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看傻了,也听傻了,站在原地直发抖。
她知道外边传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谣言,可她实在没想到有一天能被人指着鼻子骂,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外褂,被那妇人当做污物撇开,真真比甩她两巴掌还叫她疼。
“你个死婆子,从哪儿听来的这些屁话?”白溪迟气势汹汹的上前,一把将老妇踩在脚底下的外褂给拾了起来,险些没把那老妪给匡倒。
“年纪不小话到不少,背后嚼人舌根也就算了,还骂到我娘头上来,我看你是嫌命长不想活了吧!”
白溪迟将衣裳沾的土抖尽,塞给了想要抹泪啼哭的柳如烟。
这一会儿功夫纪娘子和任景郁也赶了出来,任景郁想上前说和,被白溪迟伸手拦在了后面。
“我娘的事我自己管,你回去写你的字去!”她连眼神都没给任景郁一个,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老妪。
那老妪看起来早已年过七旬,比她那个王八蛋奶奶还显老几分,可这老妪虽然面相显老,说话可溜得很,根本没被白溪迟这大嗓门被吼住。
“我就说怎么了,你娘干了伤天害理的事还不许别人说了?要我说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嫁进门三天就打奶赶爹,白家亏待你了!?”
“要不是你奶和我说,我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白眼狼!”
“也是,你娘这种货色能养出什么拔尖儿的闺女,养出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孩儿才理所应当!”
这老妪不像个普通农妇,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白溪迟压根不和她生气,她只觉得这事有蹊跷。
她一家人日子过得好好的,这老妪和她和白家都非亲非故,如果不是得了好处,谁会碎嘴子碎到别人眼前去?
怕不是白家不敢来惹她,索性派个厉害的人物来闹闹事儿吧!
“呦,白家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卖命骂人,脸都憋红了,也不怕一口气上不来气死在这儿。”
“是白家那个死老太婆让你来的吧?”
白溪迟一眼就看穿了这老妪的诡计。
她大声吵嚷着引人过来,不就是想让全村子的人都听见她散布的谣言吗?这种事无凭无据,柳如烟也没法自证清白,被这种话粘上,柳如烟想洗也洗不净!
白家那一家子人的脑子,真是肮脏透了!
“我,你管是谁让我来的?!我就是看不惯你们人五人六!明明是下三滥的贱人!”
啪!
那巴掌一声震天响,好巧不巧精准的落在了那老妪的脸上。
白溪迟用的力度刚刚好,那老妪甚至身子都没晃荡一下,稳稳的接住了她的巴掌。
在场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于老太可是村里出了名的无赖,三天两头惹是生非,今儿和东家吵,明儿和西家骂,吵吵骂骂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家有人敢扇她巴掌的。wWW.ΧìǔΜЬ.CǒΜ
白溪迟是第一个。
“说够啦?说够了就滚出去!”白溪迟抱臂站在于老太面前,将自己家人挡在身后,眼看着于老太捂着老脸震惊,她好意开口提醒了一句。
“你敢扇我!”
“你一个没长毛的娃子竟也敢打我?”
“你信不信我告到官府去把你们一家子抓起来!”
于老太不是个好惹的料,被打了之后就像疯了一样,张牙舞爪的就要去抓站在最边上的柳如烟,白溪迟手疾眼快推开柳如烟,从腰后抽出了一把菜刀。
菜刀刚磨过不久,太阳一照那刀刃锃光瓦亮的,亮得于老太睁不开眼。
“你!”
于老太吓得后退半步,白溪迟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持刀紧逼着把她逼出了大门。
“我看你年纪大脸皮厚,今儿我放过你,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去官府报官说你私闯民宅盗我家财!”
“我有钱,能让你在牢里活活熬死!”
白溪迟咬紧了牙关威胁道。
那于老太顿时被吓傻了眼,在门口跺着脚假模假样的抹了两下泪,脚底抹油一般跑了开。
村民们还没见过于老太落荒而逃的样子,纷纷笑个不停。
白溪迟却没有半点笑脸,她转身回身把菜刀一扔,紧接着快步去了屋里,再出来时,她手上多了一条麻绳。
“丫儿,你这是干啥!”
“万万不可冲动啊!”
纪娘子和柳如烟连忙上前挡住了她,任景郁却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仿佛他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也默许了她的作为。
白溪迟冷漠的推开两个女人,声音像刀片似的,锋利极了,“这次不给白家治得改了,咱这日子就过不安生!”
“景郁,你看好咱娘,我去去就回!”
她给任景郁丢了个眼神,快步跑了出去。
白溪迟根本不知道去白家的路咋走,只能靠着原主微弱的记忆寻路,一路上她想了千百钟灭了白家满门的方法,然后再千百次否定了这恶魔想法。
要是这个凤栖大陆杀人不犯法就好了,她一定给白家杀个片甲不留。
白家的破烂大门是被她给踹开的,一脚下去差点没把门给踹穿。
里面应声跑出来的是王八蛋白泾河,还有那个母老虎张杏花。
独独缺了她那个老不死的奶。
“咋滴,恁娘是死了吗,咋不出来迎接我?”白溪迟站在大门口,一脚踩在旁边的石墩子上,挑衅的看着两人。
“白小丫你还有脸来!”白泾河被她坑了一顿,当然对她没有好脸色,指着她的鼻子就要开骂。
“那是你奶!整天说话没个准头,咒你奶死,你这是安的啥心?”张杏花也不知是风寒了还是发热了,看起来没咋有精神,战斗力都减弱了不少。
白溪迟看了觉得碍眼。
“我不仅咒她,我还得咒你俩呢,祝你们早死早超生,下辈子就算投胎投到猪身上,也比现在强,猪还不祸害人呢?”
白溪迟一点也不怕他们,要比骂人,她不张口则已,一张口能抵他们十个!
“你到底来干啥!你要来闹事,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非得打死你这个孬种!”张杏花见她气势不减,也跟着提高了嗓门。
进入状态了。
白溪迟瘪瘪嘴,把麻绳抽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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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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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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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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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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