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廷钧出去了五六分钟就进来了,浑身湿漉漉的。
他把门关好,就过来亲了亲苏允禾的嘴。
“媳妇儿,你那啥走了没?”
苏允禾说:“还有三四天呢。”
贺廷钧皱眉,“那玩意儿要那么久?你不会失血过多吧?明早我让妈给你炖鱼汤,补补身体。”
苏允禾哭笑不得,“又不是坐月子,用不着。”
贺廷钧翻身上床,宽大厚实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那我给你揉揉,我看那些知青,每个月都会疼得请假,待在宿舍不出来,肯定很遭罪。”
苏允禾脑海里蹦出‘丽红’这个名字,以及万露她们说过的话。
“你怎么知道她们请假是因为肚子疼?”
贺廷钧说:“还不是铁根那小子,什么都知道,他告诉我的。”
苏允禾笑眯眯的看着他,“知青队的姑娘,你觉得哪个最好看?”
哪个最好看?
贺廷钧还真没注意过,“都晒得乌黢麻黑的,皮肤也不好,有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反正还是媳妇儿你最好看。”
苏允禾继续给他挖坑,“钧哥,你觉得知青队的一枝花长得怎么样?”
“一枝花?知青队还有叫这个名字的?”
苏允禾问:“你不知道?”
贺廷钧摇头,实话实说,“我不认识,自然不知道。”
苏允禾看他是真不知道,有些疑惑。
如果钧哥真的跟徐丽红来往密切,不可能不知道她这个绰号。
那万露那天说,如果不是她,徐丽红早就嫁给贺廷钧,是什么意思?
莫非其中有误会?
贺廷钧看她失神,问;“媳妇儿,你在想什么?”
苏允禾回过神,“没什么。”
贺廷钧靠在床头,把她搂在怀里,“媳妇儿,我给你揉的好不好?”Χiυmъ.cοΜ
苏允禾被他骚气的话逗笑了,“好,你给我揉揉舒服多了。”
贺廷钧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苏允禾的耳朵顿时红了,掐了他一下,“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这男人人前不苟言笑,严肃得很,私底下这么放浪!
带颜色的话是一套一套的!
贺廷钧亲亲她的额头,“媳妇儿,我们熄灯睡觉!”
他侧身过去,吹灭床头柜上的油灯,躺下来,放在她小腹上的手,滑上去。
黑暗中,苏允禾的气息有些不稳。
“钧哥,你说的电工什么时候来拉电线啊?油灯用着始终不方便。”
“应该就在这两天了。”
贺廷钧气息滚烫,手握住苏允禾的手,嗓音低沉道:“媳妇儿,帮我。”
苏允禾轻声应道:“嗯。”
……
一早,贺廷钧神清气爽的去上工。
沈玉芝给贺卫强使了个眼色,笑眯眼了。
看这情形,离抱孙子不远了!
苏允禾穿好衣服出房间,就发现她婆婆看她的眼神不一样,很热情的给她盛好饭。
“闺女,来把早饭吃了,那样才有精神!”
“谢谢妈。”
苏允禾有些奇怪,妈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她摇摇头,开始吃饭。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昨晚的场景,脸微微发烫。
虽然昨晚是关着灯的,但感觉得出来那过人之处。
不能再想了!
吃了饭,苏允禾去灶房洗碗。
中午她打算做一个藿香鲫鱼,再炸一盘斑纹鱼。
成熟的斑纹鱼一般都只有二十厘米左右,适合拿来炸着吃。
洗完碗,苏允禾去外面看沈玉芝喂小鸡。
它们基本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也能正常吃食。
看着小鸡小鸭吃得欢,沈玉芝很高兴,“再过几个月等它们长大,就能每天吃到新鲜鸡蛋了。”
苏允禾笑说:“等长大了,孵几只小鸡出来,就把大的拿来红烧。”
“这个主意好。”
苏允禾看到她公公杵着拐杖走在路上,情绪有些不高。
“爸,你怎么了?”
沈玉芝也看到了,“卫强,你遇到什么事了?”
贺卫强走过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听二麻子说,今早妈病了,去公社托二牛开拖拉机送他们去镇上的医院。”
沈玉芝说:“她不是一直精神很好吗?怎么生病了?”
贺卫强摇头,“不知道。”
跟贺老太有关的事,沈玉芝就不关心了,“卫强,这不关咱们的事,想想以前他们一家人,是怎么对我们一家老小的。”
贺卫强说:“我当然记得。”
沈玉芝冲他摆摆手,“那就不要想太多,赶紧回去给你孙儿做小马扎。”
“对对对,这个重要!”
贺卫强很快就忘掉了贺老太的事,孙儿才是最重要的!
苏允禾还以为是给村里的孙子辈的孩子做。
“妈,是哪家生小孩了?”
沈玉芝对她笑眯眯的,“当然是我们家啦,不过要到明年去了。”
苏允禾顿时明白她的意思。
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
晒谷场里,十几个人拿着耙子在翻谷子。
翻完后,贺廷钧和铁根坐在石头上休息,满头大汗,衣服都快湿透。
铁根拿着草帽扇风,“钧哥,我听说前几天张二娃和李二狗,在河里光着钩子洗澡,被公社的大妈们看见了小叽叽,哎呦,那叫一个小!”
“听那些大妈说,也就猪儿虫那么大吧,笑死我了!我说平时看着他俩那么虚!”
“现在整个生产队都知道他俩那玩意儿不行,以后怕讨婆娘都讨不到了!”
铁根笑嘿嘿的看着贺廷钧。
“钧哥,张二娃跟李二狗都说是你故意整他们的,你这么正直,生产队的人都不信,但我信啊!”
他从穿开裆裤就跟着钧哥混,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铁根一脸八卦的问:“钧哥,他俩怎么得罪你了?快跟我说说!”
贺廷钧看着他龇着两排牙,笑的很蠢的样子,勾了勾唇。
“一点小事而已,不重要。”
铁根就没再问,“钧哥,早上我叫我爸煮了盐水花生,中午去我那里喝点小酒。”
别人家的哪有自己媳妇儿做的菜好吃?
“不了,我回去吃,”贺廷钧提醒道,“三天后就是我们的打赌的期限,别忘了。”
“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忘的!”铁根冲他挤眉弄眼,“钧哥,你把二十块钱准备好吧!”
贺廷钧笑容意味深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收工回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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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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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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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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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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