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之间，短短几分钟的交谈而已，牵扯到的事情却不少。
一是得到几千万的权限，可以拿去投资，不必担心近期帮忙挑项目，最终做了无用功。
二是内地抛出橄榄枝，让苏老爹动起了过去参加土拍的念头。
三是涉足瓷砖行业的想法，得到了初步支持。
这才1997年。
北边的土地价格，跟前几年相比大幅上涨，目前仍然不高。
只要挑对了地方，哪怕短期内不开发，捂在手里也有极为可观的利润。
苏业豪的老本行就是房地产。
要问哪些地方涨幅最大，他闭着眼睛都能指出来，首选当然要数几个超一线城市的核心区域。
满打满算，成为苏业豪已经一个月。
终于将自家生意拉进正道上，他很欣慰，也很安心。
家里的财富，单靠吃吃喝喝很难花光，最怕老爹胡乱投资，导致巨额亏损。
现如今，只要持有北边的土地，将来赚钱几乎是必然的，起码能有个九成九的把握。
先保证财富不会缩水，遇到适当的时机，还能往前迈几步。
不图赚多少钱，关键在于一个“稳”字。
……
银海的人，事先主动跟四海国际联系过。
姜师爷接到苏业豪电话后，第一时间联络公司值班的同事，找出当时登记的信息，跟银海方面进行接触。
花了点时间。
等到晚上十点多钟才搞清楚，原来这家公司的代表们，就住在四海国际酒店里，而且明天要退房。
苏业豪生怕错过机缘，当即决定亲自去一趟。
才十点多钟，年轻人的夜生活刚开始。
姜师爷得知后，提出一起去见面。
双方就这样一拍即合，约在半小时后碰面，先通过酒店联系了银海软件的人……
姜师爷晚上喝过酒。
挂断电话后，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思，他让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女儿姜渔，帮忙开车。
借口说夜间车少，刚拿驾驶证，要多练练手。
父女俩一起出门。
留在家里的姜渔老妈，模糊间意识到了什么。
没好气瞪了临出门的丈夫一眼，哪有把自家小白菜主动往外送的道理？
不过，某个豪门家的大少爷，算是在他们夫妻俩眼皮子底下长大，好感也是有的，知根知底。
因此姜渔老妈，眼看丈夫的强行撮合，选择了默许。
姜渔老妈担心女儿将来被人骗，被人拐跑过苦日子，又或者受了欺负。
想着观望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顺水推舟。
假如能成，肯定最好。
女儿的年纪不算小了，有些事情是该提前考虑。
等苏业豪开着迈凯伦，来到自家酒店门口，当即跟姜渔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会来这里？”
姜渔问道，下意识看向酒店大厅，眼神中透着股狐疑，想象力发散开来……总是跟妖艳的女人有关。
她今晚穿着牛仔短裤，粉色短袖。
晚上已经洗过澡，长发蓬松，不用打扮就很漂亮。
苏业豪乐道：
“我约你爸谈生意，我当然要来啊，大晚上不睡觉，你跟来干嘛？”
姜师爷头疼了。
纳闷想着这个贴心小棉袄，怎么每次见到苏业豪，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对苏业豪说道：“大少爷，我晚上喝酒，让她开车送送我，不用管她，反正每天大晚上不睡觉，我待会儿陪她去吃宵夜。”
姜渔抱怨说：“这么晚了，还要加班。”
“大人的事你别多管，有一家公司的代表明天要走，先见见面。这是上千万美金的大生意，苏少爷亲自负责，小渔你待会儿记得，千万不要乱说话。”
——来自于一位老父亲的助攻。
姜师爷说完。
姜渔瞬间来兴趣了，上上下下打量着苏业豪。
有先入为主的印象作祟。
无论怎么看，她都不觉得苏业豪能够应付这种规模的生意。
————————————
自从周六发现全称叫做“银海文档软件科技”的公司，收集资料的工作，就被苏业豪交代下去。
初步汇总来的情报，他已经看过。
消息不多。
只知道这家内地公司，目前在港城的估值约为一千万美金，跟前两年相比大幅缩水，登录港交所的计划也流产。
早年曾跟微软合作，后来又不断交手……惨败。
去年年初，银海还有两百多位员工，随后因为产品卖不出去，销售团队只剩下十几个人，在风投圈里的名声一落千丈。
这家公司现在唯一值钱的，就是WPS文档程序，正版软件在内地售价为一百六十九块。
而微软的Word，财大气粗，不花钱购买也能用。
如此一来，难怪银海软件业绩凄惨，市场占有率持续下跌。
苏业豪对这些方面不够了解。
早年没机会接触，后悔选错了专业，净忙着在工地上吃灰。
倒也知道后世大厂喜欢免费推广，不断抢占市场份额，先干趴竞争对手，随后慢慢图谋盈利的套路。
显然。
银海软件的WPS，属于快被微软Word干趴下的那个“竞争对手”。
不太了解详情，但苏业豪知道WPS一直活下去了。
因此在他眼里，银海软件的有点价值，当前电脑的功能少，性能差，实用价值不高，主要功能就是办公。
银海的WPS，刚好涉足文档办公领域，倘若抢救一下，还有希望积攒些用户。
总看新闻上说“互联网时代，流量为王”。
假如趁机掌握流量，苏业豪觉得将来很可能派上用场。
说不上来究竟可以派上什么用场，他最看好的也不是办公领域，
暂时没得选罢了。
熟悉的互联网大厂没找到，只有银海先被苏业豪发现。
前段日子，苏业豪考虑过亲自创业。
哪怕有钱、有想法，深思熟虑过后，发现创业成功的可能性，最多只有五五开。
一半对一半的成功概率。
四舍五入一下……岂不是等于九死一生？
没把握的事情，苏业豪不愿意干。
日子不愁过，没必要背水一战，哪有仗着家里有钱，广撒网来得妥当？
瞧瞧那些熟面孔。
企业成功之后，挣了最多钱的往往并不是创始人，而是初期入股的风险投资机构。
掏宝背后的软银、雅虎、鹅厂背后的南非啥啥啥，既然这样的先例很多，没必要亲自冒险。
在背后当个金主，兼职师爷角色，钱多事少离家近，这多轻松……
四海国际酒店的大堂休息区。
银海的大股东楚军，带着助理，气势汹汹下了楼。
一个眼眶淤青，一个嘴角有伤，新鲜的伤口，在丽人皇庭俱乐部门口，刚被揍的。
楚军气不过，等姜师爷介绍完苏业豪身份，立马说道：
“我们去俱乐部门口守了两天，好不容易见到面，你爸居然让人打我们，这还有什么好聊的？大晚上洗洗睡吧，我们没话谈！”
“……我爸让人打你们？”
苏业豪愣神说：“无冤无仇，为什么动手?”
“谁知道？不就是想谈谈生意，刚进歌厅讲明来意，他就开始赶人，你爸搂着一位陪酒小妹，连话都不让我说完！然后保安又开始仗势欺人！”
“……”
苏业豪明白了。
回想父子俩的交谈……见鬼的陪人喝茶！
尴尬笑了笑，他对楚军说道：
“你们找错人了，这事由我负责，我爸那种老古董，懂什么互联网？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对你们公司，我还是很看好的，我爸他不会这么不讲理……吧。”
之前去丽人皇庭俱乐部，好不容易守到苏老爹。
楚军也清楚，自己同样有错，先跟保安急了眼。
面子上依然挂不住，然而公司实在缺钱。见苏业豪主动赔罪，楚军暂时没提这茬，压住了火气。
来到大堂的沙发旁，面对面坐着。
苏业豪开门见山，率先问道：
“楚老板，我让人了解过，你们公司的发展方向出了问题，最近两年业绩一直下跌。投资这事……能谈，但我想先知道，你拿到钱以后，准备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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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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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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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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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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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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