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摸着下巴,“哎哟,佟大人的头发白了不少啊!”
魏德才走到孤月站的那扇窗垂眸看去,忍不住叹息一声,“短短的一个月内,佟老夫人离世,佟公子处斩。
好不容易留了个种,又被下人给推搡没了。此等打击,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
“是挺惨的!”齐王不免有些同情佟景恒,“算得上的家破人亡了。”
凤之白没吭声。
楼下喧嚣不停,屋内沉寂无声。
齐王拧眉看向楼下的佟景恒,太子与煜王两派的争斗已经水深火热。
李国安不该逼死佟一臻的,这一步完全是一步下下棋。
父皇默认邱氏余孽认罪,就表明了此事揭过,偏偏太子的人却不见好就收,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齐王摇头默默叹息,太子的东宫之位坐不久咯。
楼下。
佟景恒早前派人来定了雅间,并未邀约他人,只是带着随从进来,淡淡扫视一周。
今夜花满堂特意布置过,大堂搭了个戏台。
梦妈妈见佟景恒来了,当即笑得风情万种,摇着团扇漫步走来,“佟老爷来了,您的雅间在二楼。”
“今夜你们是唱的哪出?”佟景恒神色寡淡,向楼梯口走去。
“不瞒佟老爷,奴家也挺好奇的。”梦妈妈摇曳生姿,拿着扇子为佟景恒扇着,“这戏班子啊,是从外地来的。”
言下之意,她也不知晓到底唱的哪出。
她倒是想知道,可不敢过问呀!
佟景恒诧异,侧目瞥了她一眼,“如此神秘,想来是一场大戏。”
说话间,二人到了二楼。
“哎哟!”梦妈妈忍不住叫苦,“佟老爷您晓得的,京都这半年以来的青楼都是冷冷清清的,不搞点新花样儿,姑娘们就得去当姑子了!”
佟景恒了然。
御廷司那多眼睛盯着文武百官,稍有不慎乌纱帽就没了,谁敢肆无忌惮地大肆玩乐?
刚进雅间,侍女便端着美酒吃食进来摆放在桌上。
梦妈妈拿着酒壶斟酒,“佟老爷可有中意的姑娘?”
佟景恒走到窗前,把窗户拉拢只留了一条缝隙,像是不想让人瞧见,“等下再说,还有人。”
“那奴家先告退了。”梦妈妈不纠缠,放下酒壶离开房间,在门口把房门带上。
佟景恒透过窗户缝隙观察外面,楼上楼下热闹的很,自然也发现熟面孔,各自当作不识,互不打扰。
今夜佟景恒之所以前来花满堂,是因昨夜的那封信缘故。
不多时,好戏即将登场,众人安静,目中充满了好奇是怎样的一出戏...
今夜的戏,并不是什么艳俗的曲目,而是由青楼女子排练的戏。
漳州,寒门学子宁落与小青梅唐晚凝的故事。
宁、唐两家是世交,关系甚好。
宁落与唐婉凝从小两小无猜,两家长辈便做主定了二人的亲事。
可惜好景不长。
宁家家道中落后,从此一蹶不振,家中长辈相继离去。
唐家念及两家情谊,便把宁落接回唐府养着,并请夫子教导宁落学业。
几年后出银子让宁落上京求学,小青梅则留在家中,等他高中归来迎娶自己。
宁落寒窗苦读,希望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高中榜眼。
不久,宁落留京任职,而唐家惨遭灭门...
后面还演了什么,佟景恒没看,走到桌前落座,饮下杯中的酒。
雅间里还是只有他一人,而他口中所说要等的人也并未出现。
到底是谁给自己送的信?就为了这一场戏?
漳州?
佟景恒好似想到了什么,起身离开雅间。
外面莺歌燕舞,佟景恒下楼结了账,便离开花满堂。
凤之白淡淡的目视下方,端着杯盏慢悠悠的把酒饮尽,“不去找姑娘??”
“别人玩过的有什么好玩的?!”齐王嗤之一笑,
把视线移到对面,见凤之白面色泛着绯红跟个娘们儿似的。
为何自己没有这样的好皮囊?
“看上谁了?随便挑!保证把凤司座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凤之白起身淡淡睨着齐王,“本座洁身自好!”
语罢,迈步向门口走去。
齐王哂笑,男人会洁身自好?
谁信?
反正,他不信!
“你不会是为了薛荣荣守身如玉吧?”齐王调侃。
凤之白停足,看向那肥胖的身影,“听闻齐王的腚很白?”
孤月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
“你!!!”齐王语塞,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在提。
魏德才没回头,只是抬手摸了下鼻翼,王爷当初街上那档子事,御廷司也查出来了?
凤之白带着孤月从花满堂的密道离开的。
是以,今夜只有齐王、魏德才知晓凤之白也来了。
凤之白走向马车,听风见主子出来了,跳下马车等人走进了小声低语,“主子,戴忠想见您。”
“回府,就说本座近日没空。”留下一句,凤之白上了马车。
“是。”听风领命,片刻马车启动,向凤府而行。
凤之白慵懒的靠在车壁,戴忠想见自己,估摸是知晓煜王的婚期定了。
戴忠急了!?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有什么好急的?xǐυmь.℃òm
凤之白是真没想到李茹嫣居然是戴忠的软肋,前世倒是没发现戴忠的小心思。
果然啊,人不能有软肋,否则只有被人拿捏的份。
李茹嫣?
是颗不错的棋子!
可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必须借刀斩断某人的爪牙。
凤之白直接回了府,没去见戴忠。
戴忠在叹花楼一个人喝闷酒,
是谁都没想到,皇上居然把煜王婚期提前,知道这个消息,戴忠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心里爬,浑身难受。
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喝的晕乎乎的才离开,谁知刚出叹花楼被戴文山碰见。
戴文山大步走过去,二话不说就拧着戴忠的耳朵,“你个小王八蛋,也学会逛青楼了!”
要不是戴文山出声早,戴忠差点动手了,“爹爹,松手!”
“哼!”戴文山气哼一声,把手松开。
“爹?”戴忠被瞪的心虚,“我就喝了点酒,没找姑娘!”
“哪里不能喝酒?偏偏跑青楼喝酒?”
“我...”戴忠哑然,不解释。
戴文山踹了他一脚,“回去再收拾你!”
佟景恒回到府里当即派人前往漳州调查唐府的事。
又让人暗中调查京都可有漳州籍的官员。
此人是他心中想的那个人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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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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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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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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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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