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到终那个男人对自己都是不屑的,想起他在老院长的逼迫下来接自己完婚的场面她更是感到了自己有多么可笑。
她记得很清楚门是在“砰!”
声中被人用脚踹开门的,那声音在午夜里很是刺耳。
那时候的季瑾夏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口进来的两个接亲男人。
那时南宫寒那满脸戏谑的表情尤其刺眼。仿佛是避如蛇蝎,又仿佛是视如蝼蚁。
不过现在想想她们两个来接亲恐怕也是老院长的逼迫,要不然她怎么会如此荣幸让这两大人物来接她。
“季瑾夏是嘛?我们秦少让我来接你,走吧!”
来人带着墨镜,一米七八的个头,黑色口罩,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而他身后的男人比他还高,浑身散发着冷气却是一身白色西装,怎么看二人都像是锁人性命的黑白无常。
季瑾夏那时记得很清楚时间是午夜十一点三十分。
谁家结婚会半夜三更?
季瑾夏忍住怒气,摸了摸肚子里那时已经怀孕的宝宝直言不讳。
本来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毕竟李金焊死了她也不打算活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两年的协议,如果不是因为她要查明李金焊的死因也许那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呵呵,秦家办事果真与众不同,半个小时的路程,这是要午夜12点拜堂结婚是吗?莫非想让我学祝英台和梁山伯吗?”
季瑾夏的话让来人蹙了蹙眉,看到她的颜值后退了两步一脸嫌弃。
“我们秦少说了,答应今天举办婚礼绝不食言,季女士还是走吧。”
“女士?”
“呵呵…,也对,我都是已经有身孕的女人的确不再是姑娘小姐,不过欺负我一个孤儿也就秦家能够做到。”
“你…”对方语塞,一脸的不屑于顾。
微微一笑季瑾夏满脸苦涩闭上了眼睛,可是脑海中未婚夫火化时的模样,让她腾一声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李金焊的家属请在火化书上签字,请您看好,李金焊先生没有眼角膜和心脏的,若知情请签字!”
“呼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火化师的声音在季瑾夏脑海中回荡。
气喘吁吁的她,那一个多月来一直被这几句话吓得半夜睡不着觉。
她心爱的男人为了救她就,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季瑾夏接受不了,她无法接受从小青梅竹马的两个孤儿费劲千辛万苦省吃俭用,好不容易工作两年买下婚房准备结婚后,另一个却撒手人寰了。
她接受不了金焊离开的事实。
那时候季瑾夏的心好痛!
痛的她捂住胸口浑身颤抖。
“季女士,您如果不舒服也可以取消婚礼,如果没事我们……可以走了吗?”
墨镜男又推了推黑色眼镜带上了黑色手套,给这漆黑的夜晚又增添了几分诡异。
季瑾夏紧皱眉头忍住红肿眼眶里的泪水,而想取消婚礼门都没有。
松开那发紫的嘴唇,只听季瑾夏说道:“走,既然说今天我要嫁给秦墨潇那就是今天,哪怕今天与死人结婚我也在所不辞。”
“你……”墨镜男忍住发怒的冲动看了眼身后的男人,
见他摇头,他咬牙切齿的斜视着眼前的女人。那是一脸的不屑与愤怒。
“反正已经长残成这样了,抹多少粉我们秦少也不会看上你的,季女士我们还是出发吧,别误了时辰。”
男人又催促起来。
“好!”
说完这个字季瑾夏苦涩一笑看了眼身后这挂着红色布条张贴着喜字的新房,感慨万千,满心惆怅。
今天本来是她和未婚夫李金焊的结婚日,没想到时间荏苒却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特别是那张李金焊的遗像,看上去让人潸然泪下又毛骨悚然。
“怎么?季女士还打算拿着死人的遗像出嫁?我想我们秦少不会同意的,如果不想去到就寄人篱下您还是掂量着办吧?”
南宫寒的声音带着一丝低吼,而且像是刻意压制着嗓子。
季瑾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这个男人武装的很好,却也掩藏不住他的不耐烦。
不过和他身后的男人相比,那位冷酷矜贵的气质更加出众。
这两个男人她要没猜错,应该就是秦老院长身边的人。
或者后面哪位就是秦墨潇本人。
因为他的眼睛真漂亮,和自己未婚夫的一模一样。
他这是扮演着司机过来看自己如何出丑的吗?
哼哼,真是好笑。
她季瑾夏可不就是在未婚夫死后,丢人出丑了吗?
不过无所谓,嫁给秦墨潇她和孩子才能活下去不是吗?
毕竟这里明天就不会再属于自己,新房会因为还不起房贷而被抵押拍卖。
眼泪如豆粒般滚滚而下,季瑾夏的指腹扫过李金焊遗像的脸。
今天一别,明天我还能再来取你的遗像吗?
心里莫名的抽痛后,季瑾夏转身出了小区。
门口一辆黑色的宾利车清汤寡水的停在门口。
季瑾夏蹙眉表示不满。
“二位确定秦家是来接新娘结婚而不是奔丧吗?”
季瑾夏严重怀疑身后的两位有在路上准备谋害她的意图。
而墨镜男却不耐烦的先一步打开了车门,眼神带着一抹愤怒不平的说道:“季女士爱结不结,真当我们少爷稀罕你是的,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要不是我手里握着秦家财产捐赠书秦墨潇院长都不会看我一眼,更不可来接亲对吗?”
季瑾夏的话让身后的男人一愣,转瞬愤怒的握紧拳头。
只见他将黑色墨镜,口罩拿下随手扔在地上。
对于季瑾夏的话嗤之以鼻的冷哼后,轻启薄唇。
“季瑾夏,你果真不是那么笨,可是,我不管你手里有什么把柄威胁我爸,我告诉你,想做我的女人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男人头发一甩,小区路灯照耀下,那精致的五官展露无疑。
浓眉星眸,鼻梁高挺,容貌宛如雕刻,一身白色订制西装勾勒的他更加英俊。
他迈着矫健的步伐向宾利车扬长而去。
季瑾夏才发现她只所以没有认错,只是因为他那双如瀚海星空般璀璨的眼睛。
是的,嫁给他,哪怕天天看到心爱之人的眼睛能够听到那美妙的心跳声她也在所不辞。
昂着头挺着胸,季瑾夏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前走着。
嫁,就可以和孩子活下来,毕竟孩子是他的,不嫁就是死,她必须嫁。
“如果秦少不想要秦家的资产尽可能得放马过来,我季瑾夏奉陪到底。”
说完这些季瑾夏不加思索地坐上了这辆黑色的宾利车上。
而此时她才发现黑着脸的男人那好看的眼眸深处闪现着一丝怒气,嘭嘭狂跳的心离自己如此之近。琇書網
那时候季瑾夏一直迷恋心爱男人的眼睛和心脏,她想秦墨潇要摆脱她就是妄想。
可是此时此刻,她和秦墨潇历经两年,再也不用让这个男人用任何方法摆脱她了。
她已经是胃癌晚期随时都可以离开这个世界,秦默箫终于摆脱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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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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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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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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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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