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口喘息着,刚才一系列的动作全是下意识地做出来,浑身的伤这时候都牵连起来,撕裂的疼。
“哈哈哈哈。”我手拿着枪,爬到电脑屏幕前,盯着小雪神经质地笑了出来。
小雪在屏幕中一脸怨毒地瞪着我,我忍受着浑身剧烈的酸痛,咧嘴笑着看她。
我对她母亲的事情的确一无所知,但如今误打误撞不仅逃出了罗福的手中,更在杀手这里捡回了一条命,我丝毫也不怪小雪,因仇恨,起杀意,人之常理,何况我还活着,只希望能跟小雪把这件事说清楚。
“小雪……”“我会再来的。”我话没说完,小雪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打断了我,迅速关掉了视频。
“唉~”我把头枕上笔记本电脑键盘,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一步一步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我躺了半晌,转过头朝那杀手看去,已经没了声息,估计是死了。
自从那仓库的事情过后,我感觉自己有了一些奇怪的变化,包括在仓库中挣脱铁链以及放倒那么多人,想想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这一切面对危机的从容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却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
又躺了半晌,我挣扎着爬了起来,环顾起四周。
电视机后面挂了一张全家福,男人、女人,一个小女孩与一个小男孩笑地阳光灿烂,这是一间普通的公寓房。琇書蛧
进来以后没有看到他们,杀手或许是临时借用了这个地方,毕竟会开锁。
小雪自从在华力公司消失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没想到时隔那么久,刚见面,就是这样的情节,我苦笑着,一瘸一拐地走到杀手身边,掏起他身上的口袋来。
裤兜里有一部小巧的黑色手机,我翻了翻通话记录,有五六个通话记录,三个联系人,最近的显然就是小雪,另外两个都奇怪地没有显示号码,手机背面装了个插槽,里面还有两张电话卡。
果然是专业的,我摇头笑了笑,看了看一动不动的杀手,感叹自己的幸运,那备用的电话卡,可能是为了防止号码被追踪。
两个不显示号码的联系人很是古怪,看来必须赶紧离开这里,说不定是杀手的同伙。
我迅速把杀手身上的东西掏了出来,一个小手电、一叠钞票、还有一把黑色小巧的卡簧刀。
杀手开锁的金属工具呢?浑身都掏了个遍,也没有发现,那一套小东西令我很是好奇,即便现在仍未完全脱离危险,我还是想把它找出来。
突然,我回想起来,那金属工具似乎不是从身上掏出来的,而是直接从手掌里面拿了出来。
忙拿起他的手来翻开,果然,他的手掌上竟然有几处凹陷,几支小巧的金属棍就牢牢地卡在里面,我忙把它们都掏了出来。
这几个金属工具虽然小巧,却异常的精致,尾部是磨砂的,按住棍中心的一个小小突起,往前一推,奇形怪状的尖部就露了出来,中部甚至还有几个极小的轮子,想必是为了让那杀手可以直接用手指从掌中摸出来。
我把杀手的黑色西服脱了下来,我身上的衣服太脏了。
手枪还有3发子弹,虽然已经身处城市中,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把它跟卡簧刀一起装进了西服内袋。
现在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即使杀手没有同伙,这家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果突然回来,看到房间里这一切,也太麻烦了。
我迅速朝客厅右侧的卫生间走去,脸上现在肯定全是血迹,这样出去太引人注目了,虽然仍是深夜。
推开卫生间门,里面的景象把我吓的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难怪房间里没人,这一家四口竟然都已经死了!都被杀手堆放在浴缸里,男人与女人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瞪着我。
我喘了口气,咬咬牙,挣扎着站了起来,丧心病狂的杀手连两个小孩也没有放过,我强忍住心中的恐惧走了过去。
把那对夫妇的头都掰了过去,这间房里如今只有我一个活人,那种惊恐怪异的眼神看得我背脊发凉,头皮发麻。
两个小孩被胡乱地扔在浴缸里,我走近看了看,清秀的脸上,一点紫黑的弹孔触目惊心,我把两个小孩移到了一边,头朝下放着,他们的脸令我心中的恐惧始终挥之不去。
两个孩子的后脑都是两个巨大的窟窿,子弹从额头穿进,想必在脑后爆炸了,我忙转过头来,但窟窿里蠕动的白,污秽的红,那恶心的景象还是挥之不去。
我强忍着恶心,走到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洗了洗脸。
尸体如今我已经见的太多,甚至可以说已经麻木了,但那种血肉模糊的伤口仍使我感到恐惧与恶心。
往往人对人的伤害,远远比任何怪物蛇兽的攻击,还要残暴病态。
我疯狂地揉搓着脸,直到感觉脸上的血痂污渍都已经干净,这才掉转过头来,不知道确切是从什么时候起,我突然不敢再看镜子,也许是从王勇死后,也许是某个时间。
镜子给人的感觉有时非常奇怪,镜子会把真实的事物反射出来,而有时,却令人感觉,那镜子,更像是一道窗户,另一个世界的窗户,虽然镜子里的景象与你眼睛能看到的大致一样,可是,但凡,只要有一点不同,那一定能把人吓得哭喊出声。
洗完脸,心里的沉闷与恶心减轻了不少,我又掏起浴缸里那男人的口袋,从死尸身上翻找自己的必需品,这个习惯也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
但所有的动作几乎都是下意识的,在我掏出男人钱包的瞬间我甚至还有搜查这屋里房间的念头。
从男人身上拿到一只手表,钱包里也有一叠钞票,一张身份证,几张银行卡,我抽出钞票和身份证,把钱包扔进了浴缸,迅速往外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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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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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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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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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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