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这老魔鬼投胎变天使。”
“老太师,你可要带好手帕。”浩然突然用池浩的口吻跟老爷打招呼,池浩在一旁佯装抹眼泪。
“俩臭小子,我看你们要哭了,刚才卡尔斯看你们什么1000的那个飞行视频,他居然酣然大睡,美梦连篇。好了,去忙吧,别跟我这老头子磨牙,我要流眼泪去了。”
“青蛙与天鹅的视频,比ftb1000多那么一点意思。”卡尔斯先生也来凑热闹。
“睡醒了,小朋友,同美梦比,现实苍白了些,但真实的多。”老爷子说完,举手向下轻轻一劈,惠子立刻切断了连线。
控制中心里,池浩和浩然面面相觑,他们俩本想多跟老爷子调侃几句的,没想到这不知好歹的老爷子单方面断交了。
池浩从卡尔斯那里出来,刚到自己的工作室就收到一条红色通告:文武行将赴牌局,预定时间为14:15。紧跟着收到的是廖明的批注:命池浩实时掌控。虽然事情来得很突然,但池浩早有预料,只是早晚的问题。他马上叫浩然到他的工作室来,因为只有浩然有权力,可直接访问他们尊敬的老太师。
“小朋友?听着就变扭,咋不叫小捣蛋。就该叫捣蛋。”浩然找茬,借以从盘错心结中找个抓手。因担心亲爷爷不再睁眼而盘,因担心姥爷再犯心病而错,这样的心结一旦结了,就是终身结,越抓越光鲜。
“浩然,‘捣蛋’不是你的小名儿嘛。‘搅局一万焦耳’咋样?我看送给小朋友挺合适。总比你用烂的‘搅屎棍’强吧。你看啊,咱俩用手绢呀眼泪呀没点着老抠。那小朋友一眨么眼儿一吧嗒嘴儿,嗨,给老爷子电着了。什么‘魔鬼变天使’啦、什么‘现实苍白又真实’啦,给老爷子电得认清了现实。……”浩然默不作声,任凭池浩吧嗒吧嗒消耗焦耳。
“文爷爷是人,不是魔鬼。”浩然仰头,抑制泪流。“说他尖刻,根本没读懂他的心。他是把未来攥在手心里扛在肩膀上的人。我这辈子都叫他亲爷爷。”浩然在心中找到了抓手。来,让亲爷爷嘿儿喽着,咱们颠儿了。嘿,肩膀上的未来,你可没让亲爷爷攥在手心里。到是你,两只小脏手抓着老子的头发,你那个臭姥爷在一旁起哄:加加,加油。
“你好,浩然,我是卡尔斯,你姥爷的小朋友,但比你大。”卡尔斯尚不知发生了什么,贸然闯来。
“对了,老爷子叫我介绍你们俩认识,这可好了,大家都认识了。”池浩老成,故作轻松。
“你好,对不起,刚才有得罪之处,请,请你原谅。”浩然背后说风凉话,突然发觉背后有耳,恍悟失德失体。一时拘谨了起来,一脸的认真。是过认真,凉风拂面后的遗留物。
“老太师说你们俩能尿到一个壶里。”被惠子教坏的雅典娜模仿亲爷爷声调。还顺手推送来一张油画风格的图片,模仿布鲁塞尔街角的小于廉,光身屈膝挺肚叉腰撒尿。光天化日之下,浩然和卡尔斯俩顽童,渍出两条抛物线,准确无误地落入夜壶中。漆黑夜幕之下,老太师和亲爷爷俩老朽手捧的,夜壶。俩老朽满面笑容,美滋滋的。朽一说:嘿,臭小子,还没尿完。朽二说:好,好小子,别尿偏了。
“谁这么了解我家老爷子,他老人家喜欢这种儿童拼图级幽默。”嗨,小捣蛋,你亲爷爷也不逊色哟。
“我头发黄,皮可没那么白。若渍出水花来那才幽默。”嗨,小焦耳,你能量还不够大呀。
“受惠子导师所说‘言语与作画同源异形’的启发,雅典娜和惠子共同创作。”雅典娜主动自报家门。
“我认为:言语和作画是浑然天成的一对,纠缠态,量子量群。人类语言的构成、延续、演变,都遵循的规律。”惠子煞有介事,搬出老太师的言论当理论,就连声音的顿挫都毫无忌讳地照搬。
“文武行先生和姥爷的牌局如何?”卡尔斯唐突提问。灰不溜秋!本指望你就言语和作画的色彩应用发表高能高见。xǐυmь.℃òm
“今天是非公开牌局。小朋友,没有人能回答你的问题。工作时间睡觉,我要弹你的脑奔儿了。”池浩板着脸,做了一个弹指的动作。他正要挥手斩断所有连线。学啥不好,非学不知好歹。浩然手疾眼快,一把抓住悬空霸手,然后把自己的脑门送上。“那你先弹我一个,我好去睡一会儿,概不赊账。”老抠衣钵隔代传,脑奔儿强卖睡一会儿。亲爷爷落伍喽,学不来这一套。浩然,亲孙子,你就强买个长眠脑奔儿,让亲爷爷妥妥地去睡吧。
“我睡好了,工作去了。浩然,很高兴认识你。期待我们很快会再见。”小焦耳不等池浩进一步的严惩措施出手,溜掉了。
浩然果真买到了一个带响的脑奔儿,还附带“就在这儿睡”的条件。池浩,你也歇会儿,时候未到,用不着实时盯着惠子和吾空行的日志。嘿,小捣蛋,都买到了,快去享用那一会儿吧。
控制中心一片沉默,日志在无聊滚动。还是跟随雅典娜到大漠中、风雪中去感受滚动吧。
“池浩这家伙还真弹呀”卡尔斯是离开前的瞬间,听到了响动。
“你和浩然确实有相像之处,反叛权威的心态,是反智主义者。”雅典娜仍在深度观察学习,第一次阶段性地做出评价性的总结。
“反叛权威就是拒绝平庸,就是顶风前行,就像我们现在行走的方向,面前的权威就是这大漠、风沙。前进,前进,再前进,任凭它千遍阻挠,万般张扬。雅典娜你的睿智让你看到了非凡。但是,你的睿智也会断崖跳水,直接落入弱智的海洋,竟然说我反智,还主义者。浩然也许配得上这个称号。”卡尔斯被雅典娜尚不够成熟的一句话给点燃了。他兴奋异常,话说得有些亢奋,忘记了屁股的疼痛。
“文武行先生有明显的反智主义倾向,你和浩然一样崇拜文先生。因为你俩都反叛权威,又都有相当的以文化为底蕴的知识储备,大可排除崇拜的盲目性。真正的崇拜来源于主义的认同。”卡尔斯未必客观地认知自我,雅典娜要帮帮他。
“似乎逻辑推理严谨。文先生反智,这是何等滑稽的论断。虎吃草,牛吃肉,荒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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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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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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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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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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