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事,敬仪皇帝忧虑了许久,七王爷乃淳妃独子,是敬仪皇帝最爱的儿子,多年来他一直想要废掉太子,立七皇子为太子,可他没料到此事会走到这一步。”
白溪迟倒吸了一口冷气,觉得此事蹊跷的很。
这七皇子,死的也太过容易了。
不过这个有迹可循,当时懂医术的人不多,即便是皇宫之中的御医,也没有说是所有疑难杂症都能看的。
食疫这种传染力极高的病,即便是放到如今,她也觉得很是棘手,更别提放在之前了。
可是,食疫虽然严重,但也不至于完全无法医好,若是用药拖一拖,撑上一两个月也不成问题。
怎么七皇子身为皇子,南朝上下的资源都能为他所用,加之敬仪皇帝又那般疼爱他,他为何死的这么快。
“方才你说,他从诊断为患了食疫,到死只用了半月时间?”白溪迟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是,此事也惊动了淳妃娘娘,她觉得自己的独子是被人害死的,并非是意外染上的食疫,便暗中找人调查,淳妃母家家业雄厚,想要查清这事儿,也并不算难。”
“只可惜,越是往下差下去,此事便越蹊跷,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南阳王。”
白溪迟听得皱了皱眉头,这个南阳王,竟然还是干出残害手足这种事儿的人。
“后来此事被敬仪皇帝知晓,他亲自找南阳王谈了,他们之间聊了什么,没人记载,故而无人知晓,但自那事儿以后,南阳王便被封了王爷,搬出了皇宫,褫夺了将军封号,成了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
说起来,这个敬仪皇帝还挺有手段,发现自己儿子残害手足,竟然没有下令彻查此事,而是以情动人,大概他也不想再失去一次儿子吧。
“自那以后,谣言四起,都说南阳王害死了七王爷,皇帝惩罚他才将他的封号夺掉,时至今日真相是什么,大概也就是有南阳王自己知道了。”
白溪迟听的一愣,也就是说,南阳王并没有切切实实的罪名,或许,七皇子的死和他无关呢。
那南宫战为何好这么抵触南阳王一脉,甚至都不让南宫战把那孩子接进宫里。
“人言可畏。”任景郁知道白溪迟心里觉得蹊跷,便开口点播了她。
白溪迟聪慧的很,自然是一点就通。
仔细想想,也就之后“人言可畏”这四个字,能解释南宫战如今的作为了。
南阳王当年被褫夺将军封号,把他的府邸安排在了京城最偏远的位置,但凡是京城如今年过三十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说过这件事,只是之间一久无人再提了而已。
若真如南宫鉴那样,把南阳王的子孙接进宫中,试图让其继承大统,那京城百姓听说了,必然会掀起波澜,京中年纪稍大的官员,也必然会唇枪舌战。
这样境况之下,若执意要里南宫青朗为帝,那必然会朝廷动乱,外敌也会趁机入侵,到时候便会陷入内忧外患之境地。
再者,若当年残害七王爷的事儿真的是南阳王做的,他必然怀有登基大统的想法,若真的让他的嫡孙做了皇帝,那距离他摄政篡位之日,也不远了。
总之,南阳王一脉,不管是从正面看还是从反面看,都不可用。ωωω.χΙυΜЬ.Cǒm
南宫战想得周到,为了南朝安稳,他才和南宫鉴吵的架。
“原来如此啊。”白溪迟终于明白了其间的意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后,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任景郁很细心的捕捉到了她唇边的弧度,“为何笑呐?”
“没什么,就是觉得和小皇帝对峙不是件容易的事儿,看南宫战能不能坚持住了。”白溪迟软软地说。
“王爷一向说一不二,此事我赌他赢。”任景郁也跟着笑笑,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在家里又闲躺了两天,任景郁终于重新上朝去了,白溪迟一个人在家自然是无聊,便约了叶婉柔出来逛逛。
不为婚事所累,叶婉柔简直一身轻松,又恢复到了她原先那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今日戏馆唱的可是那个莺歌燕语,此曲你得是没听过吧,不如今日随我听听?”也不知道啥时候叶婉柔喜欢上听戏了,一整个戏园子里几乎都是男人,偶有一些上了年纪的富家夫人来这儿听戏,像她们这般年轻的女子,屈指可数。
加之叶婉柔和白溪迟又都是美人儿,一个长相轻柔,一个长相颇为艳丽,旁边的那人忍不住的都要偷看两眼。
叶婉柔大抵是别被人看惯了,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众人瞩目的感觉。
可白溪迟总觉得别扭。
别人盯着她,眼睛恨不得都黏在她脸上,她觉得很不得劲儿,必须回头给那人以警告的眼神,才算舒心一些。
“溪迟,你快看呐,这块唱的是莺歌为了嫁给柳浪和双亲吵架,离家出走!”叶婉柔看的起劲儿,扯了扯她的衣角。
自打进来一开始她就没咋看,如今到了这处,白溪迟已经完全看不懂了,但她还是佯装看懂地嗯了一声。
“不错。”白溪迟又敷衍的评价了一下。
叶婉柔对她的态度有些不满意,回身看了她一眼,却不料她还没开口,便看到戏园子门外面的街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坐在地上哭着。
那声音,惊天地泣鬼神,叶婉柔想听不见都难。
“溪迟,你看看那儿,这是怎么了?叶婉柔拍拍白溪迟的肩头,示意她朝外看去。
白溪迟原以为没什么,很是敷衍地扫了一眼,却不料这一眼看完一些出神。
那老妪身前挂了一个牌子,大概意思便是遇到抢钱的了,她连孙子都养活不起,她的孙子还卧床不起高烧不止呢。
白溪迟眯眯眼睛,没等她看清,那处就围了一群的人,有几个妇女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什么,白溪迟打开顺风耳一听,便听见了抢砸的字眼。
她顿时心底有些许的慌乱。
毕竟她还是个山大王,是个不常去山上管束兄弟们的山大王。
“你先在这儿听戏,我出去看看。”白溪迟按耐不住了,终于从座位席上站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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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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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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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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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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