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像是扭转整个局势的关键人物,而这把打开全局的钥匙,就是我遗失的记忆。
这段记忆至关重要。
牵连了一大批的人。
所以,无论我愿不愿意,二次入伍都将是我的必经之路,所以连身边的人也都是安排好的。
他们甚至没有询问过我的感受,就这样安排好了。
是谨小慎微还是有别的原因?
或者说他们的安排由不得我去拒绝,所以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任凭我在重建的场景当中摸索,这就是他们口中的为了我好。
他们是有什么样的信心笃定我肯定能记起来一切?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信心?
难道是于军医?
不,应该不可能是她。
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善良,那样一副精致漂亮的面容,还有她身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都让我觉得根本不可能是她。
还有她见我第一眼时候的诧异,那样的表情,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
努力的回想自己当初的主治医生,五六十岁,很普通的一位中年大夫,让人很难和谍战剧联想起来。况且那家私立的医院,跟部队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
那就说明,我是在苏醒前转院到那家私立医院,不然解释不通。
那么我之前的病例是在部队的哪家医院?
看来一切都得从源头开始查起。
记忆隐藏下的东西每每就要呼之欲出的时候,脑袋就像是要炸裂开一样,身体的一阵阵痉挛,根本无力反击。
既然硬想想不起来,那只有迂回作战了。
思来想去,或许只有那个小女兵能够帮上我的忙,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愿意帮我,并且不让于军医知晓。
想起于军医,我觉得还是得避一避的好。
她明明答应了林勇的告白,却又偷偷爱慕着林峰,让我这个外人看来都很不舒服。她几次找我,按照常理应该是想知道林勇的下落,可是她表现的一点都不紧张。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冷淡。
或者她是不愿意去了解林勇的下落。
那也就表明了她不可能会真心的来帮我。怪不得两次催眠,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现在想想,她肯定是在敷衍我。
所以直接找于军医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还有,按照侯康的说法,林勇入伍第一年还是列兵就进去赤鹰,而后进入金三角卧底,那么事情过去五年了,林勇年龄应该不会超过25岁。
于军医看起来年龄确实要比林勇大一些,
她收藏的那张照片,林勇看起来还是个小毛孩。
这就不难解释,她肯定是喜欢成熟稳重的哥哥多一些。
对我的敷衍和对林勇的不紧张,应该都是不想打破现状吧。
可是林峰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这个刀疤脸的想法,我实在是琢磨不透。
或许这跟特种兵都受过反侦察训练有关系吧。
想了想,翻出了新兵连的日记本找到了小雪的联系电话。因为记忆力的问题,这些东西我很看重,所以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
因为连队里的危险物品被运走了,这次外出驻训,全员出动,没有安排留守营。
大家把所有的家当都带了过来,我的那本日记也不例外。
但是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个小女兵平日太刁钻古怪,确实有些不好对付。
难题接着难题。
像是一团没有线头的毛线,全部被绕在了一起。
但是这团毛线必须得解开。不光是为了我一个人。
侯康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直没有开口,两个男人坐在余晖下,各想着各的心事。
天色已经比冬日的时候晚很久才暗下来,忙碌了整整一天,躺在床板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帐篷顶。
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的太过频繁,给这个原本很是普通的小连队,带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变动。m.χIùmЬ.CǒM
特务入侵,虽然上级用毒气罐的事在做幌子。
我觉得,要是细心留意的人肯定会看出来一些端倪。
老贾一直都表现的很是淡定,跟见他的第一眼没有丝毫的区别,或许他是在等。
现在我在明处,往后的暗箭肯定会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他是在等我心态崩溃的时候,也只有向他靠拢。
哎,以静制动,也不是这么玩的啊。
现在驻扎在荒郊野外,晚上的夜岗,会不会很危险?那帮特务故意让我们发现,是不是为了刻意的给我制造恐慌?
可是我记不记得东西,我想起来什么。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
事情还是越想越乱。
他们打草惊蛇后,我们也增加了防范,岗哨一班都已经增加到了两个人,执勤时间也变短了很多,还增加了夜岗的查哨。
更何况,我们现在跟炮兵营一起驻训,可是一个加强营的军力,料这帮孙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搞突袭。
再说了,在老山营区的时候,他们都没有一枪把我干了,就足以证明我活着的价值。
我确实是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但是被暗处的一双眼睛观察着,这种不爽的感觉,放谁身上都会觉得别扭。
我还要一门心思的搞训练。
这简直太考验人的专注力了。
发电机的声音逐渐的小了,慢慢的回归到了平静,帐篷两侧的纱窗透进来了月光,照耀在地上的篷布。
月光被纱窗过滤的稀碎。
不时地会有接岗的哨兵撕开帐篷门上的魔术粘。
撕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很是刺耳,但是劳累了一天的战士们已经酣然入睡,面对那种刺耳的声音,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
最多会翻身呓语,而后又回归到梦乡。
而我就是这寂寥的夜晚当中为数不多的清醒者。
是专属于夜间而生的夜之子。
根本就没有半点睡意。
这种感觉很熟悉,很熟悉,就像是在参与某场狩猎的野狼,在漆黑的夜色中露出漆黑的眼睛,等待猎物放松警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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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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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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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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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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