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若是你能答出,我便知无不言,若是答不出,就请把那残片还给我。”白凡尽力克制住情绪说道。
女子闻言点了点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说罢,女子一挥手,那柄短剑呼啸着朝白凡飞来。剑仿佛有灵,准确的围着白凡绕身一周,随后贴着白凡直冲天际,白凡只觉一股大力拖拽,身不由己随着短剑向上飞去。
刹那间,大蛮山划过一道剑光,翩若惊鸿直上九霄!
尽管是被动,这到底也算是白凡第一次御剑飞行,他只见眼前景物流转,还没反应过来,双脚已经落地。茫然四望,只见到灰白天空,竟是已身处山巅。
山顶范围不大,只有十丈方圆,中央起了一座小小的石屋,石屋门外,有一中年人盘膝打坐。
就在白凡目光刚落到中年人身上时,那人忽然睁开眼,目中精光爆射,迎向了白凡。
白凡只觉双目刺痛,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不过这感觉只是一瞬,那中年人便闭上了双眼。
“果然是逆刃,不过没有剑,你还能算是剑客吗?”中年人苦笑自语,满面悲凉摇了摇头。
“你进去吧,她在里面等你。”说完,中年人便不再言语,沉入了枯寂中。
白凡紧皱着眉,看也不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等走到门前,忽然停下了脚步。
“虽手中无剑,我胸中有剑魄。”白凡说完,一步跨进了石屋。
门外,中年人蓦然睁开眼,因为过于激动,身躯剧烈颤抖起来。
“啊!”
门外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嚎,白凡犹如未闻,站在石屋中,静静看着对面石塌上倚坐的女子。
女子双手抱着膝盖,背靠着冰冷的石墙,听着那嚎叫声,精致的脸上满是悲伤。
“他叫——逍遥,人如其名,当年他是何等的逍遥啊,可现在他没了剑魄,没了灵魂,你,不该那样说他……”女子缓缓说着,双目散乱不聚焦。
白凡毫无表情回看一眼门外,那里,名叫逍遥的中年男子仍在嚎叫,声嘶力竭。
女子缓缓下了石塌,走到白凡面前,道“好了,由他去吧,我来问你,你口中的师傅到底是谁?”
师傅是谁?白凡闻言一怔,竟不知如何作答。除了“铁师傅”这个称呼以外,自己对师傅竟一无所知。
“我不知道。”白凡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人们都称他为铁师傅。”
女子绣眉越蹙越紧,却没有再追问。
“铁师傅吗?好一个铁师傅,竟教出了个逆刃之徒!却不知他和赤霄有什么瓜葛?”女子说罢身形忽然化为一道剑光,自屋内飞了出去。
白凡见之大急,连忙追到门边大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呐,你可知道,我那村中乡亲究竟是被谁所害。”
“我非仙神,怎会诸事皆知?!”女子声音自远处缥缈传来,随后便没了声息。
白凡追了出去,只见屋外寒风呜咽,却再也没了女子踪影,就连那一直坐在门口的青衣中年人,此时也不在了。这大蛮山最高处,竟然只剩下了白凡一人。
“搞什么?!”白凡气得重重一拍门框,一块岩石应声粉碎。
只是气归气,他却也无可奈何,既然此处得不到答案,那便还是下山离去吧。
走到来时崖边,透过云层,下方隐约可见深蓝大海,白凡不想在此多待,直接一步跨了出去。他打算顺着崖边一路溜到山下,然后出海回离州再说。
只是他这一步跨出,并没有如预料中那般落下,前方忽然光芒四射,一把约有丈长的巨剑光刃凭空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Χiυmъ.cοΜ
好在白凡反应迅速,在两相碰撞刹那,他的剑气立刻发了出来。
当!
撞击声回荡天外,那把巨大的光刃纹丝不动,白凡则如断了线的风筝,被弹得倒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石屋墙上。石屋晃了三晃,白凡摔落在地,胸中气血翻涌不止。
抬起头来,白凡面容已经扭曲。不待体内气息平复,他立刻纵身而起,冲到了另一处崖边。
“呜”的一声剑光乍现,白凡虚握住手中光刃,如鞭子一般抽向了前方虚空。果不其然,光刃刚抽出,前方再次现出光芒,一柄款识完全不同的巨大长剑凭空出现,正挡在光刃去路上。
又是一声震耳撞击,白凡的光刃立时崩散,而那巨剑毫无变化,随后一闪消失。
这一刻,白凡终于确定自己被禁锢了。
“为什么不让我走?!”白凡站在崖边放声大喊,这一次,那女声再度出现。
“我无意禁锢你,只是现在你还不能走。”
“为什么?!”白凡漫无目标大喝,那女声虽清晰,却飘忽不定锁不住方向。
虚空中传来轻叹,随后女声说道:“逆刃伤人伤己,朔风就是最好的例子,当年剑修之祸,最初便是因他而起。未免你将来步他后尘,我得为你铸一把剑,封印住你那胸中逆刃。”
“什么逆刃,你胡说八道!”白凡怒火冲天,根本不信女子话语。
白凡喊完,忽然站住身形,恶狠狠看着前方,那里方才还空无一物,现在却出现了祖巫身影。
“剑修历万载,所有人剑魄的锋芒都是朝下,唯有朔风直指天灵,现在,又多了一个你!”女子现出身形后,指着白凡胸膛大声说道。
白凡毫不退让,反倒跨前了一步:“剑魄是我的,好与不好容不得你来说!”
“不,你会害了别人的……”随着白凡逼近,女子不自主退后一步,颓然放低了手,摇着臻首哀叹。
“害了别人?”白凡悚然一惊,失神般喃喃自语。一刹那间,惨死的乡亲、被抓的乌兰,还有试刀大寨里那些葬身火海的平民,一一自他心头闪过。
难道自己这逆生的剑魄,当真是凶物?这些人都是因自己而死不成?!
“不!”
白凡目光闪烁一番,随即大喊一声,涌现出疯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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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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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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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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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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