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拼斗之下,竟然没有人注意到大厅内少了齐大年与高英松二人,二人一开始便双双扑出大厅冲入大厅外那十余名恒山弟子之中,就连挡在二人身前的齐家堡庄丁都被撞开,郑丹瑞挥刀上前拦阻齐大年,吴依山急急迎向高英松,二人齐声大喝:“干什么,给我站住!”
齐大年手中长剑抖出十数个剑花,兜头罩向郑丹瑞,郑丹瑞侧身挥刀,手中钢刀也卷出了十来个刀花迎了上去,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刀剑交鸣之声,那些剑花与刀花各自分散消融,齐大年手中长剑却又带着一股劲风迎面疾刺郑丹瑞,郑丹瑞钢刀左右飞划,劈出数道刀风,将那剑风割裂,却没有察觉已经退开了三四步。
齐大年浸*剑道数十年,一剑刺出势道惊人,此番全力出手,郑丹瑞身手虽然强悍,仍被齐大年生生*退。
“劈空掌”高英松身为洛阳第一大帮洛安堂堂主,号称洛阳武林道第一高手,身手犹在齐大年之上,见吴依山迎上前来,大喝声中一掌劈出,直切吴依山刀锋,掌影未至掌风便已经将吴依山手中钢刀撞开在一边,更是将吴依山硬生生震退出两步,吴依山握刀右手竟然阵阵发麻,几乎提不起来手中钢刀。
高英松师出湖北武当山,原为武当弟子俗家弟子,习练的便是武当绝学“劈空掌”,几十年苦功下来,劈空掌已经有相当火候,即可一掌击灭三尺外的烛火,又可将眼前一方巨石单掌拍碎,吴依山刀术虽精,内功比起高英松却是差了一大截,高英松掌未到,仅靠掌风便将吴依山*退开,吴依山终于勃然变色。
虽仅一招,齐大年高英松都是全力施为,郑丹瑞吴依山二人则是骤然应变,来不及全力抗衡,被二人双双击退,二人待要再度上前交手,齐大年高英松却是一招占先绝不纠缠,立时抽身双双扑向叶秀清,叶秀清横刀招架,二人却是身形一闪,双双从叶秀清身畔掠过猛扑站在叶秀清身后的姜旭,姜旭引刀迎击,旁边几名恒山弟子纷纷横身抢上来拦击,叶秀清更是娇叱一声鸿雁般翩然转身,柳叶刀飘飞出二十多道刀影,虽然看上去飘若柳絮,却是转眼之间便要将二人尽覆其中,二人心中一阵惊颤,齐大年转身咬紧牙关抖出来二十多道几乎不成形的剑花迎击上去,顿时被刀影尽数击碎,刀影来势不减,齐大年再度挥剑挑出二十多朵剑花,仍被刀影击散,刀影甚至没有分毫减弱,翩然温婉的飞到了齐大年面前。齐大年想要躲避,却猛然间感到自己的所有退路都已经被刀影封锁,根本就无处可逃。
高英松在旁边却是根本不顾身后如秋风一般漫卷过来的刀影,右手一掌拍出数道掌影,将迎上来的几名恒山弟子阻了一阻,左手一掌直接将姜旭手中钢刀击飞,更将姜旭斜着直接震出去十数步之多,霎时便脱离开一众恒山弟子行列,高应松这才转身大喝,双手翻飞,接连劈出十几道掌影迎向已经快要及体的刀影,却也只能让刀影略作颤抖,却不能阻挡其来势,眼看着刀影便要飞临到高应松的身体上。
恒山派众人眼见姜旭被一掌打出去老远,几乎被击飞出去一般,齐皆大惊,叶秀清更是一声惊叫,已经漫拂到高应松鼻尖的刀影骤然消散,高应松只觉得身体一阵冰寒,无数冷汗透体而出,几乎便要汇集成小溪流淌下来,齐大年却是顾不上其他,赶紧飞身扑到了姜旭身侧,姜旭被高应松一掌打的几乎五脏移位,却是咬紧牙关一拳打向齐大年面门,齐大年身形一闪到了姜旭身后,伸左手朝姜旭后颈抓来,叶秀清尖叫一声,浮光掠影似的到了齐大年身侧,钢刀带着一道残影到了齐大年脖颈边,齐大年早已经如肖铁鹰那般抓住姜旭后衣领,将姜旭提了起来,长剑倒转,飞快的以剑柄撞封姜旭麻穴,姜旭打到一半的拳头立时软软垂了下来,齐大年任由柳叶刀架到脖颈上,却是长笑出声:“都给老夫住手!”
叶秀清尖声惊叫,忙不迭的收手退开,郑丹瑞吴依山二人待要抢上,高英松厉声喝道:“你们不要这姜旭的命了?还敢动手!”二人一愣,叶秀清却已急叫:“快住手!”郑吴二人瞪着齐大年双目赤红几乎要喷出火来,齐大年却是冷冷一笑,扬声向着大厅内道:“里面那三个恒山弟子听着,你们这位姜旭师弟已经被我制住,快将钱平贤侄放了,不然我要你们这姜师弟血溅五步!”
数声怒喝响自大厅内,唐锦等人瞬间站到了齐大年面前,沿途倒了十多名三大帮派好手,唐锦怒道:“你敢!”黄锦荣喝骂道:“你敢要挟我们!”
齐大年大笑道:“姜旭已在老夫手中,你敢不放人!”黄锦荣道:“这钱平乃我恒山派逆徒,我们势在必得,今已将其擒住,岂能凭你一言便即放人,”唐锦亦道:“六师弟不仅是我们恒山掌门的亲传弟子,更是山西大同副总兵官姜镶姜大人之子,你若敢伤他,不说我们恒山派,就是姜大人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高英松仰天大笑:“我们洛阳四大帮派虽然不如你们恒山派这般高手云集,但也颇得官府仰重与江湖朋友抬爱,就连福王都对我们客客气气的,你们恒山派不过仗着大同代王与副总兵姜镶的势力,就敢如此嚣张。”齐大年喝道:“快将钱平贤侄放了,不然别怪齐某手下无情!”说着手上用力,姜旭头上汗如雨下,脸色一白跟着涨紫,却是咬住了牙不吭一声,齐大年微感惊讶,哼了一声道:“好小子,骨头倒硬!”姜旭怒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被擒之辱,姜某必加倍奉还。”
齐大年扫了恒山七子一眼,侧头看着姜旭呵呵一笑:“你真以为老夫不敢杀你吗!”郑吴二人齐声大叫,几乎便要冲上来,被叶秀清一手一个死死拉住,叶秀清对着齐大年急叫:“你别伤害他!”转头对唐锦道:“大师兄,你快要他们放了六师兄,他们这般凶残狠毒,说得出做得到的。”
唐锦眉毛一拧沉声道:“好,咱们互换人质,我们放了钱平,你们也得放开六师弟。”高英松不待齐大年应答已先道:“你们先放了那钱平再说。”见到唐锦点头,肖铁鹰将钱平往地上一掷,怒道:“孽子,算你命大!”
钱平从地上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连窜带蹦的跑到齐大年身侧,方长长的吐了口气,向齐大年深深一躬道:“多谢齐伯伯救我!”齐大年点了下头向着一众恒山弟子冷冷道:“只要我齐大年尚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他们伤你一根毫发。”
唐锦冷冷道:“钱平我们已经放了,你们也该放了六师弟吧!”高英松又抢在齐大年前面道:“多谢各位放了钱平,不过这位姜公子暂时还是放不得的。”
唐锦闻言大怒:“你说什么?”
高英松嘿嘿冷笑两声,走到齐大年身旁伸手拍了拍姜旭肩头道:“我们现在若是放了他,各位只怕又要动手来抢这位钱平贤侄了,等你们再次擒住钱平,我们想要再捉拿这位姜公子恐怕就再没有刚才那么容易了,所以这姜公子是绝对不能放的,齐兄你说是不是?”齐大年皱了下眉头,却还是点了点头。琇書網
肖铁鹰怒喝:“你们敢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唐锦厉声道:“男儿一诺重千金,你们这样还算是人吗?”
高英松扬天大笑:“提出换人的是你们,我们可是一直没有答应的,怎能说我们说话不算数,这是你们一厢情愿!”众恒山弟子一时都说不出话来,齐大年缓缓道:“不错,别说我们没有应诺,就是应了,为了钱平,这姜旭我们也是绝对不会放的。”
姜旭喝道:“大师兄,你们不要管我,只管捉拿钱平逆贼!”唐锦尚未答话,叶秀清已经急叫:“大师兄,六师兄在他们手里,你们千万别动手啊,他们毫不讲信义……,千万别让他们伤害了六师兄。”
唐锦咬紧了牙沉声问道:“你们要怎么样才能放了六师弟?”
高英松嘿嘿笑道:“李闯贼兵*近洛阳,日内这洛阳城内外便会有一场大战,这姜公子身为大同副总兵之子,必定不容于李闯逆贼而遭闯贼追杀,他跟着你们漂泊在外终不安全,齐兄这齐家堡墙高人多,又囤积了不少粮草,即使闯贼攻来也能抵挡上一阵子,姜公子还是先留在这齐家堡吧,有大同副总兵之子坐镇齐家堡,我们众人才会更加卖力拒贼呢!”
高英松强扣姜旭做人质,一番话却又说得冠冕堂皇,话语中又暗示闯军不日即至,那姜旭若有个三长两短,却与齐家堡无关了,恒山派众人听了无不大怒。
齐大年却缓缓道:“诸位放心,只要这钱平健在,我们就绝不会让姜公子少上一根头发。”
高英松见齐大年未听懂自己话中隐含之意,暗暗皱眉,唐锦却是扬手一刀向着十多丈以外聚贤堂的牌匾上方劈出去,一股强劲的罡风从钢刀上喷薄而出,劲风未至,一丝滚雷便已将牌匾旁边的三块瓦片轰然击碎,劲风跟着将碎瓦裹挟出去十数丈,炸散在半空之中,众人悚然动容,唐锦声音冰冷至极:“好!六师弟就先留在贵堡几日,他若有什么差池意外,你们应该知道后果。”齐大年呵呵一笑:“阁下放心就是!”唐锦手一摆,示意众人撤走,叶秀清急道:“大师兄,咱们不能将六师兄留在这贼窝里啊。”姜旭微微一笑:“师妹放心,他们不敢伤我的。”唐锦知道凭着恒山七子的身手,还不足以安全救出姜旭,看来只有请师傅或者三师叔出手了,暗暗叹了口气,低喝一声“走吧”便即转身,叶秀清却是不肯,肖铁鹰上前道:“师妹放心,他们若是敢伤害六师弟,我们恒山派定然让他们齐家堡鸡犬不留。”叶秀清仍是不肯,唐锦上前直接拉了叶秀清飞身而去,叶秀清频频转头对着姜旭,莹然道:“六师兄,等我们来救你啊。”郑吴二人扬刀指着齐大年,却对姜旭说道:“六师弟,你放心,我们兄弟一定第一时间救你出去。”
恒山派众弟子纷纷飞身跃上墙顶掠出齐家堡,片刻间走得一个不剩,群雄看着恒山弟子离去,别说上前阻拦,就是连话都不敢再多说一句。
三义庄三老面面相觑,山羊胡老者叹道:“你我自诩武林高手,除了齐兄高兄,我们三人一直还没有对什么人服气过,想不到恒山派的二代弟子就这般了得,那恒山三老还不知道会厉害到什么程度,久闻恒山派威名,今日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高英松道:“幸好恒山七子里面还有这拖后腿的姜旭,他武功不高,身份地位在恒山派之中倒真是非同小可,若不是其余六子顾忌他的安全,今日钱平贤侄被他们掳走是必然了,即便如此,齐兄这齐家堡仍是任由他们来去驰骋,咱们三大帮可是丢尽了脸面。”
姜旭被齐大年放到地上,在上百名敌人面前傲然冷笑:“你们识相的话就乖乖将本公子放了,你们挟持于我,不说家父,就是师门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钱平从地上捡起一口钢刀扑向姜旭,厉声喝骂:“我杀了你!”齐大年横身挡住钱平去路道:“贤侄不可,有这姜旭做人质才能使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再伤害到你,你若杀了他,他们岂不是再没有了顾忌。”钱平道:“他恒山派残害我满门,我就要杀了他为家人报仇,看他们能怎么样!”
姜旭喝道:“钱平,现在你还满口胡言,自己做的奸恶之事不承认,还非要硬赖师门!”钱平红了双眼,一张俊脸扭曲变形,竟然一下绕过齐大年到了姜旭面前,一刀狠狠往姜旭心口插落,姜旭麻穴被封无法闪躲抵挡,却是傲然挺立道:“好啊,有本事的话就杀了本公子,我姜旭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钱平冲到姜旭身前,刀尖已经刺到姜旭胸前,姜旭淡然看着疯狂的钱平,却是眼睛不眨,眉头都未皱上一下。
高英松暗暗佩服姜旭骨气硬有血性,扬手一掌将钱平手中钢刀击飞,上前拉开钱平喝道:“贤侄不得伤他,他可是你的救命符,你若真杀了他,恒山派卷土重来之时,没有了他牵制,即便是我们众人,也难以保护你能够逃出恒山派的毒手。”
钱平狠狠瞪了姜旭一眼抽身退开,齐大年叫过两名心腹,正是日间跟随齐振威等人前往小店迎接齐振声与侠义庄三老,并与吴依山交过手的两名齐家堡好手,嘱咐二人严密看守姜旭,二人押着姜旭离开,齐大年才陪同着群雄回到大厅内,大厅内早有下人不用吩咐已经在修补碎裂的墙壁。
齐大年吁了一口气道:“咱们擒得这姜旭,想来这几日恒山派之人必定不敢轻举妄动,今夜诸位可以好好地歇息一下了。”直到众人各自散去,却是眉头紧锁暗暗叹道:“虽然擒住那姜旭拖延住了恒山派,但是与那恒山派的过节却是更深了,那恒山七子就已经这般厉害,我洛阳三大帮派数十好手都难以抵挡,恒山三老只要来上一人,我们三大帮派恐怕根本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有了,到时今天在场的群雄那恒山派一个都不会轻易放过吧。也不知日后如何收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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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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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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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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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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