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笑呵呵地做在我的身边,“我说你小子怎么在茶楼这边鬼鬼祟祟的。”
“原来老虎又来送死。”
他说着,拿起我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实话说,我心里很忐忑,他居然都没有怪我没给他通风报信?
想到这里,我尴尬地喝了一口水。
“心里想什么呢?”大军满含深意地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有点愧对我?”
我去!
他还是个人吗,居然能看懂我心里想的什么。
“以您的本事,对付他们几个不是小菜一碟嘛。”我干笑了两声,“再说了,我如果提前给您报信,那岂不是堕了您的威名。”
大军听了一通哈哈大笑,“就这几个菜鸡,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大哥,咱们也算是朋友一场。”我扭过头来,一脸渴望地看着他,“你们的事儿,以后能不能别让我参与了?”
“我就想当一个普通人!”
大军眼睛里带着玩味儿的笑意,“怎么,怕了?”
“大哥你们玩的太大,我玩不起呀。”我苦着脸说道。
大军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小子,有没有搞错,是你自己非要参与进来的,十万块呢!”
他的话没错,我确实禁不住十万块的诱惑,才参与进来的。
大军一口气将茶水喝干,站起身来,“上车容易,下车难。”
我的眼珠动了动,随后说道,“要不咱们还是二一添作五吧,我给你五万块,以后你们谁都别来找我了。”
“有些事情,一旦进来就回不了头了。”大军拍了拍我的肩膀,掏出钱包来将二百块拍在桌子上,走掉了。
他刚离开,我的电话就响了。
老虎在电话那头扯着嗓子骂道,“天儿,你个混蛋,陈军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我不知道。”我平静地说道,“我得上班,所以,我早早地就走了,他不在了吗?”
老虎直接挂了我的电话,随后,我看着老虎带着那群人从酒店里出来,开车急匆匆地离去了。
我没有去修车铺,而是直接去了银行,将那十万块取了出来,打了一辆车去了老牛家里。
自从上一次去了老牛家里之后,我心里一直很不是滋味儿。
曾经一起朝夕相处的兄弟,竟然变成了这个惨样子,我怎么能不管他呢?
如果不是当年我偏要拉着老牛一起混,他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刚走进老牛家,那座破落小院子的时候,就见到老牛的母亲坐在树下洗衣服。
她一边洗衣服,一边骂骂咧咧,“我这辈子怎么这么倒霉,上辈子作什么孽,生了你整儿不争气的东西。”
“看看隔壁的二小,现在都上大学了。”
“还有你从小一起长大的胖子,上学也不行,可是好歹人家正经八百地找个工作,现在都娶了媳妇。”
“你再看看你!”
老牛的妈说道动情之处,将手里的衣服留在水盆里,抹起了眼泪来。
“当时我就告诉你了,少跟周天还有老猪一起瞎混。”
“人家的孩子都好好的,就你混成了这幅怂样,你让我的日子以后咋过呀。”
我听了这一番话,宛如刀割一般难受。
站在门口好一会儿,看牛婶的心情平复了一些,我才开口道,“牛婶。”
牛婶抹了一把眼泪,眼神中带着一丝怨愤,冲我点了点头,不再理我。
进了屋,老牛正看电视呢。
他胡子拉碴,眼神有些呆滞地看了看我,随后指着身旁的位置,“坐吧。”
我难以想象,老牛腿伤了以后的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整天被牛婶这么絮絮叨叨的咒骂,心里是承受了多大的煎熬。
我坐了下来,将那十万块的纸包放在老牛的面前。
“什么呀?”老牛呆滞的眼神动了动。琇書網
“打开看看。”我笑着说道。
老牛疑惑地打开纸包,红彤彤的钞票让老牛彻底震惊了。
“天哥,你这是干嘛?”老牛他的声音很大,惊动了门外的牛婶。
我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给你治腿的钱。”
老牛家里的条件很一般,他爸妈都在工厂打工,工资本来就没有多少钱。老牛还有个妹妹在读大学,而老牛现在又受了伤,牛婶又经常请假照顾儿子。
公鸡曾经说过,正是因为负担太重了,老牛的病才耽误了。
“天哥,这钱你是从哪弄的呀?”老牛震惊地看着我。
“那你甭管,给你你就拿着。”我豪气地说道,“先治病,如果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
“这我不能要!”老牛眼睛里滚出泪水,声音颤动着说道,“天哥,我谢谢你的好意。”
我立刻板起脸来,“就当先借给你的,等你以后有了钱,再还我成不成?”
牛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后,神情激动地抓住我的手,“天儿,太谢谢你了。”
“我们借遍了亲亲朋友,都借不够这么多钱。”
牛婶说道这里,双膝一弯,“我给你磕头了。”
她的这个举动把我吓了一跳,我连忙双手插进她的胳膊窝下,将她架起来,“牛婶,我和老牛是好兄弟,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你可不能这样,我受不起!”
老牛在一旁也说道,“妈,我跟天哥是好朋友,你不用这样的。”
牛婶抹了抹眼泪,我抓起钱塞进她手里,“你把钱收好,如果有什么困难再对我讲,我来想办法。”
这么说,不过是吹牛逼吹习惯了,顺嘴秃噜出来的,让我想办法,我哪有什么办法呢?
“这些钱已经足够了。”牛婶说着,将钱放进了衣柜里,她脸上挂着感激的笑容,“我去给你们做饭,你们俩喝一点。”
牛婶兴匆匆地走了,我抽了抽鼻子,发现老牛那呆滞的眼神中,泛起一丝光华。
“你这胡子拉碴,头发那么长,咋一看跟个大叔一样。”我笑着打趣道。
老牛干笑两声,“我又不出门,整天闷在家里,啥形象不重要。”
“那不行。”我摇了摇头,“以后咱们哥们是要干大事儿的,总这么一身颓废气息不成,我给你理理?”
老牛哈哈一笑,“可以,你随便捯饬。”
我推着老牛的轮椅,来到镜子面前,拿着剪刀比划了一下,正准备下剪刀的时候,老牛忽然问了我一句,“天儿,你所说的以后干大事儿,是不是要开个理发店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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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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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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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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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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