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宣停在一处湖泊旁,身旁的篝火上,摆放着烤得鲜嫩的鸡,而他则是出神的看着水面。
眼看着那鸡越烤越糊,守在树下的胡若诗几次想出声提醒,可最终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ωωω.χΙυΜЬ.Cǒm
最终等到司宣回神的时候,篝火上的烤鸡已经不能吃了,不过他好像并不是很在意,只是瞥了一眼,就继续将目光落在平静的湖面上。
胡若诗见状,虽然眉头紧蹙,但仍旧没有选择出面。
毕竟十日的风平浪静,让她早已经习惯淡定面对,更何况,那个男人不是娇弱的小白兔,不需要时刻养在温室里。
没过一会儿后,司宣忽然起身走向湖旁,似乎是在湖中发现了些什么。
强忍着心中好奇的胡若诗,最终选择停留在树下一动不动,毕竟此刻他们二人的距离实在太近,哪怕轻微响动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你还要躲多久?”
司宣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胡若诗一愣,下意识将目光向四周看去,却发现此处除了他们意外,并没有任何人。
“你不应该跟过来。”
闻言后的胡若诗刚欲张嘴,可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鸟叫,紧接着便是一道纯蓝色身影滑向司宣。
直到瞧见他微微抬起手,那蓝色身影落在掌心上时,胡若诗这才反应过来,司宣说得是前些日子,无意中救下的一只蓝鸟。
“为何不走?”
似乎听明白他在询问自己,那蓝鸟只是垂首轻啄了一下他的掌心,可翅膀上却没有任何动作。
“罢了,既然你这么喜欢跟着,那便自己小心些,我没有空保护你。”
说完这句话后,司宣带着它转身走向篝火旁,就在弯腰拿起行李的时候,指尖轻轻地顿了一下。
正当胡若诗以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时候,司宣却又毫无异状的继续向前走。
胡若诗见状想要抬脚跟上,可胸口处却突然传来阵阵刺痛,让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拜托,这种情况下,你能不能老实一点,不要再给本狐捣乱了!”
只见她一手扶着树干,一手狠狠揪住胸前的衣襟,仿佛若是再疼下去,便会将那惹事的东西给掏出来。
而在其体内的妖丹,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没过多久后,终于再次消停下来。
“总共出来才十日,你便疼了时日,再这样下去的话,咱俩可真就要同归于尽了!”
话落后的胡若诗,紧紧注意着腰丹的动向,却发现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行吧,反正你自从来到这里后,便一直热衷于折腾本狐。”
撂下这句话后的胡若诗,先是何处寻帕子,可偏偏怎么也找不到。
“奇怪,帕子怎么不见了……”
下意识看了眼前方逐渐消失的背影,胡若诗苦笑一声后,随手抬了起来,“罢了,左右狼狈样也不会被人瞧见。”
“谁说不会被瞧见。”
“……”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胡若诗动也不敢动,若非那不断靠近的灼热呼吸,她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还要躲多久?”
“你不应该跟过来的。”
“你为何不走?”
“罢了,既然你这么喜欢跟着,那便自己小心些,我没有空保护你。”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跟着,而刚才的那些话,全都是对自己所说。
微微垂首后的胡若诗,强忍着颤抖地说:“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虽然看不见,”顿了顿,司宣眼眶渐红地开口:“但诗儿的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
“那你为何不拆穿?”
“怕你动用别的力量,让我连声音都听不见。”
司宣隐藏着卑微的声音,听得胡若诗心尖一颤,片刻后才动了动指尖,解除了身上的幻术。
“先说明白,本狐没有担心你的意思,只不过是不想被无辜牵连,所以才……”
转身的同时被司宣揽入怀中,胡若诗感受着分离许久的怀抱,情绪突然间崩溃成碎屑。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放下,可以在未来漫长岁月的流逝中,一点点将这个男人忘记。
但她错了。
“你大爷!”
“你让我丢了脸!”
“你为什么不承认我!”
“司宣,你混蛋!”
胡若诗的捶打并不用力,可司宣仍旧觉得心疼不已,那是他多日来的愧疚和想念在作祟。
“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的对不起!”
察觉到胡若诗的挣扎后,司宣心中清楚,如果这一刻真的让她逃离,那两人之间将再无未来可言。
“诗儿,那日并非我有意必口不言,实在是年少时曾走错过路,做错过选择,所以才会……”
“我不听,我也不信!”
既然争脱不开,胡若诗选择抬头看向对方,只是那满面的泪痕,让她看上去毫无杀伤力。
“是你主动来招惹我,而后欲拒还迎,为的就是在那天,当众羞辱于我,所以,你根本就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我不是,诗儿,我真的没有那么想过!”
“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何国师一出来,你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但是对于这一点,胡若诗一直心存疑惑,只不过当时实在处于气头上,让她有些摸不清楚情况。
后来被锦瑟带走,一直到自己可以独处的时候,她才开始不断回忆当时的情形。
果然,真叫她发现了几处诡异。
而这一次,她选择主动跟在司宣身后前往边关,除了保护他的安全以外,为得就是搞清楚这一切的缘由。
“你几日都没有进食了,”顿了顿,司宣试探着拉住她的手,“可以坐下来边吃边说吗?”
听到他这么说,胡若诗更加感觉自己很是委屈,“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受罪!”
略微停顿后的她,又突然加了一句:“所以,这一切都怪你!”
重新看到她撒娇的样子,司宣这才觉得,自己好像重新活过来一般。
“诗儿说得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你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司宣在说这话时,不仅带着小心翼翼,语气中更是充满讨好,倒是让胡若诗使劲地瞥了瞥嘴。
“我饿了,我要先吃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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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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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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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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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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