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他也是南宫战的皇叔。
这么多年,南阳王一直安居京中,虽然名上是王爷,但他却早就不参与政事了,平日里在皇宫也见不着他的影子,他也唯有在皇宫除夕宴请时才出现一次。
白溪迟对南阳王,不太了解,只知道这些了。
和万妃没什么话说,白溪迟寒暄两句便离开了,她临走时又扫了那个南宫青朗一眼,总觉得这小孩子怪怪的,不聪明也就罢了,还天生反骨的模样。
她也不知道所思所想对不对,但觉得这孩子恐怕难以担当大任。
被宫女引着去了养心殿,一进殿便看见了火急火燎在门口转圈的魏自忠,他匆忙间抬头时看到了白溪迟,当即稳住了步子。
皇宫中的人都很会演戏,这不过片刻的功夫,魏自忠脸上的糟心表情便消失了,反而换了一副喜悦样子。
“任夫人,您来了!”
“皇上和摄政王正在谈事,您先随我去侧室歇息片刻,再为皇上诊脉。”魏自忠也是这皇宫中最有资历的太监了,很会眼色,也有些权在身上,自然能自如的给白溪迟安排去处。
白溪迟沉眸点头,她才不屑去招惹那两个人。
南宫鉴和南宫战就像是一对冤家似的,他两个放在一起,能从白天吵到夜里,谁也不相让。
白溪迟也懒得分辨他们谁对谁错,只是觉得他们这般样子有损皇家脸面。
算了,皇家脸面与她何干呢?
白溪迟应声抬步就走,可她不想听,却也不得不听了。
路过正殿门前时,她很明显的听见了那里面的摔杯之声。
“皇叔不是一直想再领朝政吗,如今我叫来南阳王家的嫡孙,可全由你来辅佐,我身体不好我自己心里也有数,何必苦苦逼着我在这个位置上坐着?!”
“南阳王一脉,是南宫一氏唯一在京中留守的,这孩子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长大,有什么信不过的?”
南宫鉴很是焦急,声音巨大,白溪迟漫不经心地掠过这处,随着宫女进了侧室。琇書蛧
她原本没想偷听的,可听了方才那几句,她突然来了兴致了,她刚刚坐下,便开动了顺风耳,正殿的声音便穿过侧墙传了过来。
“南宫一脉,谁家都可,唯独南阳王不可!”南宫战说起他这个南阳王皇叔时,很是气愤,甚至直呼南阳王的名讳。
白溪迟挑挑眉,今日倒是能多看些乐子。
“到底是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南宫鉴急了,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南宫鉴这个万人之上的天子说出这种话,要是寻常的官员,早就得以死谢罪了,可南宫战不同,他仍旧理直气壮。
“当年先帝将你托付给我,不是叫你任性而为惑乱朝纲的,南阳王一脉祖上便不清明,你年纪尚轻,当年的事不曾了解,总之,南阳王一脉,绝无继承大统的可能!”
“若你执意要做,本王也不会放任不管,到时候,你我叔侄情谊不在,皇上都怪我无情!”南宫战气急,狠狠地撂下了这句话,甩袖离开了。
养心殿正殿出奇的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白溪迟则坐在侧室侧耳听着,越听便越觉得此事有意思的很。
这个南阳王,到底犯了什么事儿,致使南宫战对他这般的深恶痛绝?
来不及深思,白溪迟便被魏自忠请到了正殿去,南宫鉴刚和南宫战大吵了一架,冷脸吓人,白溪迟倒是不怕他,上前正要替她把脉,却被南宫鉴甩了脸色。
“滚!”
“今日朕谁也不见!”
“谁敢进养心殿半步,朕要他的脑袋!”这话是说给白溪迟听的,听见这话,她正要迈过门槛的脚便又收了回来,面色依然冷静的很。
魏自忠有些不好意思,冲白溪迟鞠了鞠躬,“任夫人,今日陛下心情不佳,任夫人可能晚些时候再来一趟?”
晚些时候?
白溪迟才懒得伺候这个昏君。
“皇上这般生龙活虎,光看气色就知道恢复的很好,章太医日日来诊请安脉已然足够,既然皇上这么排斥别人,不如我就等皇上宣时再来吧,免得惹得皇上不快。”
她这脑袋还得留着呢。
可不能白白叫南宫鉴拿了去。
“额……奴才差人送您回府。”魏自忠坳不过她,只能应允。
“不必,我原路返回便可,魏公公您忙您的,不用管我。”白溪迟摆了摆手,没等魏自忠给她安排人,她一溜烟儿地下了长阶。
离开皇宫,才是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这儿的气氛总是闷闷的,惹人烦躁,好在南宫战离开的快,她出宫路上并没有撞见南宫战。
白溪迟马不停蹄赶回家时,任景郁正在院子里帮白雾检查书法字。
白雾坐在案前,认真地看着桌上的字体,任景郁则用笔勾画着什么,身姿挺拔,风吹起衣袂,倒显得他仙气飘飘的。
她扬了扬眉角,快步走了过去。
“白雾今日怎么没去学堂?”
白溪迟和白雾不住在一个院子里,如今有了府上的家丁送白雾上学堂,也用不上她,故而她连白溪迟上学堂的日子都忘了,今日难得见到白雾,她感觉很是稀奇。
“今日先生休沐。”白雾认真中带着些许的冷漠,目光粘在纸上一动未动,甚至连眼皮都没舍得动一下。
白溪迟凑上前去看了看两人身前桌上的纸。
那不是书法,那是一幅画。
画的也不是别人,而是她。
只是这……这画中女子和她有三分神思,余下的那七分,尽是些糟粕。
这俩人把她画的也忒难看了些吧。
她那光滑白皙的鹅蛋脸,画在纸上怎就成了歪斜的?
好看撩人的桃花眼,也变得一大一小很是别扭,她平日不爱施粉黛,不爱带首饰,可这画中女子面容白的跟鬼一样,头上叮叮当当挂着的全是金银珠宝。
白溪迟撇撇嘴巴,故意假装看不懂这副画道:“你俩画的这是个啥啊,真是难看极了。”
白雾回头看她一眼,“是你呀,很像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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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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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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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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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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