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的时候,我又瞅了一眼刚才那排空房子,依旧和往常一样,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但是此刻看着,竟然有一种心里发毛的悚然。
……
又是一阵风吹来,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刚才怎么就睡着了呢?”我问浩子。
“对啊,你怎么就睡着了呢?”浩子反问道。
我又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那排房子,夜色死寂,没有半点声响,“刚才没什么动静吧?”
浩子没有回答,眯着眼睛,打着哈欠,在上楼梯。
走到三班的门口,推开门然后就不见了。
阴冷的过道,此刻没有一点人气,加快步伐往前走了几步,已经到了五班的门口。
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心里一天都在想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世界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建国以后动物都成不了精了,更何况区区一缕魂魄。
国运昌隆,邪物肯定不敢放肆。
轻轻的提着门把手,踱步溜进了被窝。
身子有些疲惫,
这一觉睡的很安稳,
女鬼再也没有托梦给我。
……
翌日,天刚蒙蒙亮,就已经醒来了,看了看那块塑料的电子表,上面显示5:40。
时间还早,再眯一会儿,
然后闭眼时最后的余光落在了那坨手表上,
的确,表带已经断了很久了,但是里面的电池依旧还在坚挺着,显示器上的数字也从未停止过。
这块表是班副给我们买的,可人也不知道退伍后过的怎么样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
还有叶子,
还有小乌龟……
你们都还好吗?
慢慢地,开始回忆起自己当初在医院躺着的那段时光,
想着想着,时间已经到了起床号响的时候了,可是周围还是一片沉睡。
于是又翻了个身,
然后,又翻了一个身,
……
十几分钟过去了,依旧不见哨声想起,
奇怪,难道是值班长昨夜睡过了头,
不应该啊!
难道自己还在昨晚那个梦中梦当中?此刻天色已经开始泛白,周围的感觉也很真实。
不像是在梦中……
“你在上面翻来覆去干嘛呢?”
随着下铺一个不满的声音传来,让我更加确定了不是在梦境。我翻过身,俯身趴在床沿上看着项征,问道,“咋还不起床。”
对面的班长慢慢睁开了眼睛,说道,今天周末大家再眯会儿!”
……
随着一声哨响,总算是熬到头了,可是此刻眼皮却罢工了,异常的困。
周末不用出早操,还可以多休息半个小时,
多休息半小时,我怎么之前从来没有感觉到呢?
洗脸的时候,项征直接看门见山的问道,“早上你是不是在打飞机?”
“你想什么呢?”
停顿了半秒,我又问道,“昨儿,你后半夜的岗,有没有什么异常?”
项征放下手里的脸盆,用手摸着下巴,“你是说狼?”
我看着他一副茫然的神情,想着应该没什么动静,于是点了点头。
“这狼啊,要是让我遇到,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这家伙还在想着打狼的事呢,想到这,不觉地苦笑。
虽说是在做梦,但是女鬼的事却像是压在了自己心头的一块石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这种感觉自己也说不清楚。
转念一想。
我决定还是亲自去那排房子前走走。
穿过小操场后,再下十几二十阶台阶就到了那排旧房子跟前,由于山里地势起伏较大,我们站在哨位上,就只能看见二层往上的部分,一楼完全被小操场遮蔽。
我虽然没有看见浩子口中的女鬼,但是却在梦里遇到了。
我觉得很大程度上是浩子给我的心理暗示作用,但是浩子嘴里奇怪的光影是怎么出现的,我觉得我必须得去搞清楚。xǐυmь.℃òm
不光是为了浩子,也是为了能让自己心里踏实些。
助跑了两步后,很轻易就跨过了那排齐腰的警戒线,这段时间的体能也不是白搞的。
门窗都有贴着封条,边角上还有灰尘附着,看样子不像是有人翻越门窗进去搞得恶作剧,大半夜的就为了吓唬浩子,谁会闲的那么无聊啊。
从这里进去的可能性基本上排除了,于是决定绕着房屋走走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入口可以进到里面。
忽然间,早上的霞光,照耀某处,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线,
往后倒退了半步,顺着那丝晃眼的光线看去,目光停留在了二楼一块碎窗户上。
那是玻璃的碎片折射出的阳光。
平时也很少来到这里,除了刚下连队时候,会跟着排里搞体能训练,蛙跳刚下下来时候的那排台阶。跳的有些尿急了,会在这排房子后边撒尿。
当时留意过这排窗户,也没有什么问题。
玻璃又是什么时候碎了的呢?
带着困惑,我尝试顺着下水管能不能爬到二楼那扇碎玻璃的地方,要是能爬过去,伸手进去肯定能打开窗户,
可惜墙面太滑,根本站不住脚,那下水管子风吹日晒的差不多都糟了,也不敢去过多借力,
就在打算放弃的时候,我看见了墙面上有擦蹭的痕迹。很细微,要不是我此刻还贴在墙壁上,也很难发现。
我凝视着这排痕迹,心里暗自吃惊,这果然是人为的……
突然——
一个存在感从身体一侧传过来,不由被吓了一跳。
“你在干什么?”
声音很熟悉,我转过头,原来是老贾。
“我不是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对,我突然意识到,这家伙不是在跟踪我吧,于是开口说道,“我发现你盯我盯得很紧啊!”
老贾笑道,“我的任务就是盯紧你!”
看了一眼老贾,或许,他能帮上忙,他是货真价实的特种兵,爬个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仰起头给他示意。
“你要爬上去?”老贾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怀疑有人潜入了咱们连队……但是这窗户太高,我爬不上去。”
老贾立马紧张了起来,然后他也发现了墙壁残留的细微痕迹,深邃的眼神里闪着有种让人琢磨不透的忧虑。
随后,他顺着我们所处的位置,环顾了一下四周,“如果说有外人进入营区,那么他们是从哪里进来的呢?”
“你是说还不止一个人?”我惊问道。
老贾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往十余米开外的围墙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他的步态很专业,跟电视剧里特种兵一样,一看就知道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
然后,他在围墙边上的草地上蹲了下来,看我跟了过来,他伸手阻止道,“别破坏现场。”
我切道,“搞得真跟破案一样!”
他转过头,神情很沉重,“咱们遇到大麻烦了!”
“什么麻烦?你说清楚!”
老贾起身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我,郑重交代,“待会不管什么人到来,问你任何问题,我们的身份一定要保密。”
我点了点头,“到底怎么了?”
“来人很不简单,我怀疑……”
“间谍?”
“很有可能,但他们是故意让我们发现的。”
“什么叫故意让我们发现?”
老贾伸手指了指刚才蹲下的位置,草丛虽没有明显踩踏过的痕迹,但是里面隐约可以看见一枚强光手电。
老贾缓慢开口了,“这种手电筒来头可不简单,叫做m510,是用6061T6型铝合金制成,安装在M16步枪弹筒的下面……”
“外军的军品?”我心里一阵轻颤。
老贾一阵出神,我问道,“难道是冲着我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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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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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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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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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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