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现在才刚上任临安府通判,况且,他与肖梓颜的婚期将近,这个时候离开临安,实在不合时宜。
柳清风见谢玉轩久久不说话,问:“札木合怎么说的?”
谢玉轩把信递给柳清风,说:“他让我去趟草原,还要跟我结为安答。”
柳清风连忙说道:“草原很凶险,那么多部落,无法保证安全。”
谢玉轩问:“苏翰钰有信回来吗?”
苏翰钰跟着塔儿忽去了草原,他既是谢玉轩的代表,也是他与塔儿忽的联系人。
谢玉轩对苏翰钰的要求,是让他在草原上,迅速建立起自己的情报网络。
柳清风说道:“估计在路上了。”
苏翰钰要立足之后,才会与临安联系。毕竟,每一次通信,都需要一个月以上的时间。
他们是民间秘密传递消息,无法使用驿站,保密第一,速度第二。
谢玉轩说道:“派人去草原,给札木合回信,我会去草原的,只要他有足够的诚意,可以与他结为安答。”
札木合与铁木真之所以变成仇敌,是因为他们的巨大的利益冲突。
但谢玉轩与札木合之间,并没有这样的冲突。
相反,他们有共同的敌人:铁木真。
谢玉轩需要札木合牵制,甚至消灭铁木真。
而札木合,则想借助谢玉轩的力量,增强自已的实力。
札木合并不相信,谢玉轩能让他击败甚至消灭克烈部。
但是,札木合并不介意从谢玉轩那里弄点好处。
对他来说,只要有实实在在的好处,不管谢玉轩是人是鬼,都要以结为安答。
柳清风说道:“我会多派人手,先去草原。他们在草原立足,至少需要一年时间,我希望你能在一年后再去草原。”
谢玉轩在酒坊培训的那些密探,不就是用在这些事上的吗?
谢玉轩说道:“最多三个月,我就要启程。”
柳清风惊讶地说:“三个月哪够?你还没与肖梓颜成亲呢?另外,你才刚担任临安府的通判。”
谢玉轩说道:“三个月,还不够成亲的么?对了,你得给我准备点东西,我希望能给肖梓颜带来一个不一样的婚礼。”
婚礼对谁最重要?不是新郎,也不是嘉宾,而是新娘。
整场婚礼,也许就新娘最为重视,她会把这件事记一辈子。
而其他人,包括新郎,都只会当作是一场仪式,甚至是一次聚餐。
只有新娘,才会在意,来的嘉宾多不多,仪式感强不强,她漂不漂亮,都是她的关注点。
当然,谢玉轩会给肖梓颜一个不一样的婚礼,新颖而隆重,会让肖梓颜以及所有参加的宾客终生难忘。
柳清风应道:“好咧。”
谢玉轩已经想好了,蒙古草原必须去,哪怕不干这个通判了。
谢玉轩的志向,原本就不是当官。
南宋的官有什么好当的?如果能让汉族免除一场浩劫,那才是他的愿意。
况且,谢玉轩与韩节夫有这层关系,想给自已换个官职,还不容易吗?
第二天,谢玉轩正准备去找韩节夫时,他却主动到了有美堂。
这是谢玉轩的地盘,韩节夫来此地,更方便与他谈话。
韩节夫咬牙切齿地说道:“可大,我发现我最讨厌的不是赵汝愚,而是朱熹这个伪君子!”
谢玉轩故意问:“怎么啦?他哪里惹到你了?”
朱熹是赵汝愚请回来的,给赵扩当侍读,整天大讲“灭天理、灭人欲”、“正心诚意”的这一套。
这些道学的说辞,赵扩并不感兴趣,只不过碍于赵汝愚的面子,以及朱熹的名望,赵扩才没有赶走朱熹。
哪想到,朱熹越说越来劲,不仅讲他的所谓学,还一头扎进了韩节夫与赵汝愚的权力斗争中去了。
历史上,朱熹可是被韩节夫赶走的。
韩节夫气愤填膺地说:“这个老夫子,说我冒用内批胡作非为,将来必定会危及官家,这说的是人话吗?”
韩节夫与赵汝愚原本是派系倾轧,期间还掺杂进去很浓重的意气之争,但到了朱熹的嘴里,就变成了“君子”和“小人”黑白分明的对方。
这也是道学一贯的作风,凡是对道学举双手赞同的,都是君子。凡是敢对道学说半个不字的,那必定是小人。
在朱熹眼里,韩节夫以“内批”冒用皇权,就是小人一个。
谢玉轩劝慰道:“这种迂腐之人,你跟他计较干什么?”
朱熹搞政治确实中怎么的,但人家搞哲学,搞学术,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手。
韩节夫说道:“那不行,我与朱熹水火不相容,他和他之间,只能有一个人留在行在!”
谢玉轩说道:“像朱熹这样的大儒,只需要讥讽几句,他就会恼羞成怒。”
自诩为君子,自然是一身正气,要是被人讥讽了,那还能活?对他们来说,脸面和道义,比性命更重要。
韩节夫叹息着说:“他那张嘴,我能说得过他?搞不好,我没能讥讽他,反倒被他讥讽了。”
朱熹可是侍读,这就是御前讲师,专门给官家讲课的,他就算再能说会道,能说得过侍读?
谢玉轩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也就是从韩节夫赶走朱熹开始,南宋开始了党争,把道学定义为伪学,让道学这一学术流派,彻底在南宋的地界内被禁止讨论和传播,实在很可惜。
不管什么时代,一旦人们的思想被禁锢,就会出问题。
谢玉轩觉得,韩节夫日后北伐失败,与他严禁“伪学”也有很大的关系。
韩节夫说道:“这不是没办法,想找你讨个主意么?”wWW.ΧìǔΜЬ.CǒΜ
他会的,都是阴招,损招,可也上不得台面。
谢玉轩轻轻摇了摇头:“这个……,我得想想,你要是扳倒了朱熹,赵汝愚一定会不依不饶,另外,那些信奉道学的群臣,怕是不会放过你。”
韩节夫说道:“我连赵汝愚都不怕,还会被他们?谁要敢替他出头,我就收拾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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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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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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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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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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