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春父子趁着月色,奔袭下山。
二百多条汉子,每人背着个小筐,行色匆匆地朝着山下赶去。
那些个筐内,便是装着当初那神秘人给他的解药。
这张富春父子,可是抱着既要做婊子,也得立牌坊的想法去的。
将这龙门镇数千年的积攒的金银珠宝给收敛一空,如今又想得到这全小镇人的效忠。
这如意算盘,不所谓打的不精。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这人力总有穷时,更重要的是,人在做天在看。
做下的事情,总将会有报应。
张富春父子的所作所为,早已是惹得天怒人怨。
这龙门镇中,虽说傻子不少,可聪明人也不在少数。
绝大部分人早已经看透了这对父子的真实面貌。
蒋淼这少年,与这对父子,究竟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简直不言而喻。
龙门镇中很欢乐。
一个下午的时间,少年已经将所有的药剂分发完毕,领到药品的众人,赶紧将药给吃了下去,所有人的病都以肉眼能够瞧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着。
加上分发的肉馒头,和那些吃食。此时的龙门镇众人基本上也算是恢复了一些精气神。
整个小镇,在初夏仲夜下,显得生机勃勃。
火把如龙,从山上盘旋而下。
原本便未曾陷入沉睡的小镇顿时沸腾了。
“都出来,都出来。”
“老子们是张治安官的人。”
“所有人一刻钟后,前往腾龙苑集合,否则后果自负。”
土匪,又进村了。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与年初不同,看透了一切的众人,再也不会对这道貌岸然的张家父子心存好感,甚至连半点感激之情都不会再有。
取而代之的,是愤懑与仇恨。
这该死的王八蛋,难道又打算要剥夺我们来之不易的幸福吗?
一刻钟后,所有人都赶到了偌大的腾龙苑中。
只不过,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或是锄头,或是棍棒。
瘦弱的人们,脸上写满了愤怒。
“怎么,病都好了?”张富春错愕的瞧着众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原打算给所有人治病的念头落空了。
这下,可就有些犯难了。
自己打的如意算盘,竟被别人给截了胡?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们都疯了,张大人与他公子,可是来拯救你们的,既然如此应对?”领头的络腮胡子,这话说的有些外厉内荏。
任谁也不曾想到,这小镇上的众人,竟然突然恢复了。
这,到底是谁干的?
张家父子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哦?”一个声音从数千居民中传了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是来治病救人的,还是图财害命的?”
蒋淼?
张成的眼中不由得升腾起莫名的仇恨。
这个该死的小子被自己陷害进了景阳县的地下死牢,自己甚至还花了上百两黄金打点。
怎么?
这小子怎么不仅没死,还活蹦乱跳的出来破坏自己的好事。
“很不巧,本公子回家乡省亲,发现乡亲们都得了种怪病,也就顺势给治好了。”蒋淼这话说的是轻描淡写,仿若只是在形容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回家省亲?
你蒋淼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你省什么亲?
故意来找茬的吧?
的确,这位少年,还真是找茬的。
个人恩怨,与这陷害龙门镇乡亲的罪过,刚好跟你一块算了。
“以本公子的判断,这怪病科室有人下毒啊,张家的二位,这究竟是何人下毒,不知道你们是否知道啊?”少年脸上写满了不屑与明知故问。
从瞧见蒋淼的第一眼,张成心中的怒火便腾的升了起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当初在这少年身上受到的羞辱与委屈。
以及这蒋淼突然杀出破坏了自己的好事。
二者萦绕成了一条毒蛇,在他的心头盘旋不去。
新仇旧恨,一定得报了。
“你少他吗的血口喷人,有没有人下毒,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张成年轻气盛,当即吼了出来。
张富春来不及阻止,瞧见自己儿子突然如此暴躁,心知要糟糕。
果然,蒋淼踏前几步,身边众人纷纷恭敬的让开一条甬道。
“奇了怪了,本公子只不过是有所猜测罢了,也没说跟你们父子有关,你干嘛如此激动。”蒋淼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缓缓化作冰冷,好似数九寒冬中的冻河“难不成,这毒,是你们父子下的?”
张成脸色刷然变得雪白。
这毒,自然是他们下的。
张成父子心知肚明。
蒋淼心知肚明。
在场的所有龙门镇的幸存者们,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可,这知道,与说破,完全是两个概念。
就好似抓那匪徒。
犯罪嫌疑人,和判刑的罪徒完全是两个不同的身份。
前者,你可以怀疑他,却不能喊打喊杀。
而后者,自然是要被判处极刑的。
张富春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油条,见自己儿子,将事情陷入被动之中,当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哟,蒋淼贤侄,多日不见,去哪了?煞是想念啊。”这份亲热劲头,若是换做别人,定然会以为是多么相亲相爱的叔侄两“真不知道,你还有行医治病的本事呐,也不知是师承何处啊?”
这话极为恶毒。
不仅巧妙的避开了蒋淼的怀疑,更是将刀子捅到了他的心窝。
言下之意很简单。
怎么?
你还会看病?
别瞎扯淡了,若是给龙门镇的居民将那身体治坏了,那你可就是罪人了。
少年哪能听不出弦外之音,微微一笑。
“不瞧,那景阳县县令何辅堂正是被我家师尊给治好的,这不,她女儿何倩倩亲自来感谢呢。”
蒋淼这话说的就更有意思了。
潜台词便是。
第一,我的确是会医术,而且我师傅是治好了何辅堂近十年的痼疾,这医术,普通的医师,根本就是拍马不及。
第二,这何辅堂的亲生闺女就在这儿,来给我撑腰的,你可别乱来,要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张富春父子微微一愣,有些不太相信。
“哦?何县令的千金也来了,不知道在哪?还请出来相见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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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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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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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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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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