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死胖子。你再怎么搓澡,也瘦不下来。”
“死胖子骂谁?”苏杞礼问道。
“死胖子骂你!”
“哦~死胖子在骂人。”
“额……你!”这人叫做白子琪,原先就是他不爽苏杞礼的呼噜和睡姿,将苏杞礼赶到角落里的。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苏杞礼的话套路了。
白子琪冷哼道:“我祖宗的诗,也是你配念的?”
“呵呵,姓白,祖宗就是白居易?哦,也对,五百年前是一家嘛,理解。八辈子之外的亲戚呗。”
“你……你……你除了嘴利索,还有什么?”
苏杞礼站起来,握起拳头:“还比你厉害啊,沙包大的拳头要不要试试?”
白子琪惊恐地后退了一步,说道:“哈,君子动口不动手。”说着,便灰溜溜地跑了。显然,这位白子琪非常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又跳、又怂。无趣。”说着苏杞礼就坐了回去:“哎,还是当恶霸舒服。忍气吞声干嘛,你说是不是。”
“也不知道老爹怎么想的,直接捐个秀才多好,非要捐个监身。”
“诶,王坞,你说是不是。想当初,我在镇上那叫一个……”
“……”
苏杞礼好一通自言自语,回头一看,却见朱瞻墡头靠在台阶露出水面,睁着大大的眼睛,却不转动。
苏杞礼心中顿生不妙:莫非王坞不会水?淹死了?可这澡堂的水,也不深啊!
他伸手探向朱瞻墡的鼻尖,还有呼吸。
一定是魔怔了!想罢,苏杞礼抓住朱瞻墡双肩,上下一晃:“喂,王坞,快醒醒。”
朱瞻墡当然没有魔怔,他只不过是在想肥皂的制作,却不想苏杞礼抓着他上下摆动,后脑勺连续磕在台阶青石上,差点没给他震晕过去。
“停手!别再磕了!我很好,我没事!”
苏杞礼拍拍自己壮硕的胸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差点失手,把朱瞻墡给弄死了:“王坞,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恶鬼附身了,鬼压床了。”
朱瞻墡翻了一个白眼:“这在浴室澡堂,哪儿来的床。”
“那你刚才怎么了?”
“想事情。”
苏杞礼好奇地问道:“想事情?莫不是在想谢惴兄弟?”
“那倒不是。不过,谢惴到底去哪儿了。”经过这十多日的相处,他们三个在这偌大的国子监结成了一个小团体,铁三角。
“不知道。”苏杞礼摇摇头,然后他神秘兮兮地说道:“不过,我有个感觉。”
“什么?”
苏杞礼说道:“你有没有听过梁祝的故事?”
朱瞻墡点点头:“你是说,谢惴其实是个姑娘。”梁祝是自晋朝时就开始流传的民间凄美的爱情故事,祝英台女扮男装,在书院求学,结识了梁山伯,却不能在一起,最后双双化为蝴蝶。
后世那么多电视剧和文学作品,朱瞻墡自然是知道的。
明朝也是有很多才女的,女子除了家庭教育外,也是可以上学的,有专门的女校。
不过国子监是决计不允许女子入学的。
谢惴是不是女子,仅仅从外表是无法分辨的,因为他们都还是孩子,连变声期都还没到,更别提二次发育带来的差异。
不过,谢惴平日里最爱干净,却从不在人前换衣。微微和他有些亲密的接触,也会即刻避开。除了吃饭的时候,豪迈得像七龙珠里的孙悟空。m.χIùmЬ.CǒM
不过,这些都不足以证明谢惴是个姑娘。
苏杞礼说道:“没错,我有次想放水,想让他陪我去,却死活不肯。”
“……”
朱瞻墡抠了抠鼻孔,原来是这原因啊。什么毛病啊,似乎在类似学校的这种环境里,总有人喜欢再拉两三个人,结伴去放水,这几乎成为某一种社交手段。
当然,大家一起去,路上说点有的没的,也是学生们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这也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从古到今,这个行为竟然没有变过。
第二日清晨,朱瞻墡发现洗香香的谢惴蜷缩着身子,乖巧地躺在他的右手边,鼻尖晶莹剔透,满脸的胶原蛋白,粉嫩可爱到想让人忍不住掐一掐。
昨日,朱瞻墡和苏杞礼沐浴后,回到寝室宿舍,等到半夜,也不见谢惴都没回来。两人猜想,或许谢惴回家去了,加之两人实在熬不住了,便睡了过去。
没想到谢惴半夜竟然回来了。
正当朱瞻墡要伸出罪恶之手时,掐掐谢惴的脸蛋时,却听谢惴轻微地说道:“父亲,我一定会救出你的。”
“父亲?”朱瞻墡停下了手,重复谢惴的话,然后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语说道:“看来,你有个大秘密。”
毫无疑问,谢惴出生书香世家,这是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就能看出来的。小小年纪,引经据典,张口就来,若不是书香门第,哪有这样的才学。
朱瞻墡想起第一次见到谢惴的时候。那真是瘦骨嶙峋的模样,以及他对食物的敬重,只有真正饿过肚子,而不是那种因为拖延吃饭而饿肚子那种情况,才会真正珍惜食物。
换句话说,谢惴必然是家道中落。靖难后人?时间节点不对,那,还能是什么身份?谢惴,有什么含义吗?
朱瞻墡蹑手蹑脚地爬起,怕惊扰了他人的美梦。
宿舍的八人,回家了俩。除了朱瞻墡,都还在呼呼大睡。或许有人中间醒过来,但是想到今天是休息日,放假一天,翻个身,继续睡去。
朱瞻墡穿戴好,来到国子监的一处水井旁,卷起水井的辘轳,打水洗漱。这是一个力气活,不过国子监的学子人人如此,是没有书童伺候的。
朱瞻墡想到后世农村多用活塞式抽水机,通过装置产生的气压差,将地底的水带上来。
不过,这种井也被称之为洋井,顾名思义,就外国人发明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可上下移动的气密环。想要做到气密性,就需要胶皮,也就是代表现代工业的橡胶。
所以,这种活塞式抽水机也是在清朝中叶才传入中国的。
“早啊,王坞小弟。”
朱瞻墡回头,见谢惴睡意蒙眬地站在那儿,不停地打着哈欠。
“你醒啦?今天休沐,不多睡一会儿?”
谢惴摇摇头:“嗯,醒来了就睡不着了。”
朱瞻墡不置可否道:“真的吗?那好吧,我给你打水。”说着,朱瞻墡将空水桶扔回了水井。
“谢谢。”
“客气啥。今天还有事吗?要不陪我上街?”
谢惴强行克服困意,睁开眼:“可以呀。去哪儿?”
朱瞻墡答道:“不远,就太平街。咱们吃包子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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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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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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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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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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