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之白带着人刚进护国寺大门,身穿袈裟的住持便带着几个僧人走来。
“阿弥陀佛。”主持-慧空先开口。
“老衲昨夜观星象,今日寺中有贵客到访。”
凤之白开门见山,“七皇子可在寺中?”
慧空转头看向身侧的小和尚,小和尚蹙眉想了想,确定留宿的香客中没有七皇子,向前走了一步。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七皇子并未到寺里。”
凤之白将小和尚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漠开口,“昨日七皇子在来护国寺的路上遇刺失踪,本座特意率御廷卫前来寻找七皇子的下落。”
众僧愕然,七皇子遇刺失踪?
不等众僧反应,凤之白又说,“事关皇子安危,得罪了。”
话音刚落,听风观雨带着人分头去寺中寻找。
众僧一愣,这...
此人没有半句客套,强势的行事,让他们不敢阻拦。
从凤之白出现在此,慧空的眸光就在凤之白的身上,“施主,不如随老衲去禅房歇息片刻。”
凤之白点头,并未出声。
片刻,禅房内。
小和尚端了一盏清茶进来,放在茶几上,“阿宁,去打扫几间厢房。”
“是,徒儿这便去。”小和尚阿宁退了出去。
凤之白盘坐着,睨了一眼对面的老和尚,“人呢?”
慧空拨动佛珠的手一顿,沉吟片刻,还是原话转述,“生气了,不想见施主。”
“呵-”
凤之白轻呵一声,端起茶盏,饮了两口,将茶盏放下。
“莫不是长山寺的香火不够旺,大师来护国寺赚香火钱了?”
没错,慧空便是青州长山寺的和尚。
当初凤之白来京都之前,薅了一笔慧空攒的香火钱。
听凤之白这一说,慧空就想到当初银票被抢的事,脸颊不由的微微一跳。
“阿弥陀佛,方正师兄圆寂之前,让贫僧接了衣钵。”
禅房,无声。
凤之白打量了片刻慧空,难得见他穿袈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呵呵,记得多捞点香火钱!”
幸好,禅房无他人。
慧空张嘴正欲说话,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便合上了嘴,阖眼打坐。
片刻,观雨站禅房门口,“启禀司座,寺中没有发现七皇子的踪迹。属下已经让弟兄们去附近找了。”
话音刚落,听风也寻来了,自然也是空手而归。
凤之白早已料到,让御廷卫在寺中找人,也就走个过场,没有看慧空,站起来便往外走。
跨出门,丢了一句,“本座晚上再与大师继续讨论佛经。”
禅房内传出一声,“阿弥陀佛。”
主仆三人刚出禅院,小和尚阿宁寻来,“施主,厢房已经收拾好了。”
“施主,请。”
去厢房的小道上,忽传来一女子的声音,“我不进宫!”
几人望去撇了一眼,对面亭子有一妙龄女子与一妇人好在争执。
那妇人察觉有人,抬手用食指戳着女子的脑袋,“哎哟,我的小祖宗欸,可小声点吧。”
女子正在气头上,又背对着凤之白一行人,也就没刻意降低声音,“我不管!娘,我不想进宫。”
妇人赶紧拉着女子离开,余光撇了一眼凤之白几人离开的方向,只见到走在最后面观雨的背影。
御廷卫?
他们怎么来护国寺了?
母女二人回到厢房,侍女将房门关上,留在房外候着。
厢房内的妇人是彭燕老将军的大儿媳-阮氏。
妙龄女子则是彭老将军的嫡亲孙女-彭姝,乳名:茹茹。
彭姝一脸委屈的坐在床榻。
阮氏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尽是疼惜,可身为将军府的嫡女,有些事不是自己想与不想就能如愿的。
“唉-”阮氏叹息一声,走了过去,坐在女儿的身旁。
“茹茹,娘知晓你不愿意。娘也不忍你进那火坑。若是可以,娘希望你远走高飞,可若你走了,将军府怎么办?”
“你远在边关的祖父怎么办?”
“这是抗旨啊--”阮氏苦口婆心的劝说。
“娘--”
彭姝带着哭腔,扑在娘的怀里,抓着阮氏的双臂低声哭诉,“娘,女儿不想进宫,皇上与爹爹同岁,都能当女儿的爹了。”
阮氏赶紧将女儿的嘴捂住,声音虽小,但若是被人传出去,连累整个将军府,那就真的是罪孽深重了。
“茹茹,慎言!”阮氏低斥。
房内只剩下低泣声。
阮氏紧紧地抱着女儿,任由她哭泣,可女儿越哭,她心里越难受的紧,眼底也红红的,忍着没流泪。
可不免在心中埋怨皇后,好端端让皇上又纳什么妃?!
单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女儿的后背,阮氏决定明日回了府,送信去边关让老爷子想想法子。
.
夜色朦胧。
护国寺又来人了。
大理寺的袁轻舟和张奎两人。Χiυmъ.cοΜ
二人到了护国寺,听闻凤之白带着御廷卫也来了,便前去招呼。
凤之白刚用了晚膳,出房间准备四处转转,便见袁轻舟张奎二人进院子。
二人走过去,行礼,“见过凤司座。”
“嗯。”凤之白走向小池塘,没有问他们为何而来。
看着依旧高冷的凤之白,袁轻舟与张奎对视一样。
张奎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七皇子遇刺失踪,皇上让大理寺调查此事。没想到御廷司率先来了。”
话落,二人皆看着凤之白的背影。
凤之白负手而立,垂眸看着池塘的畅游的小锦鲤。
过了片刻,她才悠然开口,“既然皇上已经下命,那御廷司便不与大理寺抢这份差事。”
“明日一早,本座便带人回京都。”
袁张二人皆是一愣,没想到凤之白会这么大方,二人齐声,“我等一定尽快找到七皇子。”
凤之白不言,二人站着有些尴尬。
袁轻舟沉吟片刻,忍不住开口问,“御廷卫比我们先行一步,不知可有寻到何线索?”
“暂时尚未搜到消息。”回话的是听风。
袁轻舟有些失望,若是这么多御廷卫都没发现线索,那他们二人可就有点难办了。
毕竟大理寺卿就派了他与张奎来查此事。
凤之白陡然转身,说了一句,“主持约了本座讨论佛经。”
她只带了听风,观雨二人。
袁轻舟张奎就这么看着人离开。
张奎摸了下肚子,“唉,咱们也走吧,先去膳堂找点东西填肚子。”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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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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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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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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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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