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问过女人,更从未对她说过一声带凶的话,今日,我还是弃下了她。
福缘客栈还是那么安静,我回到了房间,隔壁传来的叹息和讨论的声音。我真的累了,太累了,需要安静,需要休息。
我没有洗漱,没有脱衣,直接倒在了床上,闭上眼,感受着泪过溢出眼眶,流过脸颊的清凉。
伤心里,很快就睡了过去。沉睡里,我还在想,为什么桃林会起火,为什么就在我赶往桃林的时候颜华会出现。
思绪旋转,转晕了神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没有做梦。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楼下司马少妍和客栈里的小儿玩着游戏,邵颜坐在篱笆旁手撑着下巴,眼神深邃看不见边境。
宁风也手握着竹棍在地面画着,诡异而简单的图案。
还有,门前的石阶,那里坐着的女人,我终身都不会忘记的女人。她穿着的是男装,双手托着脸颊,美丽的眼里含着泪,美丽的脸上浮现着内疚。
颜华,我在心里轻缓着她的名字,我还记得我醒来之时第一次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她说叫伊人。
那时的我傻傻笑道,伊人,这是什么名字。
她有些不好意思和忧伤的垂头,道,大家都在诗里题诗,说我是伊人。
她垂头,吹了吹碗里的药,吟出了两句,‘长夜辗转难寐,为何矣?那楼中伊人。’‘伊人似雾绕我星眸,伊人如云,挡我仕途。’
她吟着,我扑哧做笑,就在那个时候,我就迷上了她纯洁的笑容。无暇的脸儿。
那时我思索着道,“以后你就颜华好了,那伊人那是什么名字呀!”
我说着,她不语,只是羞涩做笑。
外面又来了几个孩子,手里拿着蹴鞠,对着颜华唤道,“哥哥,一起来玩吧。”
颜华双目无神的摇着头,不理那唤她的孩子。反而是一旁的司马少妍跑过来,硬把颜华拉入了他们的队伍。
蹴鞠,我没有玩过,不知道游戏规则,只是瞧着那些孩子的笑容,颜华愁眉展开,我想,玩蹴鞠应该很好玩。
安静的呆在一旁的邵颜突然起身走出了客栈大门,院子里的宁风见状也跟了出去,司马少妍看着走出门的宁风和邵颜,怨恶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喃喃的骂了几句。我也披上了衣,转身下楼,跟了出去,为了躲避颜华的目光我是从后门走的。www.xiumb.com
远远看去,宁风的精神比前几日要好许多,至少说话不会断断续续的了,走路也不需要有人搀扶,走一步停一会儿。
他们去的地方也是桃林,那里已是一片漆黑,散发着煤炭的味道。
宁风上前扶住烧成黑炭的桃树,狠狠的一拳打在桃树上,道,“是谁?”
邵颜看了看四周,轻移莲步,许久才道,“我怀疑是昨日住进客栈里的蓝衣男子。”
宁风看着邵颜,满脸的无奈。
邵颜美丽的身体倒下了,软榻的缩成疑团,她蹲在地上,手环抱着膝盖,头埋进了臂弯里,身体微微颤抖。
许久,邵颜柔美的声音微弱的响起,“我不应该拉你下水的。”话语里充满了内疚。
“是我连累你”宁风绝望的看着面前漆黑的景致。
“风哥哥”邵颜轻唤着。宁风没有理她。
听着,我心里微微一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拉扯着。
“你在哪里?”邵颜绝望到了极点的声音又想起,“风哥哥……风哥哥”
一直这么循徊着,‘风哥哥,你在哪?…………’
遥远的,她的风哥哥就在她的身畔,莫非邵颜口里的风哥哥还有别人。
我移动了一下步伐,向前走了两步。
想起了那小儿说过,‘来了两个男人,他们一起进了西边的桃林,半个月后出来了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指出来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邵颜和宁风。
而邵颜此刻又在唤着风哥哥,在问,他在哪?
想着,我脑海顿时一亮,他不是宁风。
他不是真正的宁风。
想到此处,我心动了动,想到那真相,隐藏背后的秘密,真正的宁风又在哪里?
那天夜里,我问‘宁风’沈青在哪里,他只是惊慌,也肯定的失落的摇头。
我顿足,心里已经有了一点眉目,可有没有任何的头绪。
想来,此时的宁风便是沈青了。
突然脚下枝桠一动,断了开,断裂的声音传到了邵颜的耳里,邵颜蓦然起身,一条无形丝线击了过来,狠狠的穿透了我身前的大树,我翻身而上,脚尖点着树干,爬到了最高处。目光投下,那穿透了树干的仅仅只是一条和发相同大小的细线。
邵颜和宁风赶到此处,眼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邵颜道“想来只是鸟雀”
宁风也没有多做思考,随着邵颜离去了。
离开时,宁风还不放心的回头望了望。
等确定他们都离开后,我才从树上跳了下来。皱巴巴的树皮上已经找不到了那被穿透的小洞。
我不禁感叹邵颜的功力,如此深厚,实在令人佩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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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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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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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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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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