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储君之位彻底失之交臂,亲哥哥即将入主东宫。母后却‘病了’,定是出了他不知道的大事。这个时候,再去争抢,绝不是上选,即便是将太子杀了,有那些王爷兄弟在,上位的也不会是自己这个私德有亏的郡王。
季郡王很清楚,他现在只能老老实实,而且得全力支持太子。太子毕竟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哥,登基后,就算是立牌坊,也不能对他这亲兄弟动手。换做其他皇子登基,可不会容的下他这个曾经觊觎皇位的兄弟!
若自己暂时得不到至尊之位,让皇兄占着太子的位置也好。兄亡弟绍,自古以来也有不少例子不是吗?何况,父皇还在,世事难料呢!想到此,季郡王一时胸膛中鼓满诡异的兴奋,只要有一点机会,他都不该放弃!
他苦忍数年,可不是为了做个吃喝玩乐的郡王的!
想了想,就吩咐道:“备车,本郡王要去拜见太子殿下!”
虽然他被降为了郡王,还没有事先递牌子,但太子东宫的门房没敢慢待他,但也不敢坏了规矩放他进去。热茶伺候着,派跑腿儿的小厮跑进去请示。
季郡王端坐在门房里喝茶,心里冷哼,他知道,他那个惯会装贤良装憨厚的兄长一定会让他进去的。立储大典还没进行呢,他就目中无人、疏远兄弟,与名声不利。
果然,小厮跑回来,道:“季郡王殿下,太子有请。”
季郡王站起来,施施然跟着一个內侍去了客厅。內侍让人上了茶点,就恭敬行礼道:“季郡王您稍等,太子与詹事府的下官们在议事,一会儿就来。”
说完,磕了头,退了出去。
季郡王以为太子要给他下马威,怎么也得凉他一个时辰,谁知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太子就来了。
“皇兄!”季郡王站起来,焦急地道:“母后到底怎么样了?我上折子侍疾,父皇也没批,给内务府递牌子给母后请安,也没消息,我这心里,真是心急如焚。”
说着,红了眼眶。
太子比原来更加沉稳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坐下,沉声道:“是有人算计母后,将时疫病人的衣物放到了母后的凤床下,母亲得了时疫,会过人,所以才谢绝一切探望。”
审问秦广龙的时候,他和皇上就在隔壁的牢室,苏皇后做的那些事,死一万次都不够的。
季郡王有些不信,恳求道:“皇兄,臣弟不怕传上时疫,让臣弟去给母后侍疾吧?”
太子安慰道:“事关你的安危和健康,母后也不会同意的!你别着急,父皇已经派了太医和御医救治了,现在病情已经稳住了。说是,再治疗几天,元日可以参加新年大典,大年初六可以参见我的立储大典。”
季郡王放心了,“母后没事就好,那我就等着元日再给母后请安。”
太子道:“是啊,也没几天了,你回去吧,耐心等着,我会注意母后的情况的。”
季郡王对他的话将信将疑,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现在这情况,他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对太子郑重一礼,恭敬退下。
太子站在窗前,望着他的背影在琼楼玉宇中渐行渐远。白雪覆盖着层层殿宇,银装素裹,寒风吹动檐角的六角铜铃,发出一阵阵‘铃铃铃’的声音,清越而悠远……
季郡王上了马车,发现车里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刚要拔剑,看清女子的模样顿住了动作,眸光闪了闪,唇角上扬,“你是那个被睿亲王弃如敝履的雪萍?”
雪萍面无表情,冷若冰霜,淡淡地道:“有人追我,借你的车躲一躲。”Χiυmъ.cοΜ
她说的理所当然,高高在上,还有些施舍的味道。
季郡王是想做皇上的皇子,被一个下人这般态度,眸中闪过一抹杀意,冷笑一声,“凭什么?”
雪萍眸色无温地看着他,“凭我是聚贤山庄的大小姐,凭吕春花是我的人!”
季郡王挑眉:“吕春花是谁?”
雪萍斜了他一眼,道:“吕萍。”
季郡王邪肆一笑,敲了敲车厢,“回府!”
马车辚辚而行,朝季郡王府的方向行去。
走到长街时,外面的侍卫道:“主子,前面有御林军查行人车辆,说是追查逃犯。”
雪萍看向季郡王,目露威胁之色。
季郡王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着,“你现在下车也晚了,想不想逃过去?”
雪萍眸色冰冷平静地看着他,粉唇微动,“说。”
话音未落,她已经被一股力道压在了车厢上。
“你……”她勃然大怒,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找死?”
外面传来御林军的说话声,“这是谁的马车?请里面的人下来,咱们奉睿亲王的命令追查逃犯!”
季郡王的侍从眼神有些闪烁地道:“这位大人,里面是季郡王,这个时候,怕、怕是不方便让各位查!”
御林军道:“请配合!不然我们就上报睿亲王,让他来处理!”
车内,季郡王手在雪萍的身上捏了一把,微笑道:“你即便是拿我做人质也跑不了,你只有配合,才能顺利逃过他们的追查。如何?”
雪萍当机立断,放开了季郡王。
车门‘哗啦’一下被人打开,御林军看到了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体,四条大白腿光溜溜的。上面的男人还在不停地运动,两人发出一言难尽的压抑声音。
听到声音,季郡王没停下,回头对着门口吼道:“别打扰本郡王的兴致!滚!”
“哐当!”马车门猛然关上。
御林军若无其事地摆摆手,让他们走,去查别的车辆了。心道早就听说季郡王争储失败后就破罐子破摔,酒色无度,荒唐至极。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雪萍叉着腿,白皙的手紧紧握着匕首,脸红如血,羞怒窘迫,咬着银牙低声道:“还不起来!”
季郡王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啃噬着,声音有些闷:“他们还在外面,现在停了,你当他们是聋子吗?”
因为检查的仔细,车辆、轿子都停下堵在这里,前行的很慢,外面还有御林军走来走去。
雪萍脸红如血,虽然隔着衣裳,她也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一丝异样的感觉如电流般窜上她的背脊。她很羞愤,抬手又要去掐他的脖子。
她一向冰清玉洁,何曾受过这种侮辱?!
现在,她就杀了这个废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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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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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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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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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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