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白然闷闷的声音传来,“门没锁。”
阮延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直接将她从床上捞起,牢牢地抱在怀中。他揉了一把她柔软的秀发,一如往昔般迷人。
“然然,别生气了,要不给我个提示?我笨,真猜不出来。”阮延深好声好气的安慰白然。
两人之间亲昵的相处状态,像是从未曾发生过于明羽的那件事。
可碎裂开的镜子,哪怕再修复,也会留下浅浅的痕迹,无法彻底复原。
这种避而不谈的态度,更令人担忧。
白然抱着素描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我给阮先生的补偿。”
此言一出,空气为之一静。
周遭的一切,都仿佛沾染上不可言说的气息,阮延深凌厉的凤眸中像是氤氲着狂风暴雨,一时竟难以平静。
白然的一颗心也在“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半晌,冰雪融化,春回大地。
阮延深像是终于从白然的话语中回神般,抬手再次揉了揉白然的脑袋,“那件事,是我不对。”
这话,白然完全没有预料到。
“冷森把你的事情都和我说了。他说的很对,我希望你能无条件的相信我,却无法做到无条件的相信你会相信我。又凭什么要要求你那么严格呢?”
“然然,对不起。是我应该补偿你,而不是你补偿我。”
从一开始,所有的避而不谈都并非是白然想象中的那般还在责怪,而是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修复两者之间的关系。
白然却摇了摇头,放下素描本,挤身到他的怀中,“阮先生会去见他,也是出于对我安慰的考虑。不过,下一次如果再发生这种事,你要如实告诉我。”
不要让她像是一个傻瓜似的,被瞒在鼓里,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清楚。
阮延深轻轻的在白然额头上落下一吻,“我会的。”
两人享受了许久这般的宁静。
白然方才将素描本拿起,展现给阮延深看,她说:“我想给阮先生设计一款领带,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你一个人的领带。你看看怎么样?”
阮延深经过白然的点拨,终于从素描本上的内容看出几分领带的模样。只是始终过于杂乱,让人颇有几分哭笑不得。
阮延深沉吟片刻,在白然希冀的眼神下,给予笃定的说辞,“很好看,我很喜欢,期待然然将它亲手交给我的瞬间。”
白然满意的扬起唇,笑得异常愉悦。哪怕她明知道阮延深的话语是刻意在哄着她,也丝毫无法更改她此刻内心的欢愉。
接下来的两日,白然都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激情创作,颇有几分废寝忘食的感觉。要不是阮延深每天都准时准点的将白然从卧室里捞出来,让她吃饭,估计她会真的不眠不休吧?
“然然,其实你没有必要如此着急,我可以等待。在你身上,我永远都有无限的耐心。”阮延深委婉的提醒白然,希望她不要在这般继续下去她不良的作息。
白然没有听出,只以为阮延深在安慰她,微微点了下头,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我有分寸的,阮先生不必担心。”
阮延深:……
他可真是一点都没有看出她到底哪里有分寸。
静静注视她半晌,两人的思绪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阮延深微微动了动手指,不可避免地想起夏夏。他果断趁着白然不注意的时候,给司霈发去短信,让他转告夏夏,想想办法如何分散白然的注意力。
总是这么沉浸创作,总归是不太好的。
司霈虽然不太清楚其中的曲折,可作为一个十足的兄控,他对于哥哥阮延深的话是无条件信服。很快,变回了一个ok。
没过两分钟,白然那边就收到了来自夏夏的连环call,迫使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笔,接起电话。
“出什么事了?”白然问。
夏夏想了想,搜肠刮肚,终于想起,“一条八卦。之前想要和你说,结果打你电话一直都没有打通。”
白然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夏夏说的这个时间段,她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对于外物难免拥有几分抗拒。m.χIùmЬ.CǒM
此刻,倒是自然了不少。
“什么八卦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白然笑着反问。
夏夏:“夏初嫣将唐老赠给她的那三十六副画全部都捐了!!!”
整整三个感叹号,足以看出夏夏此刻内心的激动。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夏初嫣会这般做。
就连白然都震惊不已。
那三十六幅画,加在一起,价值好几个亿。夏初嫣怎么看都不是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人,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呢?
“唐恩怎么说?”白然准确的捕捉到重点。
夏夏回忆了下,发觉脑海中并没有半点有关唐恩的事情存在。她摇了摇头,旋即,才意识到隔着电话白然看不见,这才连忙回答,“不知道,没听说过。”
这令白然不由得露出几分耐人寻味的模样。
她摸着下巴,跳下床,去找阮延深。
彼时,阮延深正坐在楼下的客厅里,与司霈发着微信,远程指导他解决工作上的难题。眼见白然扑过来,当即丢下手机,理都没理还在继续发问的司霈一句,只是抱着白然,眼神温柔,“怎么了?”
白然问:“夏初嫣将画全部都捐了的事情,你知道吗?”
阮延深微微颔首。
“为什么?”白然眼巴巴发问。
她电话还没有挂,另一端的夏夏也竖起耳朵倾听。为了不错过阮延深分析中的任何字词,她甚至将手机开了扩音,把音量调到最大后,放到桌面上。
阮延深好笑的看着白然,他曲指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你最近要是关注网络的话,就会发现夏初嫣名声不错,连带着她的娱乐公司都进行了彻底的洗白。”
那个之前因为算计,极极可危,险些倒闭,为人所不齿的公司,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已然变成正能量的代表。不少艺人蠢蠢欲动,想要与之合作,甚至签到她的旗下。
白然还真没关注过这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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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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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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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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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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