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支支吾吾的说道:“以前的同学,有几个在魔都工作的,我向他们打听艾老师的事情,他们说……艾老师现在过得很不好!”
“艾老师怎么了?”
“他们说,艾老师退休之后,自己经营了一个茶园,本来经营的好好的,生意也不错。你还记得艾老师有个儿子吗?”
刚说到茶园的事情,怎么又突然扯到艾老师的儿子身上了?叶辰记得艾老师的儿子比他要大几岁,他们高中那会儿,艾老师的儿子就已经出国留学了,成绩非常优秀。
“继续说。”
“咳咳……我也是听以前的同学说的,是不是这回事就不知道了。”李强说,“听说艾老师的儿子在国外出了大事,艾老师为了帮他儿子处理麻烦,几乎是倾家荡产啊,连茶园都给卖了。师母为此还生了重病,现在人都糊涂了。”
这一刻,叶辰满脑子想到的都是待他亲如父子一般的艾老师,向来都很镇定的他,恨不得现在飞机就降落魔都。xiumb.com
他刚入赘李家的那一年,艾老师还特意打电话询问过他是不是需要什么麻烦了,如果真的遇到什么麻烦不要去求别人,老师可以帮忙。但他不想连累艾老师,拒绝了艾老师的帮助。艾老师的恩情他一直记到如今。
魔都是个国际大都市,国际国内中枢线,一线城市,高端豪华的大都市。也是个贫富差距非常悬殊的城市。
随处可见西装革履的上班族,开着豪车的富一代富二代,还有拼命与时间赛跑的打工人。
有高楼大厦,也有平房宅院。
巷口推着餐车叫卖的小贩,迎面走来打扮靓丽的时尚丽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老妇人,穿着整洁,坐在巷子口,却是表情呆滞的望着前方,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
旁边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个老太婆天天坐在巷子口,也不见她的家人来管她呢?”
“怎么管?带回家也还会跑出来!更何况,他们家一大摊子的烂事,谁敢管呀!”
“听说她老公是个退休教师,退休金应该很高的呀,怎么她变成这样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是因为他那个倒霉儿子!以前我常听他们家说他们的儿子多有出息,在国外留学工作,我觉得他们都是在吹牛!”
“你们就这么喜欢在背后嚼人舌根吗?”一个冰冷的声音插入了他们的谈话中,几人诧异的抬起头,就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几人都有些不悦,刚想理论,被年轻人的一个冷眼扫过,顿时觉得心中发憷,不敢多嘴了,灰溜溜的走了。
李强气得挥舞拳头:“这些腌臜婆,就喜欢在背后乱嚼舌根!”
叶辰快步走到老妇人的面前,蹲下身,轻轻握住老妇人的手,看到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叶辰的眼眶都红了。
“师母……”
以前上学那会儿,艾老师总是把他喊到宿舍里一块儿吃饭,那时候他最喜欢吃的就是师母亲手包的馄饨。
老妇人缓缓抬起头,脸上的疲惫在看到叶辰之后,迅速就消失了:“世豪啊,你回来啦?”
叶辰愣住,世豪是艾老师和师母的儿子艾世豪。师母这是把他认成了自己儿子。
“师母,我是叶辰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你是我儿子,你叫什么名字我会不知道吗?”师母拉住叶辰的手,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开了花,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高兴。
“世豪啊,妈妈给你包了馄饨,回家妈妈就给你煮着吃!你很久没吃到妈妈亲手包的馄饨了!”
叶辰任由师母拉着,他放慢了步子跟着师母的步伐。李强在旁边,偷偷红了眼睛,时不时转过头擦一下眼角的泪。
看着眼前这栋破旧的楼房,李强的眼泪包不住了,捂着嘴转过身去,来之前他们就知道老师和师母的日子过得不好,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糟糕。
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人,挤在这破旧的筒子楼里面。师母上楼的时候,腿脚都是颤巍巍的,叶辰心疼不已,在师母面前蹲下身:“师母,我背您上楼。”
“你小子,喊我什么呢,我是你妈!”师母轻轻的敲了敲叶辰的头,在她眼里,已经把叶辰当成了艾世豪。
叶辰背着师母上楼,这栋楼有六层,而师母他们住的是顶楼,楼层越高越便宜。想起师母上楼时那颤巍巍的脚步,叶辰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抽搐,平时二老上楼得花多少时间啊。
“大哥,不是我说你,世豪都这么多年没消息了,他说不定早死了,你还守着这堆东西干什么?拿去卖了换点钱也好呀!”
“你给我闭嘴,欠你的钱我会还给你,这些东西是世豪的,我是绝对不会卖的!”
“大伯,我爸好心劝你呢,你还不听!这栋楼的人都同意卖房了,就您还守在这里,把房子卖了还了债,再留点钱过余生不好吗?”
“我知道你们来是为了什么,想都别想,这房子我是绝对不会买的!世豪是在这里长大的,他以后肯定还会回来的!”
整层楼都只有一户人家还住着,那户人家里面传来的争吵声,叶辰只听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艾老师的声音,虽然已经苍老了几分,但对他而言是永远都忘不了的声音。
屋内,艾老师正在收拾地上的东西,地面一片狼藉,旁边站着的一老一少两个人,丝毫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反而是一脸看好戏的态度,还有点不耐烦。
一本荣誉证书掉在那个年轻人的脚下,艾老师伸手去捡,那个年轻人抬脚就把东西给踩住了:“大伯,这些垃圾你还留着干什么?拿去卖废品都没人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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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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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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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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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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