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低头沉思的赵钰杰,语气笃定地开口:“既然你们遇见了司皓,那此事定然和他脱不了干系。”
“你为何不怀疑唐景阳?”
“那只是一个无脑的女人,即便是她爹唐曾,也并不足为惧。”
的确,那个所谓的唐亲王,不过是一个自视甚高的暴发户而已。
“那你对司皓了解多少?”
“那就要看胡姑娘问的是哪方面了。”
“上至脾气秉性,中至人际关系,下至生活喜好。”
对于胡若诗突然的一板一眼,赵钰杰眸底闪过一丝波澜,快到让前者无法察觉。
“脾气秉性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出个大概,至于人际关系,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来形容,也不为过。”
胡若诗听到这里,突然接了一句:“那么生活喜好,也就剩下女人了。”
“没错。”
沉吟片刻后,胡若诗转身说道:“行了,你们都散了吧。”
“胡姑娘且慢!”
看着她要走,赵钰杰蹙眉的同时,连忙把人叫住,“你还没说要怎么办呢!”
“司宣又不是谋逆这种非死不可的大罪,皇帝老儿是不会把他怎么样的。”xǐυmь.℃òm
“可,司皓一直视司宣为大敌,如今这般局面,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不,你说错了。”
赵钰杰一愣,下意识追问道:“哪儿错了?”
“正因为他把司宣弄进宫,才更不敢下手,毕竟,他可是有些皇帝梦的人,怎么可能会担上一个兄弟阋墙的罪名。”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待到众人反应过来时,人也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皇宫御书房
“你可知罪!”
“臣,不知。”
啪!
看着碎在眼前的白玉盏,跪在地上的司宣虽衣衫微乱,却没有任何狼狈之相,甚至依旧神情平静。
看着他那张拒不认错的脸,皇帝司宁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身为皇子,却将风尘女子留在府中,还胆敢带出去招摇过市,成何体统!”
他的声音充满了怒不可遏,甚至那厌恶都隐藏不住,但,司宣并不在意他喜不喜自己。
“皇上为何如此确定诗儿是风尘女子,难不成,您曾经见过?”
略微停顿一瞬后,司宣敛眸说道:“其实皇上您不必问臣,毕竟太子殿下的一句话,便可将臣诛杀。”
“大胆!竟然敢同父皇如此说话!”
听到这里的司宣忽然抬头,将深沉目光落在龙椅上,那个与自己有着七八分相像的人。
“臣,只是臣。”
从小到大,无人教他父子亲情,学到最多的便是君臣之道。
现如今,他早已断了这份念想。
随着司宣的话音落下,司宁浪本就攥紧的拳头更加用力,“朕现在命你将那女子处死,否则将你从玉牒上逐出!”
闻言后,司宣面不改色地开口,声音更是毫无起伏,道:“臣,绝不会碰诗儿一下,若皇上您非要为难,那便恕臣不孝。”
深知皇子被逐出玉牒是个什么下场,司宁浪差点被他想都不想的回答气疯,头顶的金珠玉冠不停晃动着。
“你,你竟然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如此忤逆不孝!”
重新垂首的司宣,像是对他的话恍若惘闻,却在开口时,带着隐晦的质问和不屑。
“您为天子,臣为泥泞,既无父子之情,又何须粉饰太平。”
听到这里的司宁浪连连拍桌,“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别忘了你可是个皇子,不是那寻常百姓人家!”
“臣,倒不如是,至少可以父母双全,夫妻恩爱,也不至于在恐惧之中苟延残喘,任人践踏唾骂。”
他这话说得极为熟稔,却又透股子嘲讽,无形中打了司宁浪的嘴巴,不轻不重,却又火辣辣的。
“你!朕今日打死你这个逆子!”
快步走到司宣面前,司宁浪抬脚狠踹他胸前。
这一脚虽用尽全力,可司宣依旧稳稳地跪在那里,倒是他自己差点踉跄摔倒。
“还望皇上保重龙体,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明明是担心的话,可被司宣这么一说,倒显得非常凉薄,甚至还有一丝决绝。
而司宁浪像是听出他话中含义,顿时五脏六腑都要气炸。
“逆子,你就是个逆子!”
“是逆臣,并非逆子。”
此言一出,司宁浪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复杂目光一直盯着司宣看。
“好,既然你舍不得动手,那朕来!”
说到这里,司宁浪突然转身走向殿门,还未开口,便听到身后传来司宣幽幽的声音。
“今日当街之事,百姓都已看在眼中,若皇上您非要听信太子殿下所言,强闯王府把人带走,只怕是会遭天下人嗤笑。”
司宣一段话说下来不疾不徐,仿佛在与谁唠着家常,可也正因为他的语气,让司宁浪整个人都气到发抖。
“为了一个女人,你公然触犯律法,违抗父命,甚至还出言威胁于朕,你可当真是好样的!”
司宣闻言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皇上过誉,臣,愧不敢当。”
“好,很好!”
知道对方不会回头,司宁浪也就不再多费口舌,虽然眼中充满挣扎,却也闪过短暂地失望。
“来人!”
对于他的突然扬声,司宣似乎并不意料之外,甚至抬手抚了抚衣摆上的褶皱。
听音而来的德顺,一进来便是父子之间的剑拔弩张,心中打了哆嗦后,赶忙走到其身边。
“皇上。”
“逆子以下犯上,拒不悔改,朕令其禁闭于天牢之中,若无悔改之意,永世不得放出!”
“这……”德顺听完后有些迟疑。
见德顺迟迟不动,司宁浪再一次气到怒吼:“怎么,连你也想违抗朕不成?!”
被他吓了一跳,德顺慌忙跪在地上,“奴才不敢,还请皇上息怒。”
“皇上不必为难德顺公公……”
突然开口的司宣站起身来,虽目光与司宁浪对上,可眼底却像并无此人一般。
“天牢臣找得到,毕竟那里对于臣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说罢,司宣也正好越过司宁浪,待后者反应过来时,人也早已踏出殿门。
“臣,告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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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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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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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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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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