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沟重悟询问,后面一个小警察拿着本子和笔随时在记录。
横沟重悟:“那么,询问开始。先从山下太太开始说吧。”
山下梨香听到第一个是她,一直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她有些生气:“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是我杀了我的丈夫?”
横沟重悟面对气焰全开的山下梨香依旧面不改色:“太太,我们只是按规矩行事,这只是正常的案件流程。”
也许是横沟重悟公事公办的样子震慑住了她,又或许是她又想起了她的丈夫刚意外死亡。
山下梨香的气焰突然就消了。
横沟重悟看到这情况,接着说:“那么,就从毛利先生他们来到之后开始说起吧。”
山下梨香声音还略微有些哽咽:“当时我有些不舒服,我就回房休息了,一直到晚饭期间才出来。”
横沟重悟点点头:“好的,那么,你在房间里休息的时候有没有人能够证明?”
山下梨香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别人在我休息的时候打扰我,家里的佣人都知道。”
横沟重悟听完后分析:“所以并没有人证明那段时间你确实是在房间里休息?”
山下梨香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并没有反驳。
横沟重悟表示了解了,接着问下一位。
下一位是山下智太。
山下智太表现的很悲伤,可脸上却没有因为父亲去世而悲痛欲绝的样子。
山下智太的不在场证明就很简单了。
山下智太:“警官,我不知道毛利侦探什么时候来的,因为那时候我还在上学,学校的同学都可以证明。”
“我是在吃晚饭的时候回来的,这才看到了毛利侦探,至于之后的行动,我吃完晚饭就坐着看电视,等着我最爱的网球比赛。”
横沟重悟摸了摸下巴:“山下智太,你看的网球比赛一般都是什么时候播出?”
山下智太:“八点。”
“那个台一直都是八点准时开始播网球比赛。喏,看到被你收做证物的录像带了没,那就是我当时拿在手里的东西。”
横沟重悟拿起装有录像带的证物袋:“真可惜,都摔碎了啊。你一直都有用录像带录下网球比赛的习惯吗?”
山下智太一脸骄傲:“当然,我每次都能从回放里学到新招式。”
“警官,我跟你讲,当时我离花瓶掉下来的地方距离不到一米,差点被砸到的就是我了。看来以后这种拿东西的活还是交给下人做吧。”
横沟重悟自动忽略的山下智太前面那句不孝有些侥幸的话:“怎么?以前都不是你自己拿的录像带?”
山下智太朝安藤佳代所站的位置抬了抬下巴:“喏,以前都是安藤给我拿过来的。”
横沟重悟转头问向安藤佳代:“这次怎么不是你去拿的录像带?”
安藤佳代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山下智太就替他回答了。
山下智太面露嫌弃:“她当时一手的血要去碰我的宝贝录像带,我当然不会让她碰了,把我的录像带弄脏了怎么办?”
横沟重悟听完山下智太的话,视线停留在了安藤佳代已经进行过简单处理的右手上。
右手确实是新包扎过的样子。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安藤佳代有些局促的自己受伤的右手,似乎想把它藏起来。
横沟重悟顺着询问下去:“安藤佳代,26岁,在山下家已经干了三年了,对吧?”
安藤佳代点了点头。
横沟重悟先是关心了一下安藤佳代受伤的手:“安藤小姐,请问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安藤佳代悄悄瞥了一眼山下梨香,语气有些小心翼翼:“是我没有端稳杯子,杯子摔碎之后我急忙去捡,不小心被摔碎的玻璃划到的。”
横沟重悟点点头。
手下人确实说垃圾桶里有堆带血的被摔的稀碎的杯子。
横沟重悟:“我了解了,那么请问安藤小姐,从毛利先生来到府上到刚才命案发生这段时间,你都在干什么?”
安藤佳代低头思考了一下:“毛利侦探来了之后,我先是给各位准备了一些茶点,之后我就去准备今晚晚餐需要用到的食物了,直到晚餐时间,我一直都在厨房里。”
“命案发生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当时去包扎伤口了,之后听到外面有些吵,我就赶紧出来,然后我就看到社长t他倒在了地上。”
横沟重悟询问完后,就将目光转向了在山下梨香旁边安慰着她的英俊男子。
横沟重悟说出刚得到的消息:“大塚弘俊,28岁,从事着名画研究的工作,在国内小有名气。”
大塚弘俊看向横沟重悟:“是的,警官。小有名气就算了,只是一群对画作看法相同的朋友而已。”
“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关于这点,我刚开始已经和毛利先生说解释过了,因为家父和山下社长是好友,所以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受山下社长的邀请,前来观看他新收到的画作。”
横沟重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那大塚先生说一说你今天都在哪里,干了些什么?”
大塚弘俊没有丝毫不耐烦,语气依旧温和:“我大概是在上午八点整到的,当时山下社长在忙,我就随便转了转,看了看这里的画作,之后山下太太来会客厅找我,跟我聊了聊她对‘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这幅名画的一些看法,之后毛利先生他们就来了。”
“我们一直都在会客厅聊天,之后一起移步到了餐厅,之后就是山下社长在给毛利先生介绍画作,我在沙发那里跟大家一起听着。”
“我旁边一直有人,这点我没必要说谎,警官一问就知道。”
横沟警官将目光看向从刚才就一直低着头的花匠田中昌介:“田中昌介,在死者家干了十几年的仆人。”
“是的警官。”
这是田中昌介从进屋里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毛利小五郎几人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xiumb.com
“听说你的女儿田中穗美五年前意外去世,你当时为了筹够手术费,将家里祖上江户时代的藏画卖给了死者。”
“是的,当时社长用画作价值更高的价格买下了那幅画,喏,就是那幅。”
众人顺着田中昌介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山下博司临死前,准备给毛利小五郎讲解的那幅画。
那幅被单独挂起来的画作是江户时代著名画家谷文晁的一幅水墨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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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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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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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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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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