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上有不少蛛丝网,吊着很长的煤灰,脚下也是黑乎乎的一片,
石灰涂抹覆盖的墙面有些斑驳,内部的窗户有些破落,那是班排的寝室。
向里张望,黑洞洞的似乎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后来,一瞬间的明亮,让人有种穿梭在时光隧道的错觉,
许是刚刚连队给这里通上了电,钨丝灯泡在搪的白瓷灯罩下,还是有些昏黄。
这场面,自己就像是在某部恐怖片里的主角。
这坐营房应该是在建国前后所修砌,跨越了大半个世纪,依旧固执的伫立着,那段看不清的标语,仿佛还在讲述着说不完的故事。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老班长们带出了新班长,还会有新的班长,可是营盘纵是铁打的,也会有生锈的时候,
就如眼前的这些老营房。
那可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承载着一代人梦寐以求的地方——部队军营。
物非,人亦非,
剪不断,理还乱。
何处话凄凉。
……
站在三位首长面前,我还是按照规矩,给他们敬了个礼。
三叔看着我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小张正,你立大功了。”
我有些诧异的问道,“真的是外军入境?”
三叔摇了摇头,严肃的说道,“外军还不能肯定,但是确实有敌人潜入了进来,这件事非同小可,这是对中国军人的挑衅。”
我看着三叔接不上话,我也不会讲什么大话,还是沉默的好。
大队长看了我一眼,把我叫了出去,再次问道,“大概是什么时间发现异常的?”
我思索着,按照浩子的说法应该是我刚刚回连队的时候,便回答道,“四月一号,那天是星期三,我记得很清楚。”
因为那天是愚人节,是我回连队的当天。
大队长看着我,像是在深思熟虑,“有两个安排,第一是以静制动,你继续留在连队,看看对方接下来还有什么行动,第二跟我回赤鹰,以御后患。这是我第二次问你,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知道,这是大队长第二次问我要不要回赤鹰,上次是道选择题,我还有的选择。
但是这一次我只能留下,没得选择,就如同三叔说的那样,敌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活动,分明就是对我军军威红果果的挑衅。xǐυmь.℃òm
作为曾经赤鹰的一员,此事又是因为我而来,作为军人,我必须要有所担当。
于是便毫不犹豫的说道,“我选择留下来。”
大队长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叮嘱道,“要还有什么异常及时找小贾……”又顿了一下,补充道,“心里有什么困惑多和林峰交流。”
……
武装直升机飞走后的几个小时,浩浩汤汤来了六七辆大卡车,还有几辆带着罐子的奇怪车辆。一时间,院子里的小操场显然被这几辆大卡车占满了。
我和老霍、项征、庞甲一堆人趴在窗户上看着,里面走下来好几十号人,个个手里提着一个差不多大小的箱子,然后在集合列队。
庞甲把项征的脑袋往边上推了一下,显然窗户太小,根本就挤不下这么多的脑袋。
他看着窗外问着我,“早上你们都发现什么了,连队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我依旧看着窗外,简单回答,“军事机密,不要打听。”
庞甲切了一声,继续看着窗外。
那群人后面居然还有一队衣服制式像特种兵一样的人,他们手里端着枪,负责在外围警戒。
和全副武装押钞的差不多。
明显没有刚刚天成他们那身行头酷毙。
上面的中校在讲着什么东西,也听不见,后来那群士兵开始齐刷刷的脱衣服,只剩下短裤和体能背心。
项征发出一阵惊讶,“这是要干什么啊?”
“别吵吵,看下去。”
那群士兵,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那个箱子,然后从里面拿出来像是灭火服一样的衣服,在身上快速整齐的穿戴者。
项征嚷嚷着,“消防兵不都是武警吗?”
“这不像是消防兵!”庞甲回到道。
“那是防化兵!”
我看着他们箱子底下还放着一个防毒面具。突然想到了,老霍给我说过,连队的地下仓库里面存放着一堆有岛国字体的煤气罐。难道那群潜伏进来的人不是因为我?是对那堆煤气罐感兴趣?
庞甲仰头看了看天花板,悲愤地说道,“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我起身推开了老霍,站了出去,看着庞甲一眼,问道,“什么情况?”
庞甲叹了口气,问着我们,“知道咱们这座营房的故事吗?”
我摇了摇头。很显然,从来没有人给我们讲过。
突然,老霍转过头,说道,“咱们这所营房是之前撤编的89集团军直属防化团驻地。”
庞甲点了点头,“不错,89集团军改编之后,原有的防化团也和其他集团军缩编合并。可遗留下来的二战生化武器一直都没能解决,新的474师组建后,把我们连队安排驻扎在这已经有了三十个年头了……三十年里这些毒气罐一直是炮连所有人的心结。如今看来上级首长还是没把我们遗忘。”
我再次朝着窗户外面看去,那群电影里世界末日才会出现的防毒面具橘衣人,已经看不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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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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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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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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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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