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碧良向前一步,手中折扇刷的一声打开,朗声开口: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好!作得好。”
随着张碧良诗句出口,大殿之中无不感叹,果然是大梁第一才子,就连青幽女帝都忍不住点头。
这首诗开篇先声夺人,“鹅!鹅!鹅!”写出鹅的声响美,又通过“曲项”与“向天”、“白毛”与“绿水”、“红掌”与“清波”的对比写出鹅的线条美与色彩美。
同时,“歌”、“浮”、“拨”等字又写出鹅的动态美,听觉与视觉、静态与动态、音声与色彩完美结合,将鹅的形神活现而出。
把在碧波中嬉戏鸣叫的白鹅那种活泼悠然的神态活灵活现地呈现在听者面前,令人拍案叫绝。
一位中年记录官听后,轻抚灰白胡须,暗暗点了点头,果然不愧是首辅之子。随后,展开书卷,用笔墨快速记下。
“噗!”
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苏长青忍不住将刚入口的百花酿喷了出来。
这尼玛不是骆宾王的‘咏鹅’吗?
幼儿园里的孩童都学过,如此也就算了。
关键是帝宫后花园哪儿来的大鹅?
随后,苏长青向殿外看去。顿时一愣,还真有!
只见不远处的一片潭水中,几只鸳鸯在潭水中游动。
这尼玛要是可以的话,我能作诗!毕竟当初上学可是学了上百首古诗。
听闻不雅响声,大殿所有人望向苏长青,不明所以。
青幽女帝则心生恼怒,自己废物酒鬼,偏要来自寻欺辱。
来自寻耻辱也就罢了,还来嘲笑他人!
张碧良听闻声音,眉头紧皱,看向苏长青,语气不善的问道:“苏公子有何意见?”
苏长青忍着笑意,摇了摇头,饮下一口百花酿,并未多说。
“苏公子本是苏才子弟弟,相信文采也不差,不如吟上几首名作,让我等开开眼!”
原本敬酒的锦衣少年,看着苏长青开口说道。
“对!来上几首,让我们开开眼。”
一众王公贵族少年,听闻锦衣少年话语,开口起哄附和道。
他们懂得锦衣少年所图,也知是首辅大人之子张碧良所想,正好借此谄媚张碧良。
“陛下!”
小太监见大殿中起哄,小声开口。
却被青幽女帝抬手阻止,她知道张碧良是有意让苏长青难堪。
苏长青身为苏大统领之子,又是她的未来夫君,她也不好当众责怪。索性,借他们之手,杀杀他的锐气。xiumb.com
免得以后再目中无人,骄纵放荡。
一时间,大殿内群情激扬,大多数王公贵族跟着起哄。
坐在后排的外来学子,则有些担忧的看向苏长青。
他们知道苏长青从小嗜酒如命,但却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坏。
而且恰恰相反,会替他们这些小城小县的外来学子出头。
对于他们来说,可谓是英雄。
“苏公子……”
叶天行盯着殿外,目中顿时一亮,悄悄叫了苏长青一声,不惜冒着欺君之罪,用手指沾着酒水在木桌上写下一首诗句。
苏长青拍了拍叶天行的肩膀,提着酒葫芦饮了一口,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开口笑道:“既然你们想听诗,本公子满足你们,就念给你们听听,什么叫做诗。哈哈哈……”
青幽女帝看他醉眼惺忪模样,不信他能吟出什么好诗,知他醉酒上头,顿时柳眉紧皱。
而一众锦衣少年则停止起哄,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苏长青看他们模样,微微一笑,摇摇晃晃走到大殿之中,扬首灌酒。想起宋朝诗人‘卢梅坡’的‘梅雪’而后醉声道: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苏长青声音落下,大殿中无论是锦衣少年,还是外来学子一片哗然。
这是一个酒鬼做的诗?
这首诗,明显比大梁第一才子张碧良诗句更具优雅。
如果张碧良的‘鹅鹅鹅’是位幼童,那苏长青的梅与雪就是位文人骚客。
根本没有可比性可言!
一众外来学子纷纷叫‘好’,挑衅的看向那些王公贵族弟子,仿佛这首诗句是他们所作一般。
青幽女帝双目微眯,心中震撼,随之唤来一位小太监,命人查询所有诗词卷宗。
“好!好!好!如果真是苏家三公子所作,相信他的文采,绝对超过苏家二公子!”
记录官学富五车,从未听过这首诗句。而且,看他样子,还是随口说出。口中不由感叹道。
“不可能!他就是一个废物酒鬼,肯定是抄袭别人诗作。”
张碧良心中震惊,倍受打击,如何也想不到竟被一个酒鬼比下去。眉头不由紧皱,厉声开口说道。
“呵呵!还想再听吗?”
苏长青摇摇晃晃的看着状若疯癫的张碧良,嘴角上扬,开口问道。既然显露,索性,苏长青不再伪装成不堪造就的废物。
闻言,青幽女帝双目微眯,开口说道:“以春命题,你再作一首。”
“春……”
闻言,摇摇晃晃的看了青幽女帝一眼,不觉间,女帝身影变成了两个。苏长青微微一笑,缓缓开口:
春眠不觉晓,处处问题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嘶~”
听闻苏长青没有丝毫犹豫,竟又是张口就来。大殿之中,无不震惊的倒吸一口凉气。
若是提前为他准备,必定不会知晓青幽女帝要他以‘春’为题。
“那若是以秋为题呢?”
青幽女帝不得不正视看待苏长青,再次开口提问。
“秋……哈哈,简单!”
苏长青提着酒葫芦饮了一口,再次朗声开口:
清秋幕府井梧寒,独宿江城蜡炬残。
永夜角声悲自语,中天月色好谁看。
风尘荏苒音书绝,关塞萧条行路难。
已忍伶俜十年事,强移栖息一枝安。
听着耳边关于‘秋’的诗句,大殿之中,早已没了任何声响。
他们想不到,苏家酒鬼,竟是一个不屑表露的大才子。
恐怕比之,以文盛行的大商皇城的第一才子还要厉害。
若非今日逼迫,恐怕他们还以为苏家三子、苏大统领的三子是一个废物酒鬼。
“如果是以‘夏’为题呢?”
青幽女帝再次开口,此时,她不再怀疑是提前有人为他准备诗句了。只是好奇,他能不能再以‘夏’吟诗。
“呵呵!夏……”
苏长青不屑一笑,他读诗数百首。别说是‘春夏秋冬’,就算四季连起来的古诗都会背。
随后,摇着头朗声开口: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又一首绝诗出口,张碧良面如死灰。
先前的讥讽,成了一道耻辱,狠狠的打在脸上。
没想到他这个大梁第一才子,在苏长青面前,什么都不是!
“好好好!我大梁竟然出了一位大才子,哈哈哈!我看谁还敢说我大梁全是莽夫……”
记录官记下四首诗句,忍不住大声笑道。
当他看到青幽女帝看来的眼神,连忙闭嘴。
皇城苏府!
苏大统领捧着一本古籍,双目却并未看向古籍,而是向灰衫老者说道:“算算时辰,这诗酒宴也该开始了,不知长青什么时候回来。”
想到苏长青会受辱,苏大统领叹息一声。
“安心等着吧!说不得长青早已在大殿呼呼大睡了。”
灰衫老者知他忍受不住苏长青受辱,开口安慰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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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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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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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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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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