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佑汐欲言又止:“那你哪来的兵,去抓那几个刀客?”
“属下用了紧急调令,要求分布在附近地区所有厂卫集合,并尽快捉拿十六名刀客。”
“好吧。”
厂卫的紧急调令,正常情况下,只有许佑汐有权利下达。
作为南镇府司的指挥使徐令,原则上没权利发布命令的,除非遇到与威胁到帝王安危的紧急事件。
并且当他用了个人名义下达调令之后,消息立刻会传回上京。同时还得经过多层人员的调查,一经证实是大题小做,就是掉脑袋的大罪。
许佑汐一想到,她遭遇行刺的消息会被传到上京,顿时有些头大。
“你给上京递过消息了没?”
“属下替大人给上京报过平安了。”徐令低头道。
“那就行。”许佑汐点着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多问了句,“你是怎么报的平安?”
“大人因遭遇刀客袭击,从玨山数百米陡峭悬崖上坠下,万幸至极,尚未受伤。”
“……”
呵呵。
等收到这个消息,恐怕上京都得炸锅了!
“赶紧把还在玨山的人都召回来,天气不好,要下雨了。”
“是。”
许佑汐继续往府衙里走,见到了被五花大绑地着的大地主石东隅。
石东隅光看外表不算丑,唯独一双眼睛不大,露出讥笑的时候,让人下意识地觉得厌烦。
“我犯了什么法,你们抓我做什么!”
“荒废农田,贿赂官吏,谋害朝廷命官,你还打算做什么?”许佑汐细数着罪名,“你胆子倒是挺肥,根据县令证词,编造反叛军的事,以及找刀客暗杀朝廷命官推到反派军头上的主意,都是你出的?”
“你有证据吗?凭什么就不是县令担心自己的诡计暴露,硬是把罪名推到我一个无辜老百姓身上。”石东隅讥笑着。
许佑汐仿佛在看什么跳梁小丑:“好好的人不当,你非得当畜生。送你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
石东隅怨恨地瞪着许佑汐:“你最好等着!”
许佑汐才安静地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天刚亮,玨山县府衙门口突然出现一支所有人穿着整套铠甲且神色嚣张的军队,号称过来送信。
夜里下了雨,这会儿已经停了,地上还是潮湿的。
徐令脸色冰冷地接过信件,递给许佑汐。
许佑汐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需要这么多人亲自护送,不过是一份来自省布政使的亲笔书信。
信里从头到尾都在传达一个意思,有罪的是玨山县县令,与无辜商人石东隅无关,请巡抚尽快放人。
许佑汐读新的这片刻功夫,玨山县的农民们纷纷闻讯赶来,生怕许佑汐会因为人少受到什么欺负。
“难怪那么嚣张,原来靠山在这里。”许佑汐轻嘲。
“巡抚大人给个态度吧。”为首的军官仍是那副士气凌人地模样,“咱大人说了,这事过后,还得请您聚聚吃个饭表达下感谢什么的。”
“还是我请他吃饭吧。”许佑汐当着这些人面,直接把信给撕碎了,“大理寺的牢饭还得提高标准,日后可是得邀请湖南布政使进去好好坐坐的。”
“你!”
军官当即就被激怒了,半拔大刀,跟他同行的士兵也纷纷跟着他们上级一同拔刀。
徐令挡在许佑汐面前,其余禁卫军瞬间提枪、瞄准,一秒都没耽误。
“砰!”
枪火声从旁边传来,军官旁边站着的副将伴着一声痛呼,摔倒了下来。
一枚子弹竟然穿破了他的铠甲,将他大腿处击穿,顿时血肉模糊。
“报告,枪支走火。”
擅自打枪的人主动承认错误,并且迅速地装好下一枚子弹,开始瞄准军官胸口了。
枪就是故意走火的,是徐令给下面人暗中打得手势。
军官被这动作吓得脸色瞬间惨白,连句狠话都不敢放:“快,快撤!”
刚才拔个刀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的士兵们,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玨山县地农民们在后面看着,更是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
幸好,火绳枪还没那么普及,否则一旦演变成枪支对战,许佑汐还真没有现在这种底气。
但刚才发生的事情,也让她陷入了思考。各个地域的省布政使权利是不是太大了,兵政不分家,分权也不给力,那和她在每个省份都养了个有实权的异姓王有什么区别。m.χIùmЬ.CǒM
“我们火器兵有多少人?”
“一百零三人。”
“省布政使一般能调多少兵?”
“各地区几千人不等。”
许佑汐听到这个数字,确实有点进退两难:“有查到石东隅和省布政使之间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这位布政使情愿得罪一位巡抚,也要救下石东隅?”
“有传言说,石东隅是湖南布政使藏在外面的私生子。但是这位布政使畏妻,不敢把私生子接回去,只能偷偷摸摸把石东隅安置到偏僻地方。但又出于内心亏欠,所以百般纵容,就连玨山县令,平时都是听石东隅的话在办事。”
“为什么会畏妻,他妻子家里权势很大?”
“官商联姻,他妻子的生父是两湖地区最大的富豪,妻子叔叔又是HUB省布政使,他也不好做的太难看。”徐令解释道,“陛下,需要属下替您调兵吗?”
许佑汐考虑很久后,才下了决定:“先就近调兵备着,静观其变。”
她打算看看,湖南的这位布政使能为石东隅做到什么地步。
接下来两天,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就好像那支送信的军队只是许佑汐的一场幻觉。
因为一直在下雨,许佑汐也没乱跑,这段时间里,就安安静静地呆在府衙,顺便把大地主石东隅家里的田契、地契、房契挨个烧了个干净,还把重新盖好公章的田地契分到每家每户的农民手里。
关键,许佑汐还偏偏当着石东隅的面干这事,把他气得半死。
“你这是滥用私权、知法犯法!”
许佑汐抬眼看向石东隅,嘲笑:“你说你一个死人,留着这么多田地做什么,小气啊!都是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你也放心,我们又不是那种喜欢占便宜的人,等你下葬之后,我安排这些分到田地的人,给你多烧点纸钱,咱保证你在下面有房有地。”
石东隅恶狠狠瞪着许佑汐道:“谁先死还不一定!”
“是吗?嘴挺硬。”
许佑汐瞧了眼跟在身后的锦衣卫,吩咐道:“来,给他饿两顿。”
去他妈!
张口闭口就饿两顿!
现在朝廷的官吏都是你这副德行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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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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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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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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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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