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惊呼一声,腿都止不住抖起来了,面上却强做镇定,佯装愕然回问:“谢、谢老板,您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小的不懂啊·。”
“小朋友,装糊涂不是这么装的。来,你先把你的手从这箱子底下撒开,那里有机关吧?”
“谢老板,小的真的……”
我心里一句接一句地骂着“卧槽”,嘴上却还是试着挣扎。
“撒开。不然我帮你~”
谢天笑面带笑容,语气亲和,但一字一句,都如他手中快刀一般锋锐,刺得我心中发寒、呼吸急促、满额冷汗。
我咽了口唾沫,犹豫了一阵,终于悻悻然地撒了手,呆立原地听候发落。
“知道为什么会被我识穿吗?”谢天笑指头摩挲着刀锋,笑问。
我头低垂着,悄然扫视这厨房的两个出口,都有跟光头一样壮实的彪悍大汉把守,凭我自己,是断然没有机会突围的。如此境况,我只能跟谢天笑周旋,以求等到宋思和高保真向我施以援手。
“不……不知道……”
“呵呵,”谢天笑像是逗弄小孩一般,捏了捏我的脸颊,“养狗吃鼠,养狗吃鼠,这暗号都没听出来毛病?狗拿耗子,那可是多管闲事啊。小兄弟,你江湖经验浅,看来读书也不多啊。”
竟然是这么回事!
那个新区的老郑,竟然这么不动声色地摆了我们一道。他妈的,高保真还充内行,装得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ωωω.χΙυΜЬ.Cǒm
“说说吧,你是什么势力的啊?来我这目的是什么?”
谢天笑还是笑得那般亲切,只是惨白的长脸配上这亲切的笑容,却显得阴恻恻的,瘆人至极,宛若那于诡笑间勾人魂魄的白无常。
我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敷衍,谢天笑却加急了压力。
“你不说,我也可以不听~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小兄弟?既然你要充好汉,那我就找你的同伙说吧。你不说,你死,他不说,他也死。”
妈的!老高宋思怎么还不神兵天降?这不是让我送死么!
我猜是等不到他们的援手了,瞪着谢天笑的笑脸,干脆把心一横。
“谢老板,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派我和我两个同伙来的人是谁。我只知道,他要我亲手将这个箱子送到你手上,说是你一打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哦?”谢天笑听了,将信将疑地扫了我一眼。
我告诉他同伴的数量,是想表现诚意。显然他也读懂了我的意图。
“打开这个箱子,我就什么都知道了?”谢天笑轻轻磕了一磕我带来的箱子,带起两声“叩”、“叩”脆响。
“对的。这箱子底部有一个拉环机关,一旦我拉动,箱子就会喷出催眠瓦斯。谢老板你也是好眼力,一眼看出了我手下的小动作,让人佩服。”
“呵呵。该说佩服的是我,你准备得挺周详啊~”
听我连箱子都机关都说了个清楚明白,谢天笑似乎信了我七八分了。他想了想,要光头压着我的头贴到箱子一旁,一个平头汉子就去到了桌边,一手掰着箱子开盖,等待谢天笑的命令。
谢天笑真是够谨慎,他一连退开五步,方才一声令下。那平头汉子应声开箱,待到看清箱内物事后,朗声报告道:“老板,是个鬼胎!”
“鬼胎?”
谢天笑快步走回来,一看到箱中鬼胎,不由得喜上眉梢。
“这鬼胎通体黝黑没有杂色斑点,体型大小也十分适中,好货!好货呀!小兄弟,这就是你的雇主吩咐你送我的大礼?”
谢天笑说着,就双手自箱中捧出了鬼胎,放在怀里轻轻晃着,那仪态,十足一个爱护小孩的和蔼模样。
我点了点头,假笑道:“是啊谢老板,请笑纳。”
谢天笑正要说些什么,他怀中的鬼胎却蓦地睁开了双眼,高呼一声“妈妈”,旋即就凶猛地扑到了他的脸上,两只肉呼呼的黝黑手掌唰地变作利爪,登时胡乱挥舞起来,带起鲜红血花。
看见谢天笑遇袭,厨房内的一众大汉全都大惊失色,他们猝不及防之下,就给了我可乘之机。我一个箭步跨出,一手掩住口鼻,另一手就猛地拔动了箱子背面的拉环。
“咝啦!”
一声气体喷涌的响声响过,乳白色的催眠瓦斯就源源不绝地从箱体涌出,转瞬就填满了这个宽敞的厨房。
我虽然早就服下了解药,还用手死死掩住口鼻,置身于这催眠瓦斯之中,却还是不免有些头晕目眩,更何况那些全无防备的大汉。只听见接二连三的“噗通”、“噗通”闷响,他们就在这片乳白中悉数栽倒在地。
透过瓦斯,我凭借着模糊的印象,摸索着往门边行去。
门把手!
终于摸到了冰冷的把手,我心中一喜,但还没有开心上半秒,后颈就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我两眼翻白,一下子就昏迷了过去。
……
“卧槽!”
我睡得正香,冷不丁地感到浑身冰冷湿透,惊呼一声就醒转了过来,睁开眼时,只见到面前有人举着一个空了的水桶。而我自己,此刻已然变成了落汤鸡。
“醒啦?”
谢天笑在一字排开的手下簇拥下,忙着对镜自怜,检查自己脸上被我的鬼婴划出的伤痕,说话时头也不回。
我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不消说,手脚都被捆在了屁股下的凳子上,再扭头看了看,左边高保真,右边宋思,就连我的鬼婴,也被符纸捆成了粽子扔在一旁。
好家伙,全被生擒了。
说起来,宋思这丫头天然呆归天然呆,身材却是一顶一的好,被谢天笑的手下用冷水一泼,衣衫湿透让她的娇躯若隐若现,不由得多了几分诱人的味道。
“好了,三位都醒了,谁先来坦白?这样吧,第一个说的人……”
谢天笑还没来得及说完条件,高保真就抖搂着一身肥肉抢道:“我说!我先说!”
“卧槽!老高你他妈还要不要脸了?”
“高保真!你这样是不对的!”
对我和宋思的齐声指斥,高保真全然不以为意,接着道:“谢老板,是这样的……”
“不不不。”
谢天笑显然没料到自己这次遇到的会是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他摆了摆手,打断了高保真的话,打量了我们三人一阵后,然后一指宋思,“小姑娘,我要听你说。”
“你妄想!我是不会说的!”
“咦?你们天师门,不是个个都恪守清规,品德高尚,断然不会说谎的吗?”
宋思闻言一怔,我和高保真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已经脱口而出:“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天师门的?”
“呵呵,是啊,我是怎么知道你是天师门的呢?”
谢天笑得了便宜还卖乖,他狡黠地笑了一声,坐到手下抬来的真皮沙发上,高高地跷起了二郎腿。
我和高保真面面相觑,心里想得都是一件事:
被谢天笑抓住宋思这么个天然呆,天师门的老底,怕是都要被揭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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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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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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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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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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