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志环顾四周,然后抬头仰望,只见,天空满天星斗,周围白茫茫一片,似乎到了黑夜。
他想伸出手去触碰那些白色雾气,可是,一伸出手,指尖就被割破了。
他听见自己的鲜血溅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顿时,四周白雾翻滚,脚下的大地震动,所有的雾气都在小志的正前方开始凝聚,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形成。
小志聚精会神的看着,有惊惧,有期盼。
那些白色的雾气形成了一面光滑的镜子。
四面寂静无声了,眼前只有那面镜子的存在,小志慢慢接近那面镜子,他感觉到,自己的机缘恐怕就与那面镜子有关,因为此时此地,只有那面镜子存在着。
他再靠近时,镜子如水波般荡漾着,然后开始出现了画面。
一个女子和他的夫君依偎在一起,在一个庙堂里面,化成了雕塑,画面快速变换着,经过一场恶斗之后,男子吐血倒地,右手抚摸着女子的肚子,一脸疼惜之情,女子把自己温热的脸颊紧贴在她夫君冰冷的脸颊上,她抱着他,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眸。
看到这里,小志心如刀绞,他感觉这一切以前真的就在自己身上发生过,如同往日的记忆此时重现。
这时候画面变慢了,小志清晰地看到了接下来的景象。xǐυmь.℃òm
一个满脸白色虬须的道人出现,周围的人纷纷叫喊道:“师祖,师祖,快快灭了此子。”
小志这才意识到,其实那老道人并未走远。
然后,老道人穿过汹涌而来的人群,走到了那白衣女子的身边,周围人狂喜道:“师祖,师祖。”
白衣女子虽然面色苍白,但这依然遮掩不住她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是的,她就叫倾城,黑色发丝无风自摆,荡漾在女子的额角,好像调皮的孩子在荡着秋千。
她的眼神是那么高傲,而此时却充满了迷离,充满了情谊。
倾城注视着怀中的男子,她那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颇有规律的弹动着,仿佛吹弹可破,她用皓腕轻轻地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此时,她的心里只有他。
一阵风吹过,撩动起她的长发,于是,她更加美丽了。
可是,她的心里只有他。
“师祖,快快杀了他,趁他重伤的时候,不然就让他逃了。”一个道人连忙提示道。
这时候倾城回过了头,看着正在叫嚣的道人,双眼爆射而出凶狠的目光,与那名道人对视着,与如此凌厉的目光对视着,他也是慌了,连忙退后着,双腿哆嗦着,不说话了。
师祖靠近了倾城,倾城此刻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请师叔祖救救他吧,他虽然敢冒大之大不韪而弑师,但也是为了给自己的亲人报仇啊,就算是真杀了那老牛鼻子道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错本就在他的师父,他竟然敢违背宗门的戒律,暗地里杀了我夫君的全村人。”
“她胡说八道,杀了他家人是为了能够让他早些远离凡尘,而弑杀他的师父本身就是天大的错,不用多说了,小子,纳命来!”一名与他师父与平日里关系友好的道人果断出手,眼看一只大手掌就要从天空中抽打下来。
哼~
一声冷哼传出,回荡在所有弟子的耳边,他们知道,是他们的师祖插手了,不然没人可以如此轻易地抵挡住这样的杀招。
一时间,天地竟然安静了下来。
“这件事由我来决断。”老道人说道,露出无与伦比的威严,霸气气息弥漫全场。
“那好,我相信师祖一定会公平决断的。”一个又一个弟子说道,然后噤声。
“请师叔祖救救他吧,他就快不行了。”说罢,倾城流的泪更多了,宛如碎了心的小花猫在不断地哀嚎着,祈求众人的怜悯,仿佛要握紧那一闪而逝的光线,无力垂着头又悲惨,“师叔祖快快救救他,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啊。”
众人愣住了,老道人也愣住了。
“倾城,你说什么?”老道人第一次弯下腰。
“我有了绝仙的骨肉。”女子摸摸自己的肚子,露出了笑颜,咧开牙齿笑。
“这是劣徒的孽子,也当杀。”一名道人叫嚣道。
“不错,有这样的父亲,以后恐怕会折腾出翻天的祸事来,当杀。”
“当杀!”
“当杀!”
“当杀!”
一名名道人纷纷跳出来,指责她夫君,或者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仿佛委屈的要哭泣出来了。
倾城望着老道人,一切等待老道人的答复。
“嗯。”老道人环顾四周,说道:“他师父何在?”
声音滚滚如奔雷,以老道人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以闪电般的速度奔驰而去。
在被劈开的宫殿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他御着剑,朝着众人的方向驶来。
终于落在了地面上,定睛一看,可不就是绝仙的师父吗?
这牛鼻子老道真狡诈!一个个弟子的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本来想独善其身的,让自己的师祖杀了这劣徒,就没有事情了,而自己可以躲在被这劣徒一剑劈开的宫殿里,料想谁也找不到他,可是,自己师祖竟然会传音呼唤自己。
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不知师祖命弟子前来有何事差遣?”他恭敬地说道。
这一句明知故问令不少弟子反感,就是他的同门师兄弟们,也是纷纷侧目,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更别说那些比自己辈分还低的徒子徒孙了。
他看向老道人,陪笑着,同时也看见了倾城仿佛要把他千刀万剐的眼神,有一些负罪心理。
老道人看见大家都不做声,他便开口道:“事情最先由谁引起,你们知道吗?”
老道人的问题在人群中激起了波澜,大部分人都在说:“当然是叛徒绝仙了。”
“对啊。”“对啊。”
“是方师叔杀人引起的。”在人群的最后方突然出现了这个声音。
“放屁!”“滚蛋!”
有人对着那个方向出手,倾城赶忙出言阻拦,那人越过人群的阻拦,走到了最前方,看了一眼师祖,然后跪下来。
“师祖明鉴,宗门有令,外出选取新弟子入宗门,必须是该弟子无依无靠,若是有父有母,则可以等待其父母过世后再带领该弟子进入宗门,若是强行带走该弟子,因此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宗门一律严惩。”背诵完了宗门的条例之后,那名弟子看着师祖,似乎是在等待着师祖的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老道人问道。
“我叫清尘。”那名弟子回答。
“你刚才讲得很不错。”老道人的眼光横扫四周,“他说的你们都知道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似乎便被插中了要害。
绝仙的师父觉得有些不妙,便欲动用法宝急速远离此地。
只见老道人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挥,那绝仙的师父就飞了起来,法宝掉在地上,他悬在空中,倾城看见他似乎要讲些什么,总是在张嘴,面目通红的,可是又说不出来。
“就让他来讲讲自己还有什么怨言吧。”倾城对老道人说道。
“无妨,我早已封了他的哑穴,事情已经清楚,不容他聒噪了。”老道人对着面前绝仙的师父眯着眼说道。
随后老道人的双手开始迅速的结印,一个巨大的卍的符号便出现在空中盖印在了牛鼻子老道的身上。
那老道发出一声惨叫,便全身崩成了一滩碎肉掉了下来。
“叫杂役房的弟子来清扫吧。”老道人把他的法宝收了起来,丢给了方才那名叫做清尘的弟子。
“你们也跟我来。”
倾城和他夫君随着老道人驾云离去。
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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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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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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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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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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