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成雪将脚简单处理了一下便找来自己闲时淘来的放大镜,台灯一开就开始对着玉佩研究起来。
睡衣帽子上的两只兔耳朵随着晏成雪的动作一动一动的,她抬手揉揉看得有些疼的眼睛,衣摆随着她的动作提起来些许,等她的手放下时又懒洋洋搭在床上。
“哈……”晏成雪打了个哈切,最终颓唐地倒在了床上,只觉一阵绝望铺天盖地袭来。
“这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怎么就吸引我了呢。”晏成雪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出那样的想法。
“咚咚咚!”
敲门声忽而响起,晏成雪猛地从床上惊奇:“来了。”
说着,她下床,单脚跳到门边,从猫眼一看,是房东太太,她这才将门打开。
“小晏啊,这房子你也租了不少时间了吧,婶子对你还可以吧?”房东太太的笑总让晏成雪觉得她有什么目的,不过想想自己的身家,似乎也没什么好图的。
“婶子你对我自然是极好的,那婶子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晏成雪笑问。
房东太太跑步并做两步走到半开的窗户边,她完全把窗户推开,指着阳台上那一盆含苞待放的花道:“你也知道婶子是个爱花的人,既然婶子对你不错,你看把这盆花送给婶子怎么样?”
晏成雪的目光移向阳台上的花,她微怔,记忆中这盆花她可是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可是此时听到房东太太要花的话,她的心中竟没有半分波澜。
“好。”她应下房东太太的要求,转身去床头找袋子装花。
“不必麻烦了。”觉察到晏成雪的意图,房东太太赶紧出言阻止。
与此同时,挡着月亮云层忽而被风吹散,月华透过窗户洒在房东太太的身上,地上拉出一道隐隐约约的影子。
夜风吹来,带来些许凉意,晏成雪转身一瞬,房东太太恰好看向她。
两目相对,余光中忽见玉佩闪过别样的光辉。
晏成雪一怔,紧张随之爬上心间,她急促不安地看着房东太太,却只听对方感叹道:“果然还是年轻好,小彩灯啥的想玩就玩。”
晏成雪松了一口气,房东太太则是转身抱过花离开。
晏成雪目送房东太太离开。
房东太太一边走,一边不忘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学习能力就是强,这才几天没见说话就这么有意境了。”
晏成雪微许一怔:说话有意境?
“嘭!”
房东太太关门的声音带回了晏成雪的思绪,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似乎真的有那么几分怪异。
心中埋藏着诺多困惑,但是一切好像都聚集在了今日带回来的玉佩上。
晏成雪看去,玉佩的光芒比起方才的已经暗淡了许些。
晏成雪的面上涌现坚定,她拿起了玉佩,却在手碰触的那一瞬间被炙热的光芒包裹住。
玉佩化作一本泛黄的书卷,从书中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就好似书中藏了一个世界。
可是怎么可能?
晏成雪满脸惊恐,她觉得她现在一定是在做梦。
可是看看面前缓缓翻动的书页,心中的不可置信缓缓被压下,晏成雪往前走去,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可她就是有一种只要将书和上,现在的种种异常就会立刻停止。
晏成雪将手伸向书卷,却在要将书卷关上的时候猛地停住。
她看向不断传来声响的书页,缓缓抬起右手向其中伸去。
强烈的光芒忽然将她包裹住,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可是刺眼的光辉让她明白:这不是做梦!
晕眩传来,晏成雪晕了过去,与此同时,租房内,所有有关晏成雪的一切都在一点一点消失,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就像这个世界从未出现过她一般。
*
凤栖宫内,一片沉寂,天道躺在床榻之上,晏成雪则是和衣躺在床边。
“咳咳咳!”咳嗽声忽起,晏成雪猛地惊醒,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眸中满是惊恐。
“那就是你说的了解因果?”她从地上爬起来盯着天道。
“是。”婴儿嘴分明没有张开,可是晏成雪还是听到了声音,“你到这里是因为我,我干预了你的人生,只要抹掉你的记忆让你重新抉择一次,那我们之间便没有因果,我的神格也便可以轻易泯灭。”
“你太冲动了。”想着自己那就差一点就把书和上的举动,晏成雪只觉一阵后怕,“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没摸到回来的门路。”
“你回来了不是吗?”天道说道,话音忽而清浅,“我们之间的因果已了,明日我的神格便会消融,从此以后,这里会是一个真正的世界。”
晏成雪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道:“你的神格倒是泯灭了,可是我不好办啊。”
晏成雪神情不虞,她本来好不容易让自己忽视了自己儿子是天道的事,可是这天道非得出来刷刷存在感,如今可好,她做不到一心待自己的儿子了,就离谱。
“明日太阳升起之时,这个世界再无天道,我的记忆会消失,所有关于我的记忆也会消失。”
晏成雪猛地看向床上躺着的婴儿,眸中神情复杂。
“一个人真正的消亡不是死亡,而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自己的痕迹。”
晏成雪低语:“你难道不后悔吗?”
“当你一个人在同一个世界来来回回走过千万遍,你就不会这么想了。”m.χIùmЬ.CǒM
晏成雪默然,她找不到反驳的词汇。
似乎是因为天道的缘故,齐云焕带着女儿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这一夜,漫长而又不单一。
鸡鸣声想起,东方也缓缓露出了鱼肚白。
啼哭声响起,晏成雪轻哄着小婴儿,面上满是慈爱。
不多时,又是另一道啼哭声响起,齐云焕抱着女儿急匆匆走进来,话语随之到来:“这小丫头不知怎么哭个不听,你快看看。”
两个孩子的啼哭声此起彼伏,晏成雪抱着儿子走向齐云焕,嘴里不断抱怨他昨夜为何要把女儿带出凤栖宫。
婴儿的啼哭声、晏成雪的斥责声,以及齐云焕的辩解声都缓缓远去。
旭日升到空中,阳光撒下,预示着一日的好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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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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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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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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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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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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