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电话“啪”的一声被直接挂断。
白然哑然失笑,将手机放在一旁,没再拨打过去。她知道夏夏并没有真的生气,索性躺在床上,悠哉的思考起与阮延深外出游玩的计划。
因为工作繁忙,两人已经许久没有享受过二人世界。如今,阮氏的纷争即将结束,他们要去哪里玩比较好呢?
白然脑海中有不少地方作为备选划过,为此,还特地翻找出纸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仔细的记录下每一个地点。
只等阮延深回来,进行挑选。
但很可惜,阮延深回来的一瞬,身后跟了两只小尾巴——白暮和白薇父女俩。
白然不止没有机会让阮延深挑选游玩地点,甚至于林夕上门骚扰她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告状,就被白家父女二人高高在上的姿态气了个倒仰。
白暮拎着一个皮箱,进门后,直接将箱子放到茶几上。他看也没看阮延深,而是直接坐在沙发上,姿态中颇有几分自得。
仿若这个地方,他才是主人。
白然眉心微蹙,偏头看向阮延深,用眼神询问他目前的状况。阮延深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则是淡声开口,“白总这是什么意思?”
白暮微微抬起下颌,给白薇丢去一个眼神。
白薇顿时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蓦然开口,“爸爸听说阮延深现在失去了阮氏总裁的身份,怕你们日子过的艰难,特地来给你们送钱。”
那箱子里装着都是百元大钞。
白薇说话间,已经将箱子打开。
粗略一看,应该能有二三十万。
而白家父女二人的态度,却有点耐人寻味。他们似是在阮延深的压迫下过了许久,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便特地跑来上门嘲讽。
为的,就是能在阮延深面前,稍稍展露出几分英姿。好似这样,曾经在阮延深面前伏低做小,装成孝子贤孙的卑微事情就能不存在般。
白然生生被白家父女的骚操作给气笑了。
阮延深倒是平静,他只是慵懒的抬了抬眸,微翘起的唇角卷起几分不屑,“就这点钱,也想拿到我面前来炫耀吗?”
他语气里的嘲弄过于明显,搞的白家父女满面通红。明明声音也不大,却莫名让两人觉得他们只是小丑,站在此处,只能供他戏耍玩弄。
白暮面子有点挂不住,却还是强撑着身为长辈的威严,轻蔑一笑,“你们小年轻就是狂妄,说话、做事不懂得分寸。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可能和你们一般计较,这点钱你们先拿着,要是不够,再和我说。”
白然觉得好笑,半眯起眼,拦住还欲开口的阮延深,率先说:“您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白暮心中微惊,他下意识的看向白薇。
来之前,两人仔细的调查过,确保阮延深现在毫无翻身之地,才敢带着钱财炫耀而来。
因此,自打进门,声音都是满满的阴阳怪气,没有一句正常的音调。
要是阮延深真的还有翻身的机会,他们……
还没等白暮想出所以然来,白然轻嗤,“阮先生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
“不过,你可以放心,阮氏那个地方,阮先生还看不上。所以,不用担心他哪一天重回总裁之位,报复于你。”
这话说的信誓旦旦,是白然对阮延深的信任。
哪怕到了如今这种境地,在所有人眼中,阮延深都是引咎辞职,白然却清楚并不是,他是早有了这个心思,借着这个机会将司霈推上位罢了。
当然,这些就没有必要和白暮细说了。
白家父女自然不可能明白白然的深意,在听见阮延深不会再成为阮氏总裁,都松了一口气。本来有所戒备,即将摆出的卑躬屈膝,又再一次被倨傲取代。
白薇开口,一嘴的绿茶味扑面而来,“姐姐,我知道你对爸爸有隔阂,但爸爸毕竟是爸爸,宽宏大量,不会和你计较。知道你如今受了委屈,特地带我过来看望,姐姐就不要为了所为的面子死撑。接受爸爸的好意,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此言一出,白然眼底弥漫开的嘲弄更浓了。
她甚至都懒得去指正她说过数次,白暮不是她父亲的事实。
这两人永远都是如此,只会记住自己想要看到的,全然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
白然突然懒得与其过多废话,心底萌生出直接将人赶走的冲动,她懒得与他们虚与委蛇。
阮延深却不这么想,他在略显寂静的氛围中,陡然开口,“你们知道然然头顶上的那个发卡价值多少钱吗?”
白薇比较敏锐,第一时间,视线便落在白然发顶的发卡。
是一枚蝴蝶形状的小发夹,做工小巧精致,在日光的照射下,流转出潋滟的光辉。
仅仅一眼,便让人感觉到价值不菲。
白薇的心“咯噔”一声。
阮延深没有给他们多思考的机会,直接用手比了个七。
“七万?”白暮轻笑,他对女孩子的饰品缺少正确的审美,他只觉得白然的那枚发卡有点好看,但绝对不符合他的喜好,哪怕是一百他都嫌贵。
当即,表示,“延深还是这么舍得给然然花钱。那你可真要收下这笔钱,不然怕是要养不起她了。”
言辞间的嘲弄显而易见。
阮延深跟着笑了,他仍旧是那副平平淡淡,毫无波澜的模样,却比白暮故作夸张的嘲弄表情更让人觉得被侮辱。
以至于白暮脸色不是很好。
阮延深扯了扯唇角,薄唇轻吐出一串数字,“七百万。”
“你所说的七万,连发卡的一个零头都算不上。白暮,你还是和我想象的那么无知。”
瞬间,白暮狂傲的表情无法维持。
白薇也抿着唇,瞪大眼,满是嫉妒。
反观白然,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将头上的发卡拿下。但伸到一半,又意识到白家父女在场,不能展露出一丝不适,又硬生生的忍下。
只是视线总是若有似无的飘向阮延深。
她可记得他当初将发卡交给她的时候,亲口说:“不值钱的小玩意罢了。”
七百万,不值钱的小玩意。呵呵。
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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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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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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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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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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