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羽一个人站在街上听着许嘉乐说话,pb里嘈杂的音乐声此时也变得离他很远。
“你喝醉了吗,许嘉乐?”他问道。
“一点点。”许嘉乐问道:“小羽,你和朋友在pb?庆祝生日吗?”
“嗯。也不算是朋友,是几个比较熟的商务伙伴,还有温淮轩。”
“温……淮轩?”喝得半醉的许嘉乐反应比平时迟钝了半拍,一两秒之后的语调才忽然抬高了些:“他怎么在越南?是去找你的?”
“不是。”东南亚闷热的风迎面吹来,付小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来来回回地踱步,闷声回答道:“他也来越南看家里的生意,正好末段爱情之后会和他家的酒店有点合作,所以就见面聊了聊。”
他其实也喝了不少酒,以至于说完了才意识到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漏洞。
毕竟谈事情当然大概率不会在pb,他和温淮轩他们其实是谈完事情才来续摊的。
电话那边的许嘉乐吸了下鼻子,付小羽甚至听到了他重重地躺在床上的一声响动,过了一会,那个a才问道:“那……等会还回去继续喝酒吗?”
“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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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这个时候,正好温淮轩从pb里走了出来,站在付小羽面前关切地问了一句:“没事吧?我看你离开半天了,就出来看看。”
“没事。”
“行,那我先回去了,对了,再帮你点瓶清酒?上善若水是吧?”
付小羽几乎能听得出那边的许嘉乐的气息忽然变得有些浑浊。
他迟疑了两秒钟,忽然转头对温淮轩说:“别点了。”
“我有点累了,就先回酒店休息了。对了,账我助理刚才已经结过了,你们尽管h。”m.χIùmЬ.CǒM
付小羽握着电话冲温淮轩挥了挥手,然后就干脆地掉头打车走了。
“小羽,”许嘉乐的声音哑哑的:“你现在在车上吗?”
“嗯,很快。”
酒店只不过是在两条街开外,打车几乎就是刚上去一两分钟就要下车的距离。
可是付小羽却有点着急,12点马上就要到了,他想待在一个比较私人的房间里。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有点安静,只是许嘉乐隔一会儿,就会又问一遍:“到哪了?”
这个a今天有种异样的粘人。
“小羽,到哪了?”
“刚到酒店大厅。”付小羽下车后大步向前,几乎是半跑着到了电梯间,微微喘息着:“在等电梯了。”
“等等。”许嘉乐的声音一下子很近很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冷不丁靠近了电话:“马上12点了,我怕电梯里电话没信号,会错过。”
“好、好的。”
那句话不知为什么让付小羽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就这么握着手机站在大酒店金碧辉煌的电梯间,酒店住客在他身边来来往往,感觉自己有点傻气。
“付小羽——小狮子,祝你二十六岁生日快乐。”
电话那头的a郑重地说。
奇怪的是,明明不是跨年的夜晚,可是那一刻,却好像不知从哪里响起了钟声。
像是幻觉一样。
“谢谢你。”付小羽看着电梯门上倒映出来的自己,很浅地笑了一下:“许嘉乐。”
……
“我到房间了。”
回到酒店房间之后,付小羽戴上了无线耳机,才总算能把手机放下了:“许嘉乐,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
“是啊,我一个人干了一瓶威士忌还有好几杯啤酒,很猛。”许嘉乐的语气带着一种醉酒后的懒散:“你呢?付小羽,是不是也和温淮轩他们一起喝了不少?”
“是喝了点。”付小羽听到许嘉乐那边似乎是在床上翻了个身,传来了簌簌的声响。那声音让他想起许嘉乐家里那张宽大舒适的床,他也忍不住倒在酒店的床上,然后滚进了被子里。
在冷气房中被被子包围的感觉,温暖中又带着一点寂寞,他耐不住了,终于小声说出了口:“许嘉乐,我想你了。”
付小羽躲在被窝里,忽然轻轻吸了一下鼻子。
这句话闷在心里的时候还可以很坚强。
可是一旦说出口,所有的脆弱也就随之袭来。
“宝贝。”许嘉乐的声音低沉得近乎像是一声叹息。
“我也想你。这几天,每一天都很想你,想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可以抱着你入睡。”
他的话断断续续的,甚至不太连贯,说到后面的时候,嗓音也越来越沙哑:“付小羽,我真想抱着你,现在特别想。想亲你的头发——想解开你的衬衫,掐你的乳头。”
a的话直白到有些粗俗,可付小羽蜷在被窝里,呼吸声却一下子急促了起来。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也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忽然之间,脸颊就热了起来。
许嘉乐又嘀咕了两句什么,他在那边似乎有些烦躁,“啪”地传来打火机的声音,然后低低地骂了句脏话:“他妈的,我现在抱着这个被子,感觉在猥亵它。”
付小羽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悄悄笑了一下,随即忽然有些慌张地把自己怀中紧紧抱着的被子也推到了一边,这时候才反应到许嘉乐根本看不到他。
从紧张再到放松,他的身体忽然奇怪地颤抖了一下。
“许嘉乐,”付小羽仰躺在床上,喘息着小声说:“不要抽烟了。”
不知为什么,他把这句话说得很软。
喘息声明明很轻很轻,可是却好像在那一瞬间就已经被许嘉乐捕捉到了。
“嗯,我掐了。”
a顿了顿:“我猜你今天穿的也是白色的丝绸衬衫。”
“是的。”付小羽忍不住想,许嘉乐怎么知道的呢?
许嘉乐的呼吸声有些急促,他像是听到了付小羽心里的疑问,低声说:“你带去越南的那件,还是我熨的。小公猫,把它脱了。”
“……好。”
付小羽听着a沉重的呼吸声,手指慢慢地移到领口处,从第一颗衬衫的扣子开始,慢慢地、一颗颗地解了开来。
头顶暖黄色的光在视野里也好像在摇摇曳曳。
一切都毛茸茸的,像是蒲公英的绒毛被吹得散落在了他的身上。
“许嘉乐,我想你……”
付小羽喘息着,闭上了眼睛。
……
没有发情的本身就难以被挑动,可是酒精和之前几天的憋闷糅杂在一起,付小羽还是有了感觉。
可在这种时刻,因为没有a真切的爱抚,他的腿间难有反应,可欲望又来得毛躁而汹涌,闷在身体里无法彻底消解。
付小羽用脸无意识地摩挲着枕头,嘶哑地又叫了一声。
“宝贝……”
a虽然的气息虽然也因为两个人的声音纠缠而无法控制地变得沉重,可是他还是听出了付小羽呻吟中越来越压抑不住的烦躁,简直像是很多年前围着他叫的夏安一样。
“好了、好了。咱们休息一下——”
许嘉乐的语声中多少带着一种隐忍和焦躁,但还是低声哄道:“先缓缓。”
付小羽发出了一声不满的、长长的鼻音。
可是因为许嘉乐坚决不再继续用话语逗他,他的躁动还是渐渐地、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好点了吗?”
“好点了……”付小羽光裸的身体上出了不少汗,他就这么躺在床上,喃喃地说。
“明天真的还待在越南?有什么安排?”那边的许嘉乐似乎也松了一口气,重重地躺了回去,故意转移了下话题,但是他自己刚问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嘟囔着接了一句:“不会是又和温淮轩出去吧?”
“不会的。我还没安排。”付小羽呼了一口气。
他因为无法彻底满足而变得更粘人了:“许嘉乐,我还不想睡。”
“我也不想让你睡。”a忽然笑了一下,低声说:“付小羽,我们聊天。”
“嗯!”付小羽重新闭上了眼睛,把自己的身体蜷进了被子里。
许嘉乐应该是真的醉了,说是聊天,可是说着说着,好像更像是一种迷迷糊糊的呓语。
酒精使人话多,也使人变得啰嗦、没有逻辑。
“小学的时候,我记得我总是很想我爸,每次学校有什么活动让家长来,我总是想知道慕容静雅会不会来。那时候还没有手机嘛,我又不想让许朗听到我给慕容静雅打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那么小,可是好像也懂点奇怪的人情,反正就是不想让许朗知道。所以我就去家门口的小卖部偷偷地打——我记得,好像是几分钱打一次电话吧。”
许嘉乐嘀咕着:“其实也不便宜,几分钱应该能买一瓶北冰洋了。”
“北冰洋是什么?”
付小羽其实也没好多少,喝完酒之后,再和许嘉乐进行了一会儿成人活动,他也只是晕乎地躺在那儿听——
还突然打了个岔。
“靠,北冰洋啊。我儿童时代的快乐水,你是不是和我有代沟啊。”
“噢。”付小羽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
“哦对,那时候好像还是bb机!”许嘉乐忽然如梦初醒似的,但随即声音又低了下去:“你也不知道bb机吧?总而言之,bb机不像手机,打给他之后,还得守在那儿等他给我回电话,可是他一直都很少回给我……”
“很少回给我。”
许嘉乐又重复了一遍:“有几次,我在小卖部门口等了一下午,等到黄昏天黑,他都没有回给我。我当了父亲之后,有时候会忍不住想,你说……什么样的人,会舍得自己的孩子这么难过?怎么会忍心呢?”
付小羽听得鼻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许嘉乐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迷蒙的呓语,却又在忽然变得清晰,郑重地宣布了毫不相关的事:“付小羽,我爱你。”
“我也是……”
付小羽轻声说。
“非常非常爱你。”
许嘉乐还在持续宣布。
“我也是。”
“妈的。”
许嘉乐听起来像是脑袋闷在了枕头里,中途甚至发出了一声呼噜声,竟然还能继续宣布:“我马上就要去越南找你,付小羽,等我睡醒,我马上就——”
他的声音停住了。
呼吸也渐渐变得匀称、绵长。
付小羽却不知为何清醒了过来。
他坐了起来,看着电话看了半天,这时才发现许嘉乐打电话之前还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奇迹小猫,你是不是会待在越南过生日?”
或许是因为他在pb时太吵所以没有看到。
半个小时之后,许嘉乐就给他打了过来。
付小羽忽然坐不住了,他看着墙上挂着的时钟上面,那上面显示着凌晨两点钟。
他等不了了。
其实他之前就订了生日当天回去的机票,只是一直在犹豫。
而到了这一刻,反而连明天上午起飞都忍不了了,他用手机迅速地搜了一遍,找到了凌晨五点钟的航班,想也不想就直接定了下来——
他要赶回去。
他要和许嘉乐一起度过26岁的生日,他要许嘉乐起床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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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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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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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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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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