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佑汐来到了新医阁,半年前,在这里开辟了一片试验田。
这也是整个大乾唯一一处需要重兵把守的试验田,许佑汐走进温室大棚,发现里面已经开满了艳丽地罂粟花,整个大棚都弥漫着浓郁地花香。
“陛下,现在正值阿芙蓉的花期,这块试验田,除了专门打理大棚的退伍老兵裴平安以外,就只有您和我有进来的权限,这几天所有的汁液提取都是臣和裴平安两人在做。”
阮仵作气色远不如从前了,整个人明显呈现老态,即便许佑汐劝了他不少次,可每次阮仵作都是笑着应下,只要碰到难以解决的问题,还是会通宵达旦地反复投入实验。
“研究怎么样?”
“阿芙蓉确实有很强的药用价值,但同样具有上瘾性。尤其是将其加入烟草中抽吸后,会使人精神短暂进入亢奋状态,长时间下来,基本很难戒断。一旦吸食不到鸦片,这个人就会情绪大变,仿佛魔怔般。”
阮仵作提起这些,脸上愁绪更深。
他是跟着军队一起去的花乡村,也是亲眼看着那些吸食鸦片上瘾的村民,在经历了一段时间不吸鸦片后,反反复复出现暴怒、痛哭流涕地疯癫状态。
这些吸食过鸦片的村民都被带回了上京集中治疗,吸过和没吸过鸦片的村民是一目了然,吸食过鸦片的人普遍脸色灰暗,精神萎靡,看上去比普通人颓废数倍。
经过询问才知道,最开始的时候,这些村民都是为了治病才去尝试鸦片,当时烟斗还是烟草为主,鸦片的含量都非常少,主要起镇痛效果,直到后来,不知道谁先提议,烟斗里的烟草越加越少,甚至有几个胆大的,都开始直接吸食纯鸦片了。
本来是带这些村民是住在中医院里面,结果发生了多起发病村民暴起伤人事件,中医院也不敢继续收留了。只能把人临时安置在了军营附近的宅子里。
夏院使更是想了无数的办法,试图减轻这些人对鸦片的依赖,中药、针灸,几十个经验丰富地老太医围着这些村民束手无策。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遍遍发疯,怕他们伤害自己就只能把人绑起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多数村民的吸食量都不大,两个多月以后就和常人无异了,也基本不会发病了。
但是为了保证这些村民日后不会偷种阿芙蓉,新医阁把每个人的信息收集了下来,要求他们每月复诊,三年内不可离开花乡村。
阮仵作陷入了对花乡村村民的忧虑中,好不容易缓过神,才发现陛下好像也在思考什么。
“陛下,您还要拔啊,可咱们总共也没种几株……”
许佑汐晃神,这才发现自己看到罂粟,条件反射似的要拔除这玩意。
“有点没控制住。”
“陛下,阿芙蓉的药用价值并不低,如果是微量入药,不仅不会上瘾,还能起到绝佳的镇痛效果,如果能利用好,药用作用或许不会输给曼陀罗花。”阮仵作对罂粟虽然有几分忌惮,却并没有带入多少不好情绪。
说实话,这成片的罂粟花同时盛开,确属人间盛景。
可许佑汐就是下意识地觉得膈应和厌恶,就连多呆一会,都会觉得浑身难受。
对于没有经历过那段‘惨痛历史’的大乾来说,罂粟不过是种好坏参半的半药半毒罢了。
可这些在许佑汐眼中,却代表了被毁掉人生的一代人,代表了一个千疮百孔、任人欺凌的时代。
许佑汐看向阮仵作:“你从医学角度看待罂粟,朕能理解,但是大乾对罂粟的种植,肯定是止步于试验田了,镇痛药固然重要,可大乾国运更重要。所以,从今往后,朕不希望从新医阁传出任何夸赞罂粟的言论,你懂吗?”
许佑汐把话说得很重,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敲打阮仵作。
“臣遵旨。”
阮仵作作为新医阁新医带头人,他的每句话都会影响到非常多人。
“罂粟配置出来的每一只药都要有严格编号,要有明确的来历说明,一旦鸦片流出,或者相关药物不明而飞的情况,整个新医阁彻底停办,永不重启。”
阮仵作表情有几分错愕。
“朕能建起一个新医阁,就能建起第二个、第三个。朕不喜欢浪费这个时间和精力,所以阮仵作可得盯好下面的研究人员了。”
阮仵作也是第一次见到陛下对某件事是如此独断的态度,但是当他想到那几个至今戒了鸦片复吸又被抓回上京重新戒除的那几个人,忽然间,就有点理解了的。
如果整个大乾都是这样的状态的人,国家就毁了。
许佑汐从新医阁离开后,让锦衣卫之前对罂粟花种子的溯源结果也出来了。
这些种子大多来自东南亚的国家,由一些商人带进大乾境内的,但是当时大家都不知道这种花除了可以观赏还有什么作用。
之前又一批前往‘花乡村’的扶贫书生,觉得花乡村土地特殊,尤其适合培育鲜花,遂在全国各地采购不同的花种,还将村名改为‘花乡’两字。
可惜那个书生过于理想化,花乡村的花并没有带来太多的经济效益,远不如隔壁村在荒山种果树的,所以花乡村的情况不仅没有得到改善,还有愈发糟糕的趋势。
第二年,书生就被换掉了,接替者将鲜花铲了种其它农作物,但是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留下一些长得最好看的花,其中就有阿芙蓉。
‘花乡村’似乎确实不幸。
虽然叫着‘花乡’的名字,这里的花却,好像一直在重复着种了铲,铲了重种的命运,如今又是光秃秃的一片了。
许佑汐看着那几个东南亚国家的名字,好像想起了什么:“这几个国家,是不是都是大不列颠、葡萄牙这些国家的殖民地。”
“是的。”
“去调查清楚这几个国家种罂粟花,是当地人自发行为,还是有那几个国家在背后引导。”
许佑汐神色凝重,如果罂粟花背后真有那几个殖民国家的影子,那她可能就要主动开战了。
鸦片,就是许佑汐的底线。
回宫之后,许佑汐把陈辉世、李尚云、彭盐都喊了过来。
“之前让你们讨论鸦片立法,结果怎么样?”
“这是臣等商讨的初步构想,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修订的。”陈辉世随身带了草案,双手呈上。
许佑汐一目十行地看过去:“不行,惩罚太轻了。”
“陛下……贩毒者已经是死刑了啊。”陈辉世忍不住提醒道。
“叛国罪是什么处罚,按照叛国罪来,贩毒者及其血亲将不享国家任何福利政策,三代以内直系亲属不可入朝为官,不可加入一切朝廷直属机构。当然,如果亲属发现情况后立即举报,该亲属可从轻处理。”
“吸食毒品的人,继续送到上京解毒,名字将登记到官府名册,地方官定期督查。”
“种植罂粟超过五株者,判处三年或终身监禁不等,举报者赏白银十两到百两不等。”
……
许佑汐基本上那几个人讨论的条例,修改的七七八八了。
“陛下,您规定的这几天律法会不会太严苛了。”陈辉世忍不住提了句,“怕是会引发百姓非议啊……”
“严吗?到时候《乾报》宣传的时候,标题就叫史上最严苛律法。”
“行了,没什么意见,就都下去吧。朕希望七天内看到完善好的律法。”
“是。”
等三人退下后,许佑汐又召见了户部刘继业和礼部容映冉,刘继业是先到的。
自从《乾报》走向正规之后,刘继业虽然还是名义上的报社社长,但实际上已经基本不干写文章这类事情了。
“最近户部好像挺忙的。”
刘继业不知道陛下问这个做什么:“最近恰逢征收春税,所以会稍微忙碌一点,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嗯,收税这事你交给杜致意,你帮朕写几篇文章出来。”
刘继业听见陛下这么说,也顿时重视起来。
许佑汐还没开口,刚好容映冉也到了。
“容大人来的刚好,朕便把事情一起讲了。”许佑汐斟酌片刻后道,“前阵子,大乾境内铲除罂粟花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吧?”
“听说了。”
“罂粟花可制成鸦片,宫中叫做乌香,就是华光帝生前常用的那种药。这种药物有极强的成瘾性,一旦吸食,就无法摆脱,一旦戒断,会导致吸食者极其痛苦,并出现情绪瞬间暴动,整个人有极强的攻击欲望。”
“长期吸食的人会面如枯槁,骨瘦如柴,整日除了吸鸦片外,什么事情都干不了,你们可以想象下,如果这个东西在大乾传播起来,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之前事情。”
“你们可以翻阅下华光帝的起居录,你们会发现后期华光帝整个人是喜怒不明的,会因为情绪激动杀人,整个人根本离不开乌香,他七岁登基,三十岁早逝,身体骨瘦嶙峋,太医断脉为:油枯灯尽。一个三十岁的人身体状态和七八十岁老者身体状态相仿,其中不无鸦片的作用。”
许佑汐沉重地语气,引发了两人的共鸣。www.xiumb.com
“把你们喊过来分别都有任务。刘继业你等会去找中医院的大夫带你去看看吸鸦片的那些人解毒真实状态,然后再跑一趟花乡村了解细节。”
“关于鸦片的新律法七日后出台,容大人,你负责改写教材,把毒品的危害性、以及对于罂粟花的辨认放在每学期的第一节课上。还有就是再次展开全民普学,关于罂粟花的律法要求人人熟背,要求所有人背诵出罂粟花的辨识要求。”
“从下个月开始,检举周边种植罂粟花,朝廷都将给予奖励,如果是检举周边人吸食鸦片,检举一人,赏钱一千元,提前到衙门自首的,成功戒除后不影响其自身及亲属。”
许佑汐把任务都下达了之后,相关人员立刻都行动了起来。
终于在四月初,大乾第一篇关于《鸦片》的科普文章发表了,编者还是很久没动过笔的刘继业,报纸上还特地印出了罂粟花和鸦片的图片,许佑汐还从提供兑换了几张吸食鸦片者到后期的真实图片加进去了。
“鸦片等于毒品,吸鸦片就是给自己下慢性毒药?看看报纸上这几个人,都瘦成干尸了吧。好渗人啊。”
“花乡村是什么地方,他们也太倒霉了吧,莫名其妙的解除了鸦片,这辈子就毁掉了啊。”
“我想起来了!中医院有段时间的确收拾了一堆疯子,相互斗殴,看着吓人极了。突然有一天,这些人会被转移到其他地方继续看病了。当时我们都快被吓死了,以为又是出现了什么新型的传染病,专门会让人发疯。我妹妹还怀疑那些人是不是狂犬病,吓得我俩赶紧跑去新医阁补打了狂犬疫苗。”
“罂粟这花长得这么邪性,我看着都觉得毛骨悚然。”
“像我们这种不吸烟的人,是不是安全了。谁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倒霉、不清楚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解除了鸦片啊。”
……
紧接着,像鸦片相关的文章连续出了好几天,除了刘继业以外,很多年没写过《乾报》文章的几位编者,像是苏怀和、何慕卿等等,纷纷卷土重来,都开始写关于罂粟和鸦片的批判文章。
这些科普类的文章,让平时有吸食烟草爱好的人都吓到了,生怕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烟草里被人下了鸦片,开始尝试自己能不能戒得掉,戒除烟草的过程中,有没有报纸上描述的戒毒时候的痛苦……
他若是凭借自己就可以戒除吸烟,那就代表他的烟草没问题,没被人下毒。
与此同时,各地跑到衙门里询问鸦片相关情况的老百姓也越来越多,不少人都很焦虑,生怕自己和鸦片这东西扯上半点关系。
总之,大乾戒烟却一度升到高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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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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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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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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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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