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疤痕不是很明显,但如果对比另一只白皙修长的左手,那就是一眼能看出的区别。
“大哥,这些照片是发生过火灾吗?”白清欢的笑容渐渐地僵在忧心的小脸上,俏皮的小眉毛也随之耷拉成小八字眉。
“火灾?”白清北见她那有些可怜的小模样,立刻把对白新南的傲气给收住,身形也微微坐正了些。
白新南忽地发力,“清欢,说来这就是你大哥的笑话,他自己烧东西,又自己拿手去捡回来,简直就是个傻子!”
‘傻子’这两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来的。
白清北不舒服地抽了一下右眼的眉梢。
“幸好不是火灾......”白清欢松下一丝紧张,不过又觉得哪里听着不对劲,“大哥为什么要烧照片呀?”
白清北意有掩饰地躲闪了一下小眼神,然后拉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才缓缓地开口,“当时喝多了。”
话音一落,一段大鹅叫声般的笑声充斥而来。
众人的目光纷纷朝笑声的主人看去,只见白新南笑得整个身躯都靠在了一旁的沙发扶手上,捧着腹,身体颤抖不已。
‘哈哈哈’的笑声仿佛变为实体般,围绕在房间的各处,也盘旋在众人的头顶上。
陆思卿第一个作出反应,他本就小的眉毛,此刻皱起后更加的小而局促,脸上就写着‘烦死了’三个字。m.xiumb.com
“二哥,你的手为什么也一直缠着纱布?”
白清欢其实早就想问了,碍于隐私问题,她一直不好开口,这次反正有了大哥的前者,这个后者也就刚好合适了。
白新南显然是听到了什么不好回答的问题,笑声停止,语言开始混乱的支支吾吾。
这时,白清北扶了扶镜框,刚刚死寂的表情也有了晴空万里,“有的人,沙包不用,喜欢跟树干作对。”
“白清北!你不要乱说,我这是打人打得!”白新南忽然急得跳脚。
白清北淡笑道,“最近可没有去铁笼里看过你。”
白新南有时候爱打架惹事,严重了就被警察叔叔们关起来反省,最后基本上都是白清北出面解决的。
“我没有被抓而已!”
“我也没有去医院赔钱。”
“我自己赔的!”
“你的手都这样,别人只会更惨吧,你应该赔不起。”
“谁赔不起了!”
“一个月只给你五千的生活费,都不够你买件西装吧?”
“我还有自己赚的!”
“爸不让你参加比赛,你赚什么?”
......
白清欢没再听,两位哥哥比她想象的要幼稚,她还是继续看照片吧。
继续翻时,白清欢看到了八岁的生日照,是一张大合照,两位哥哥、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陆余生。
看到八岁的白清欢,此时的白清欢竟然会觉得眼熟,明明自己都还不到八岁,这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才对。
这种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想时,白清欢感觉自己大脑的某处在隐隐作痛。
随着痛感而来的还有一些似有若无的画面,是八岁的白清欢和她的大哥哥陆余生在约定什么,还有爸爸妈妈在向她招手,还有哥哥们一左一右的拉着她的手。
“啊!”
好疼!
她的头好疼!
白清欢忍受不住地捂着头,没了支撑的相册也重重地滑到了地上,发出嘭的响声。
其他的三人都慌地站起,白清北和白新南默契地把茶几一起推开。
陆思卿面露慌色,“哪里疼?”
然后他伸出手,按在白清欢的头上继续询问,“这里,还是这里?”
白清欢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从头上移开后就松开了,她勉强的笑了笑,“不疼了。”
众人都面色忧虑的看着她那明显有些苍白的小脸。
“是不是牙疼啊?”白新南想着她刚刚吃了一些甜品,不禁这么猜测道。
白清欢忽地噗笑出声,她捂住了眼睛,向沙发后靠去,整个人摊倒着,“嗯!就是牙疼,太疼了!”
“你牙疼捂眼睛干嘛?不应该捂着脸吗?”白新南表示自己很不懂。
“疼到流眼泪不想给你们看,不可以吗?”
白清北抽了张纸巾过来,“去不去看医生?”
白清欢自然地接过那张纸巾,用力地呼溜就将鼻涕都擦干净了,然后直接将鼻涕纸丢到了二哥的手里。
“就是害怕拔牙才哭的。”
白清北示意了一眼垃圾桶的位置,就没管白新南了。
“好,既然已经不疼就不去看牙医了。”
白清欢笑眯眯的点头,眯起的眼角还有些微微泛着红,脸上也还残留着已经黏而发干的泪渍。
不过确实笑得很开心,几人的担心也就相对而言减少了几分。
白新南丢完鼻涕纸回来,“刚刚把我吓到了,牙疼到大脑神经,还是要去看看牙医吧?”
白清欢轻轻地摇头,“不要紧的,以后少吃点甜的就好了。”
“这都怪我,忘了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的甜品。”白清北说完,就招手让阿姨过来把茶几清理了一下。
牙疼的事件过去后,白清欢又看向了陆思卿,从她把他的手拉开后,陆思卿就一直坐正在沙发上,好似在发呆。
“陆思卿?”白清欢拍了他一下。
陆思卿微微侧头,稚嫩的小脸上,眼底天真无邪的笑着,“你好了?”
“嗯,好了。”
对视了半秒后,白清欢将掉在地毯上的相册给捡了起来。
“相册我看完了,大哥收起来吧。”
白清北接过她递来的相册,不知怎得,清欢看他时的眼里,比牙疼之前要亲昵了几分,从一开始的生分变为了现在熟悉大于生分的感觉。
如此感觉着,白清北又看了眼陆思卿,然后淡淡道,“嗯,我去收起来。”
“那时候的手,一定很痛吧?”
白清北身形一顿,脚步停了下来,看向一脸内疚的白清欢,他淡然的笑了笑,“还好,以后不会再喝多了。”
“二哥,你以后也别捶树干了,那棵树也怪可怜的。”白清欢看着二哥手上缠绕的绷带,低声道。
白新南刚准备笑话白清北的那句话,结果就听见这么差别对待的话。
怎么白清北就是关心手疼不疼,到他这里就是关心那棵树惨不惨了?
“我怎.....”
不等白新南要说什么,白清欢再次看向大哥,“下午茶都吃好了,大哥就和我讲讲院长的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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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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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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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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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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