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延深有些担心,轻轻敲响卧室的门。
白然下床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是阮延深,瘪了瘪嘴,“阮先生这是做什么?”
他要是想回屋,直接进来不就好了,何必要多此一举的敲门?
阮延深解释道:“我见你心情不好,不确定你想不想要见我。”
所以,出于对白然自身的考虑,他不确定这样的做法是否正确,因此才选择了敲门。
这样傻乎乎、笨拙的一心为白然考虑的做法,让她低迷的情绪染上几分笑意。她歪了歪头,“我永远都不会不想见阮先生。”
阮延深上前,把人抱住,“那你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吗?”
白然睫毛颤了颤,她窝在阮延深怀中,一时有几分无言。半晌,只是轻勾起唇,叹息一声。
“没什么,只是一些矫情的小情绪作祟罢了,明天我就好了。”白然如此说。
阮延深便不好再问。
他虽然担心,但却更加明白相比于他的担忧,白然更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她有她自己的心思,不愿意告诉任何人,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他不能追在后面,喋喋不休,非要求个结果。
只要知道白然并无大碍,就足够了。
正当两人坐到床上,准备掀过此事时,门外突然传来佣人禀报的声音。
“什么事?”阮延深问。
佣人回答,“司少爷和夏小姐来访。”
闻言,白然与阮延深收敛一番心神,确保无恙之后,这才下去会见司霈与夏夏。两人突然到访,也不知所谓何事。
此刻,窗外虽然没有完全步入黑暗。
可天边只余下一抹落日的余晖,随时可能消泯于天地之间。
司霈与夏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背影看去,好不和谐。阮延深出声打破这份美好,“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问的自然就是司霈。
司霈回过头,见到是阮延深,模样沾染上几分欣喜。他跳过来,“哥,吃晚饭了吗?我和夏夏过来蹭个饭,顺便问你点问题。”
“没吃。”阮延深回答。
晚饭虽然已经准备好,白然却因为心情缘故,直接上楼。阮延深则因为担心白然,跟着没了食欲。
“那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吃。”司霈欢喜的表示。
然后,毫不见外的直接叫来家中的佣人点菜。他说了一堆,都是夏夏喜欢吃的。
阮延深斜斜的睨了一眼司霈,淡声开口,“够了,就这些。你下去准备吧。”
说着,挥退了佣人。
司霈总共说了六道菜,他们只有四个人,完全吃不了这么多。直至佣人离开,司霈才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阮延深笑了笑。
阮延深早已经习惯司霈这个蠢弟弟时不时智商掉线,他没有丝毫在意,只是微微向上挑了下眉,“你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提及此事,本来还嬉皮笑脸的司霈表情一瞬间变得凝重,这令阮延深也跟着稍稍地提起心来。
“我们去书房谈吧。”司霈说。
阮延深颔首。
两人起身去了书房。
登时,整个客厅只剩下白然与夏夏两人。
白然好奇地问夏夏,“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夏夏点头,“知道一点,但不算特别清楚。好像是白薇以不正当手段从霈霈手中撬走了他正在跟进的项目,这项目据说对公司十分重要。”
白然表情跟着游几分凝重,“怎么会?”
白薇虽然喜欢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肮脏手段,可阮氏那么大的公司,各行各业都有所涉及。跟进项目前,毕竟应该有设想过该如何防止对手公司进行的挖角。
不说两家公司的物力财力,单就社会的影响力,白薇一家新开起的公司,怎么可能撬得动阮氏的项目?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不论白然怎么想,哪怕理论分析的再准确,事实就是如此。白薇靠着不正当手段撬走了阮氏的项目,给司霈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夏夏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楼上,“阮总不会骂霈霈吧?”
至今,她对阮延深仍旧心存几分畏惧。
白然摇了摇头,“不会,阮先生脾气很好。”
夏夏:……
她刚刚似乎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阮总脾气好?大概这世界上只有白然一个人会这么觉得。
夏夏没有反驳白然,她眼中的阮延深,与他们眼中的阮延深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完全没有可比性。
她只是忧伤地叹了一口气,“然然,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也帮不到霈霈……”
这段时间看着司霈一点一点变得越发的忙碌,她只能在一旁跟着干着急,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这让夏夏不禁产生了几分自我怀疑。
白然却直接在她脑袋上重重敲了一下,“你在说什么胡话?”
夏夏揉着被敲疼的地方,委委屈屈地抬起头,“我没有说胡话,我是真的这么觉得。”
毫无用处,如一个废物一般。
白然微抿了下唇,轻轻地环住夏夏,“你很棒,也很好。工作是因为有你在,我才能如此轻松。”
“夏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请不要轻易地否定自己。我理解你想要帮司霈,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但请你相信这只是因为你们所处的领域并不相同。”
“就像我,永远都帮不到阮先生。可这并不能说明我的存在是错误的,我不应该和他在一起。两个人在一起并非是因为利益的互通,而是有你在,每一天都会变得十分的幸福。”
夏夏神情有一丝的恍惚,真的是这样吗?
与司霈在一起的每一天,她时不时就会陷入自我怀疑当中。不是她想如此,而是她喜欢的人过于光芒万丈,她克制不住内心阴暗想法的滋生。xiumb.com
白然又揉了揉夏夏的脑袋。
“当然是这样的。刚开始我也想不通,可时间长了,我就想通了。如果阮先生真的需要一个事事都能帮助到他的人,他就不会选择我。”
“他会和我在一起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是白然,独一无二的白然。司霈想必也是如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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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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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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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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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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