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现在还不敢休息,瑞宁要出大事,自己在其中能不能有所得,就看这两天的举动了。
老刀回到家里,简单洗了个澡,然后坐在院子里发呆。
陶家跟当初的杨家不同,杨家人一直走白道,私底下见不光的买卖不多,而且为了维护正面形象,他们也不屑干一些走私的小买卖。
至于大宗走私杨家也做,但仅限于跟房地产有关的生意,其他的基本不做。
这些老刀都不感兴趣,也插不上手。
现在轮到陶家了,这就有很多机会,但风险也很大,像老四那样急火火想搬空陶家的仓库,冒的风险太大了。
一个是陶家到底倒成什么样。
如果仅仅处理陶英兄弟俩,板子举得很高,落下很轻,判个几年,自己还真不敢动。
陶家是个大家族,狠人很多,为了点钱财,犯不上得罪整个陶家,而且后患无穷。
如果上面就想整死陶家,那就另说了。
陶家私下的买卖很多,甚至几个家族兄弟就能撑起一个产业,这些产业有大有小,但合规的少,违规的多,甚至有些是严令禁止的。
老刀想了半天,这才站起身来,从屋里拿了两瓶酒,走出了大院。
这个村距离边境很近,甚至农田都连在一起,只是在中间有一道界碑,他来到村里一个大院,推门进去,一家人正在吃晚饭。
“刀叔来了!”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
“你爸呢?”
“在屋里,我陪您过去。”年轻人道。
老刀摆了摆手:“我自己进去吧,找他有点事。”
年轻人也没再坚持,刀叔跟自己的父亲是多年好友,而且都住在一个村。
客厅里一个五六十岁的汉子坐在轮椅上,正津津有味地看电视,看见老刀进来了,他笑着说道:
“还拿酒过来,你知道我不怎么喝了。”
“留着吧,马上你就要喝了。”说着,老刀走过去推起轮椅:
“去外边走走,有点事商量。”
老刀推着车走出了院子,两个人在街上闲逛,慢慢地,两个人出了村子,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稻田。
老刀把轮椅放在路边,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笑眯眯看着对方。
“什么事这么神秘?还跑出村了?”
“寸哥,陶家要倒了!”
“什么?”
寸哥两手一扶轮椅扶手,差点站起来,他紧盯着老刀:
“消息准确?”
老刀想了一下:“八九不离十,就在这一两天。”
寸哥喘着粗气,哈哈大笑:“陶家也有今天,十几年了,大仇得报,我还真得喝点酒。”
稍微冷静一下,他又问道:“什么理由?”
“寸哥,是个外乡人告诉我的,他现在跟陶家斗的不亦乐乎,几次遇险,有一次我还赶上了。”
“你说的是夏风?”
老刀看了一眼寸哥:“你认识夏风?”
“不认识。”
寸哥说道:“我听我们家老大说过这个人,贺岩来也说过,他挺推崇这个人的,我听我们家老大说,贺岩被夏风打过。”
老四叫贺岩,但不是姓贺名岩,贺岩是名,没姓,两个字也是音译过来了。
贺岩是傣家人常用的名字,就像内地的王伟,李强似的,很多人都起这种普通的名字。
“年初的时候两个人因为杨家的事起过冲突,结果杨家倒了。”
老刀笑了:“贺岩刚跟我去一趟春城,帮着夏风做点事。”
“你们关系很好?”
“很好。”
寸哥陷入了沉思。
“寸哥,我只知道陶家要倒,但具体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也不敢深问。”
寸哥突然说道:“一年的时间,搬倒了我们瑞宁两个家族,锋芒太升,夏风这个小子要干什么?”
老刀不太好接这个话头。
傣家人内部争斗异常惨烈,但族群受到危险,马上就抱成一团,一致对外,这是整个民族几百年流传下来的传统。
寸哥想了一下又问道:“老刀,你觉得陶家犯了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他们村位置好,卖地就赚得盆满钵满,陶家兄弟应该在里面没少吃回扣。”
“那就是跟杨家有关系了?”
老刀摇摇头:“不一定,现在那家房地产公司说是我们滇省首富接手的,敢向那种大人物伸手,活腻歪了。”www.xiumb.com
寸哥点点头:“你想怎么干?”
老刀停顿了片刻,这才试探着说道:“夏风就是一个诱因,估计他在里面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可以成为一个传声筒,我想给陶家加点料。”
寸哥望着远方,半天没说话。
“我们的利益在哪儿?”
“姐告和木姐有几个仓库和货场,大车大概十几辆,都是来回跑运输的,红木不少。”
老刀叹了口气:“城里有两家酒店,建材城还有几栋商铺,这些我们应该拿不到。”
“房子就别想了,目标太大。”
老刀阴险一笑:“寸哥,如果能把陶家兄弟按死在里面,陶家那几个头面人物再关几个,我们就有机会了。”
“你准备放出去什么消息?”
“寸哥,陶家兄弟没起来的时候,一个川省人开涨了一块黑乌沙,最后人和石头都消失了。”
寸哥猛然抬头,厉声说道:“老刀,这件事我们都有参与,别把我们也牵连进去。”
老刀嘿嘿一笑:“我们只是想抢石头,没想杀人,杀人的是陶家兄弟。”
寸哥坐在轮椅上,思想在激烈斗争:
这件事太大了,真要把这件事翻开,连自己可能都要进去吃牢饭。
“寸哥,人是他俩勒死的,现场你还没去,不过就是分了点钱,退回去就行了呗。”
“想想,如果不是陶英抛弃你,你能被人打断双腿,拼着吃点苦,把他们拉下马,也许我们还能挣上一大笔。”
寸哥突然问道:“现场你去了,你怎么过关?”
“哈哈,我举报赎罪,也许还能立功受奖呢,老四的叔叔被陶雄扔山涧里了,我亲眼见的。”
寸哥没好气地说道:“你都想好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老刀站起来说:
“举报的事得你去,你跟他们有仇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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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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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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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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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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