候,我才八岁,八岁小孩怎么教人呀,所以就变成那副模样了。”
楚沨看着面前少年很是傻眼,咽了咽口水,强行接受了这个现实,“怪不得先生这么多年,外貌一如既往的年轻俊美,没有一丝改变。”
只是……这么小的先生啊,八九岁的时候那该有多可爱啊,他竟然就这样错过了!
他好奇道:“先生,您这是怎么做到的?”
他知道术士手段常人无法理解,可像司祁这样随意变换外貌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司祁想了想,也不和楚沨瞒着,直接道:“我这个不一样,属于修仙手段。”
“仙?”楚沨觉得这个字与自己的先生分外相配,他的先生可不就是缥缈若神仙么。
司祁:“当初我去找你,其实就是用传送阵直接进入的皇宫。那些种子也是我去世界各地搜集而来的。”
楚沨想起前些年发生在先生身上的诸多奇妙之处,恍然大悟。
“那先生这么多年以前就在找寻我,是因为……因为您知道我就是您的命定之人,是您的伴侣吗?您说我失忆又是……”
司祁威胁道:“你要是再说您,我就亲你了。”
楚沨非常大逆不道的动心了,差点想自己干脆一辈子都这么称呼为您好了。
司祁看出楚沨意动,哭笑不得:“行,你要是再说您,我就不亲你了。”
楚沨小心翼翼瞅了瞅司祁,少年表情生动活泼,一点不似往日的平静内敛。
先生应该也是很开心的吧,毕竟他这些年一直在找自己,如今终于找到了。
司仪壮着胆子说:“那我说一次你,先生就亲我一次。先生其实也很想要我的吧,我可听nin…听你当面对我说过无数次了,你有多爱我,多喜欢我……我刚才说了两次你,所以先生要亲我两下。”
司祁瞪眼:“你怎么变得这么坏心眼!”
“有关先生的事情,再怎么坏我都能做得出来。”楚沨厚颜无耻道:“先生之前还说要弥补我呢,现在连亲我一口都不愿意。”
“你不是说你不要吗?”
“我现在要了。”
司祁又好气又好笑,肩膀撞了一下楚沨,与他打闹。
闹着闹着,身体靠着人胳膊时,司祁实在是经受不住心里的想念,目光和楚沨对视后,不由自主的踮起脚尖亲了上去。
楚沨克制不了这种浅尝辄止的勾引,一把将人搂住,又舔又咬,闭着眼细细品尝了心爱之人的唇瓣。
过了好久好久,他抱着司祁低声呢喃:“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司祁面颊粉红,呼吸有些不稳,靠在楚沨的怀里:“你自然是。”
“那你之前为什么叫我楚沨?我明明叫做司仪。”
司祁反问:“如果我没有找到你,你会给自己取什么名字?”
司仪迟疑了一下:“……我不想跟那个人姓,或许会跟母姓。她当时想要救我离开的时候,唤了我一声feng儿,或许就是您写出来的那个沨字。”
“你母亲姓楚?”
“我不知道。”
司祁:“京城姓楚的人家并不多,我逐一找过,没有你的母家。或许他们已经被皇帝……”
“嗯。”楚沨抱着司祁,低声道:“我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司祁轻轻拍着爱人的后背:“当然,我也不会。”
楚沨心里有好多疑问:“你真的只有十五六岁么。”
司祁:“对。”
“不是神仙?不会离开这里回到仙界?”楚沨用力搂着他。
“你是有多怕我会走啊,”司祁好笑道:“不是神仙,是和你一样的凡人。之前和你对战过的司将军你还记得吗?他就是我这个身体的父亲。”
楚沨讶然:“他?”
那个交手不到一刻钟就吓得落荒而逃,半点风骨都没有的家伙?
那种人竟然能生出如先生这般光风霁月的人物??
司祁耐心和他解释:“当年我流落在外,另一个孩童顶替了我的身份……司家喜爱他,如皇帝对你一般对我下手,想要夺走我的命格,我就离开了那里……”
楚沨抱着司祁的手一紧:“他们怎么敢!”
“别担心,他们这些年并不好过。”司祁安抚地拍了拍楚沨后背,笑了起来:“那司玉的命格会帮助他不停汲取司家人的气运,掠夺他们的生命力。司家这些年内斗的厉害,一直没有新生儿诞生,我当初没有直接对他们动手,也是不想轻易放过他们,便让他们在那里互相折磨。”
楚沨仍觉不够:“可他们伤害过你。”
“是,”司祁点头,笑得坏坏的,“所以你帮我教训他们好不好?”
楚沨果断应下。
*
司仪等人攻破了皇城,意味着司将军等将领彻底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意义。
本来他们就被司仪他们一路追着打,事到如今再想反抗属实没有必要。
比起如何为皇帝报仇,他们更在意的是新皇登基以后,会怎么处置他们。
而他们,又该怎么讨好现在的皇帝。
总归司仪依旧是皇家的血脉,他们这也不算是归顺敌人,只是选择了更适合的主子。
朝廷大臣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想方设法试图交好司国的大臣,面见未来的帝王。那些跟司仪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打过仗的人倒了霉,以前两军对阵的时候,他们对司仪可是半点没有客气,什么话都敢喊出口。
现在想想,那些话简直就是一道道催命符,就等着回头要了他们的命。
司将军带领士兵浑浑噩噩回到将军府,外面乱糟糟一片,百姓们紧锁房门不敢外出,从司国一路打到这里的军人们一边巡查京城维持秩序,一边忍不住和身边同僚嘀咕:“京城就这样?”
“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这还不如咱们刚刚建设起来的江省……”
“马路好窄啊,石板也不平坦,这马车要是从上面路过,车里的人不得被颠死。”
“我看那些王公贵族平日里一个个骄傲的很,结果就住这种地方,还说自己有多了不起……真是笑死我了。”
“还是我们的司先生厉害。”
“没看秋朝的那些商人抢咱们的货物都快抢疯了吗,他们还说这些东西只有大人物才能买得起……”
“以后可没有秋朝了。”
……
听着外头士兵们的对话,从墙角小心缩回脑袋的司家仆人一脸苦涩。准备转身与聚在一起的司家众人汇报外头的情况时,司将军刚好带着士兵风风火火回到家中,满身狼狈的模样看得众人心惊不已。
管家连忙命人送来干净的帕子给司将军擦拭,司玉温顺的给司将军倒了一杯茶,司将军没心情喝茶,烦躁的坐在位置上,神色颓唐。
“你回来了。我听到外面那些司国的士兵喊话,咱们难道……”
败了两个字没人敢说出,可谁都能从司将军脸上看出结果。
一颗心沉了又沉,现场一片死寂。
恰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喧嚣声,司将军的手下连忙出去打听,回来后说:“司仪下令士兵抓捕术士,还让咱们如果有私藏术士的立马交出来,与术士有关的物品、仪式全部要扔掉停止……”
旁人还没什么反应,将军夫人猛地从位置上跳了起来,尖利着声音大喊:“凭什么!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让术士——”
“你给我闭嘴!”司将军用力一张拍在桌上,把桌子上的茶杯给打得跳了起来,洒出一堆茶水打落在桌面上。
没有人在意这个细节,司将军赤红着眼睛,胡茬长满了下巴,竭力压低声音震怒道:“你是想我们一家都去死吗?啊?!”
旁边早就看将军夫人不顺眼的诸位妯娌翻着白眼,阴阳怪气道:“可不就是巴不得我们去死,好给她宝贝儿子换命吗?”
司玉听后红了眼角,难过道:“婶婶……”
“诶,你可别哭,免得你大哥你叔叔又要说我针对你,私下里磋磨你了。”女人翻了个白眼。
她嫁到将军府不过几年,一开始也和丈夫他们一样,格外喜欢这孩子。可后来她发现丈夫手臂上竟然布满了许多疤痕,且隔上一段时间就会新增一个伤口,身为发妻的她如何不会心疼,免不了问上几句。
听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女人虽然能接受,可免不了会感到介意,就稍稍说了司玉两句,委婉的询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公布身份呢,这样大家都不用因为你而受苦了。
结果当天下午她丈夫她侄儿司家的诸位长辈全部找到了她,让她跪在大堂中,和司玉道歉,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活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可她真的只是私下里与司玉提了一嘴而已!
她心里觉得委屈,想找司玉帮忙说话,毕竟司玉一贯温和,只要他说没关系,原谅了她,她就能好过一些。可结果呢?司玉全程都在那里用最无害的话语最委屈的嘴脸,说着一句句把她往深渊里推的话,那时她才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少年外表有多纯洁,内心就有多可怕。
是啊,如果司玉真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孩子,他怎么会在知道真相后毫无心理负担的吃下那些用鲜血炼制成的丹药,怎么会因为“不忍让娘亲伤心”这种原因,就真的从来不在外坦白自己的出身。
自那天起,她彻底看清楚这个家有多疯魔,私下里打听了许多有关司玉的事情,知道司玉大哥说过“要不你们再生一个”这种话,只觉得浑身冰凉。
假若她生了孩子,那孩子会不会成为司玉的牺牲品。这群族里的长辈,会不会强行夺走她的孩子,让她的孩子替司玉去死?
哪怕她能够勉强保住孩子的性命,可她孩子长大以后,是不是时时刻刻都要小心会有人把他杀害,是不是也要如他父亲那般,定期给人放血?
她越想越害怕,私下里便让丫鬟给她抓来了避孕的汤药,定期喝着。
她的婆婆公公不是没有因为这件事给她使脸色,嫌弃她这么多年都没有怀孩子,她全都忍了。
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上一遭,更何况生出来的孩子十有八九保不住,那何苦要生?
没看司玉的大哥成亲多年,也一直没有子嗣吗?她不信这群人心里没有和她一样的想法。
随后第二年,第三年,偌大的将军府,竟然一直没有新生的婴儿,哪怕是再迟钝的人也该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的丈夫私下里找到她,冷着脸质问她是不是喝了避孕的汤药,她承认了,并且用同样冰冷的声音说明了原因,还扯过男人满是刀疤的手臂,质问他是不是想要生出来的孩子也如他一样有着这样的手臂。
男人沉默了。
此后再也没有对女人说过这个话题。
女人只是讥讽的笑笑,对他说:“也是,你有司玉这个孩子就够了,哪儿还需要自己的亲生骨肉。”
男人气得将整个卧室都狠狠砸了个遍,女人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发疯。
自那天起,男人对司玉的态度变得冷漠了几分,而他并不是首例,未来几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司玉有意见,而护犊子的将军夫人也因此和许多人撕破脸皮,吵架那是常有的事,像今天这样逮着机会就刺上几句更是常规操作。
别说她们说话的人心里不痛快了,就是从来不打嘴仗的几个男性在一旁听着也很是恼火,谁会喜欢天天生活在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里?火气自然格外的大。
可火气大,等到司玉要吃药的时候,他们还是得乖乖撸起袖子,任由那尖锐的刀刃割破自己的手臂,看着那鲜血一点一点流进那仿佛一辈子都填不满的碗里。
事情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明明他们只是想保护好一个晚辈,甚至连自己血亲的性命都能够毫不犹豫的牺牲。如今却又因为这个晚辈,让他们家不像家,连一个和和美美的生活一个承欢膝下的孩子都无法得到,自己还得时常受着这刀割之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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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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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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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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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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